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既感激又庆幸,连忙收拾了折子,跟在贺忱身后亦步亦趋地回了乾元宫。 乾元宫正热闹。 陆妩正在擦洗廊下的青石地面,帕子就被人踩住了,她本以为又是哪个宫人不长眼,一抬头却是藤萝那张脸。 她微微一顿,松开帕子站了起来:“这是在乾元宫,走路是要看路的。” 藤萝板着脸看她:“该看路的是你。” 她目光一扫周遭,做粗活的宫人纷纷退开,虽然他们现在还在乾元宫,可这种低等宫人,庄妃随便一句话就能调动,反正不管换了谁,皇帝都不会在意的。 他们可不敢得罪藤萝。 眼见众人识趣地推开,藤萝这才满意地笑开,继续说了下去:“我家主子如今代掌后宫,是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一人,你先前的提议其实不错,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为我家主子效忠。” 陆妩被这句话气得想笑,踩着她爬上了高位,现在还要来利用她? 是她算错了人心,事情发展至此,她自己也推卸不了责任,所以原本她是不打算和含章殿计较的,可为什么非要来恶心她? “脑袋被门夹了,就去请你家主子给你请个太医看看,别出来卖蠢。” 藤萝被骂得一愣,回过神来勃然大怒:“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家主子还肯用你,是她心善,不然你这样一再背叛的人,活活打死都是轻的。” 背叛? 贺忱这样说也就罢了,一个外人也要来戳她的肺管子…… 她抬腿一脚就踹在了对方小腿上,藤萝猝不及防,不受控制地跪倒在了地上。 “你个贱人,你敢打我?!”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发髻却忽然被抓住,力道自头顶压下来,竟然起身不得。 藤萝有些心慌:“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敢动我,我家主子不会放过……啊!” 随着一声惨叫,她脑后袭来一股力道,压着她“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上,一瞬间额头鲜血飞溅。 冲出来得毫不客气,藤萝一瞬间被撞懵了,竟连求救都忘了,直到被陆妩抓着发丝,撞了一下又一下,她才在剧痛里回神,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宫人们被惊动,纷纷围了过来,可眼见这么多人在,陆妩竟丝毫没有收敛,仍旧狠狠撞了两下才松手。 藤萝歪倒在地上,满脸都是血。 陆妩蹲在地上,抓着藤萝的头发逼她抬头:“不服气是吧?那就回去和你家主子告状吧,我和你打赌,她不仅不会为你做主,还会为了树立贤德之名,带你来给我赔罪。” 她温柔地拍了拍藤萝的脸颊:“你要记得一句话,先撩者贱。” 第67章我早晚要杀了齐王 藤萝被几个小太监抬回了含章殿,陆妩一脸冷静地擦拭青石地面上的血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原本无时无刻不在讥讽编排她的宫人们却再没敢开口,连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地面上的脏污也不见了影子。 但那是后话了,此时陆妩只想擦干净这些血迹,然后回去给自己的嘴角上点药。 有点疼呢。 不远处看了全程贺忱迟迟没开口,蔡添喜也没想到他们紧赶慢赶回来,遇见的会是这么一幅场景。 不止没来得及英雄救美,还被陆妩的残暴狠辣惊了一把。 在这宫里,虽然背地里的狠辣手段层出不穷,可大庭广众就这般不客气,还是头一个。 他有些摸不准贺忱的想法,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还该不该为陆妩说话,只好沉默不语。 贺忱倒是并没有露出别的情绪来,大约是早就知道陆妩不是个柔软心善的人,并不觉得意外。 可眼底仍旧流露出了失望,宁肯冒着和庄妃对上的风险亲自动手,也不愿意服软来求朕…… 明明是你有错在先,服软就这么难? 蔡添喜见他站着不动,小声道:“皇上,要不要过去看看?” 贺忱迟迟没出声,半晌后却转身就走,一句话远远地飘了过来:“她的事朕懒得管。” 蔡添喜心里失望,却也只能应声,又抱着厚厚一摞折子跟在贺忱身后回了御书房。 此后几天仿佛宫里就没了陆妩这个人一样,贺忱再没问过,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蔡添喜的错觉,总觉得对方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糟糕。 就跟年前陆妩被关在偏殿里最后那几天的时候一样。 可他也不敢问,转身出去泡了杯参茶,却是刚回来就见刑部侍郎正在门口徘徊。 “大人怎么不进去?” 刑部侍郎讪讪一笑:“这就进去了。” 这一看就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蔡添喜连忙往角落里躲了躲。 刑部侍郎磕完头没起身,头都不敢抬,一口气将要说的话都说了:“皇上,庶人贺时长跪牢中求您开恩,允他在先皇生忌那日祭拜,聊表孝心,这是他的血书。” 贺时便是曾经的齐王。 蔡添喜接了血书,却不知道该不该呈到贺忱面前。 贺忱的脸色却已经狰狞了起来,虽然过去了六年,可每每提起这个人,他心里的戾气都会控制不住的涌上来。 如果说他对陆妩是带着矛盾的怨,那对齐王,就是到了极致的恨,若不是有那么多宗亲看着,有先皇的遗诏拘着,他早就将那个人扒皮抽筋,千刀万剐了! 可即便如此,在先皇将他贬为庶人,圈禁别院之后,他还是在登基的第一时间把人移到了刑部地牢,他要这个人就算活着,也一辈子不得见天日。 这个人就该活得不人不鬼! “他的日子看来过得太好了,竟还敢来招朕的眼。” 刑部侍郎低着头讷讷不敢言语,他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可齐王母家毕竟是王家,那么大一个世家在那,这面子他不能不给。 何况,当初能拿到参加科考的资格,他还是挂靠的王家,这让他想拒绝都没底气。 只是眼下他也着实不敢多说一个字。 贺忱一把夺过血书扔了下去:“你告诉他,若是他真有孝心,就以死陆罪,去阴曹地府为先皇尽孝吧。” 这话刻薄又恶毒,全无天家风范,可刑部侍郎一个字都不敢言语,讪讪应了一声,逃也似的退了下去、 贺忱的脸色却并没有因此而缓和。 在问了陆妩很多次当年悔婚的原因,却没得到实话之后,他也动过撬开齐王嘴的念头,还亲自去牢房里逼问过。 可问出来的却都是些不堪入耳的东西。 “这样的烂货你也要,她根本就是把你当成踏脚石,这样的货色,要不是生在陆家,我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你一定没见过她爬我床的样子,脱光了衣服,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