顾泽脸色大变:“王爷慎言!王妃与草民再清白不过,此番前来,只因王妃病重。” “什么病非得晚上看不可?”萧靖北扫他一眼,眼底凉薄尽显。 顾泽还要再说,却被江蔚晚拦住。 “顾大夫,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还请你离开。” 顾泽抿紧唇,只得背上药箱离开。 萧靖北冷冷一笑:“你倒是想护着他走,但他跑得掉吗?” 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侍卫的声音:“拿下!” 下一刻,顾泽被人压着重重跪倒在地,不得动弹! 江蔚晚浑身一震,她看着萧靖北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声音发颤:“你放了他!我以性命起誓,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萧靖北上前一步,声音森寒:“你这条命,也配拿来起誓?” 心脏像是被捅开一个大洞,浑身血液都透过它往外涌,手脚瞬间冰冷。 江蔚晚脸色惨白,就在此刻,春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出声。 “王爷,王妃真的是清白的,她的守宫砂还在啊!” 灵魂仿佛被再度拉回躯壳,江蔚晚听见春桃的话,却只觉得一股耻辱遍布全身。 她眼眶骤然酸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萧靖北看她不说话,心底的怒意更甚,他攥住江蔚晚的手腕,声音森森。 “本王只信自己看到的!” 他动作发狠,扯着江蔚晚就往里屋走。 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江蔚晚心底生寒,下意识开口:“你要做什么?” 萧靖北扫了门边的顾泽一眼,嗓音冰冷:“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清白!” 江蔚晚恍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瞬间挣扎起来。 可她病弱之躯,又怎抵得过萧靖北? 江蔚晚被重重摔在床上,她甚至没来得及反抗,身上便是一凉。 手臂上那颗嫣红似血的守宫砂瞬间暴露。 萧靖北看着,眼底似有火焰升腾,他猛地覆了上去。 一阵剧痛袭来,江蔚晚不受控的喊叫出声,下一刻便死死咬住唇瓣。 肌肤相触青丝纠缠,江蔚晚如同巨浪下的孤舟,在浪头下一点点破碎…… 这日过后,接连几日,江蔚晚都昏昏沉沉的反复发烧,连床都下不了。 自然也没能赶到为祖父庆贺寿辰。 江家。 主厅内圆桌一张,人影一双。 江老爷子看了看天色,声音低低:“都这么晚了,我们先吃饭吧。” 江清央见他情绪低落,忙道:“祖父别担心,如今摄政王府诸事繁杂,蔚晚或许是抽不开身……” 江老爷子无奈的扯扯唇:“莫要诓我这个老头子了,我怎会不知你姐妹二人艰难,只恨祖父人老无用,护不住你们……” “都是祖父的错,若是你们父母泉下有知,只怕都会恨我。” 他语气悲凉,江清央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强撑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偏开了头。 江老爷子没再说下去,只是望向摄政王府的方向,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翌日,江蔚晚终于清醒。 春桃见她醒来,忙擦去眼角的泪,将她扶坐起来。 “王妃,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江蔚晚张了张嘴,嗓音沙哑:“不关你的事,我睡了多久?” “五日有余了。” 江蔚晚瞳孔骤缩,她掀开被子下床。 “祖父的寿辰我没回去,他老人家定然担心,春桃,给我上妆,我要回家。”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 “王妃确实该回去,否则,怕是都见不到江老爷子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江蔚晚呼吸一窒,她惶然看向出现在门口林雪舞,惊的声音都变了调。 林雪舞施施然走进屋内,语调带笑:“我说,江老爷子为了向王爷求你的和离书,如今还在府门口跪着呢!” 第6章 轰! 江蔚晚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踉跄两步,下一刻疯了一般朝门口冲去。 凉凉细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的乌黑的发和苍白的脸上。 王府的院落层层叠叠,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江蔚晚终于冲到门口,脚步却瞬间停滞! 雪铺满地,王府外,却人头攒动。 台阶下,江老爷子跪于台阶下,满头雪白,直教人分不清他头上究竟是白发,还是落雪! 疼!胸腔中的那颗心仿佛疼的要炸开! 而人群中的声音也字字传入江蔚晚耳中。 “摄政王府还没出来人啊?江老丞相可跪了整整一天了。” “是啊,摄政王倒也罢了,没想到江老丞相的孙女都不出来。” “真是个白眼狼,从婚事到和离都要老人家操心!” 江蔚晚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若不是看出她对萧靖北情窦丛生,祖父绝不可能去求先帝赐婚。 若不是因为她嫁了萧靖北,祖父壮志未酬,又怎会被逼致仕?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江蔚晚冲上前去,重重跪倒在江老爷子面前,喉间哽咽几乎字不成句:“祖父,您不要跪了,您起来,我们回家……” 这一刻,她后悔了! 心脏剧烈跳动,溢出无尽的悲哀与怨悔! 江老爷子看见她,眼里的担忧骤然一松,他艰难抬手,想要抹去她满脸的泪。 可下一刻,年过古稀的老人,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满地洁白! “祖父!” 江家府邸。 江蔚晚站在江老爷子床前,紧张的看向顾泽。 “顾大夫,我祖父怎么了?” 顾泽神情凝重:“我只能吊着老爷子的命,若想活,必须有雪莲为药引。” 江蔚晚浑身一颤,但随即她便记起,萧靖北的私库里,便有一株雪莲! 她看着唇色惨白的祖父,转身就往外走:“还请你照顾我祖父,我一定会拿回雪莲。” 萧靖北脸色阴沉的坐在正厅。 林雪舞柔声道:“王爷,莫生气了,王妃只是太看重江家人罢了……” 这时,下人来报:“王爷,王妃回来了!” 萧靖北猛然抬眸,眼中染尽冷意。 然后,江蔚晚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她连气都没喘匀,便对着萧靖北直直跪下:“王爷,我祖父危在旦夕,求王爷赐下雪莲,救他性命!” 她红着眼,浑身都发烫,可萧靖北的话,却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淋下。 “你祖父这一跪,让本王沦为整个京都的笑柄,即便是死,也是他咎由自取。” 江蔚晚只能重重磕下头去,声音嘶哑到了极致:“王爷,所有罪责我愿一力承担,求求您将雪莲给我!” 她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整个房间都回荡着沉闷的声响。 很快,她额前便见了血。 萧靖北神色一厉。 “够了!你这么喜欢磕,那就滚去外面,磕足五百个!” 江蔚晚动作一顿,随即眼中燃起希冀:“只要我磕足了头,王爷就将雪莲给我?” “等你做到再说!” 江蔚晚毫不犹豫朝屋外走去,又朝门跪下。 一下,两下,三下…… 萧靖北冷眼看着,不知何时,放在桌上的手掌攥的死紧。 他豁然起身,朝林雪舞道:“我还有事,先去书房了。” 说罢,他径直离开。 直到日暮西沉,江蔚晚终于停下了动作。 她额前血肉模糊,鲜血顺着鼻梁滴落在地。 她强撑着站起,踉跄朝屋内走去,希冀的看向林雪舞:“我完成了王爷说的要求,还请林夫人将雪莲给我。” 林雪舞笑了笑:“那是自然。” 江蔚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晕眩感传来,几乎要栽倒在地。 盛放雪莲的盒子被下人拿了过来。 江蔚晚眼睛一亮,正要接过,林雪舞却拿起雪莲在指间把玩:“王妃可知,王爷临走前,交代了我什么事?” 江蔚晚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下一刻,那朵雪莲轻飘飘落在地上。 林雪舞抬脚重重碾去,声音轻柔。 “他说,就算是毁了,也不要给你。” 第7章 雪莲洁白的花瓣被碾成泥泞。 “不要!” 江蔚晚目眦欲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