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妍雀跃的声音刺透她的胸口:“到时候就把她赶出去!哼!” 沈舅舅附和:“要不是我她早就饿死了,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久,给点报酬是应该的。” 房间里的父女俩笑着攀谈,说出的话语却令门外的沈星沅如坠冰窖。4 沈星沅的脸毫无血色,身体的温度似被抽干,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舅舅的每一句关怀,她在这个家里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可原来……全部都是假的。 沈星沅扶着墙步履蹒跚,许久才回到房间。 胃还是疼,却抵不过心中的痛。 沈星沅埋头到枕头中,无声地流泪。 一夜无眠。 第二天,眼睛红肿的沈星沅照常去上课。 走进教室后,她下意识看向最后一排,还是没有齐宴和的身影。 沈星沅认真写了辩白信,去到办公室交给老师。 老师本以为是检讨书欣慰地接过,看清内容后随即呵斥道:“你舅舅都已经打电话来替你道歉了,你还在撒谎!” “一个小孩,怎么品格这么恶劣!” 沈星沅霎时苍白了脸色。 她明白,这下无论她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她了。 恍惚的回到教室。 班上的窃窃私语比她离开前更大声了些,她才知道刚刚齐宴和来过了。 “齐宴和对她那么好,还背刺别人,真是忘恩负义!” “白眼狼!真是替齐少不值!送她那么贵的助听器不如拿钱去喂狗!” 同学的嫌恶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身上,沈星沅脚步僵在教室门口。 “脸皮真厚!要是我做了这种事哪还有脸待在这!” 声音没有任何收敛,沈星沅的嘴唇咬出血来,手指关节泛白。 最后,她转身跑出了教室。 好学生沈星沅第一次逃了课。 沈星沅闷头冲到校门口,脚步却又一次停住了。 只见不远处,一辆豪车旁,齐宴和背对着她正与身旁一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陌生男生说话。 男生好奇地开口:“听说你和你们班上一个女生在谈恋爱?” 说得是她吗? 沈星沅怔愣之时,就听见齐宴和的声音传来。 “想多了,我怎么会看上一个聋子。” 聋子这两个字,好似一把刀狠狠扎进沈星沅的心脏! 她不是没听别人这么说自己,可是,齐宴和从未这么说过。 她以为……自己在齐宴和眼里是正常的。 可到头来,竟也与旁人无差。 沈星沅眼前有些朦胧。 男生露出些许惊讶,又问道:“那你还给别人送礼物?” 沈星沅心中尚存一丝希冀,去听齐宴和的答案。 却听齐宴和满不在乎地开口:“一个便宜货罢了,看她可怜就施舍给她了。” ======第10章====== 两人说完,便上了豪车。 沈星沅看着车远去,眼眶一点点红了。 许久,缓过来的沈星沅才迈开腿,回到家中。 这天晚上,家里的饭菜却异常丰盛。 吃完饭,舅妈和郑妍对视一眼就回了房,留下沈舅舅和沈星沅在客厅。 沈星沅一下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就见沈舅舅面色着急的开口:“小沅啊,是这样,舅舅生意出了点小问题,你先借点钱给舅舅周转一下好不好?” 沈星沅心中一沉,缓缓道:“我没有钱。” “姐姐姐夫给你留了一笔遗产,再过几天律师就会找上你,到时舅舅替你处理就好。” “小沅,舅舅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帮帮舅舅吧!” 沈舅舅面色颓靡,似乎很是痛苦。 沈星沅没有回答,而是抬眸看向他浑浊的双眼,哑声问:“舅舅,你不是说……会向学校解释吗?” 沈舅舅一愣,笑容有些僵硬:“我已经跟老师说过了,可是你们老师不答应啊。” 沈星沅的心抽痛起来,她点点头,看着沈舅舅忍不住露出的笑,起身回了房。 第二天,学校。 一进教室,沈星沅就见齐宴和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就连书本都不见了。 沈星沅忙问一旁的同学:“齐宴和呢?” 同学白眼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齐少转学了!” “刚刚才走,没碰上你真是好运。” 沈星沅一怔,随即跑出教室追了出去! 校门口,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齐宴和身前。 车门打开,齐宴和正要迈腿。 “齐宴和!” 少女的声音让他动作一顿。 沈星沅拽住了齐宴和的胳膊,却是将助听器塞进了他手中。 “你等等!这个还给你。” 齐宴和一顿,他看了看沈星沅,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了车。 车辆远去。 沈星沅站在原地,发丝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得凌乱不堪,眼睛也被熏红。1 接着,她却看见那助听器从窗户被抛出。 疾驰的车辆将它压得粉碎。 一同被碾碎的还有少女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沈星沅的视线落在那小小的助听器上,耳畔一阵嗡鸣。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沈星沅身子一栽,竟昏倒在地。 …… 沈星沅醒来时,入目一片白,已在医院。 她撑着上半身坐起,病床旁坐着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西装男人。 在沈星沅疑惑地目光中,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又拿出纸笔,写下:“你好,我是一名律师,这次来是为了你父母的遗产转移问题。” 沈星沅愣愣地接过名片。 律师又递过来一张检查报告。 沈星沅不明所以的看了下去,就见最后一段话写着:“听力障碍早期几月可以靠手术矫正恢复,但患病时间过长,难以恢复正常听觉。” 不死心地又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自己没看错。 沈星沅如被雷击,颤抖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廓。 “小沅,你这个病治不好,但是没关系,舅舅会给你买助听器的。” 几年前舅舅与自己说的话一遍遍响在脑海,沈星沅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等她哭完,律师才给她递了张纸。 沈星沅擦去眼泪,声音沙哑至极:“张律师,我想离开舅舅家,离开这个城市,您能帮帮我吗?” 律师叹了口气,点点头。 …… 齐宴和回到家,便径直回房收拾行李出门。 齐母见此,勃然大怒,抓着他的手问:“你要去哪!?我好不容易让你爸爸答应带你去见你爷爷!你不想着给我好好表现,这是要造反啊!” “我没兴趣。” 齐宴和隐忍着怒气,看着满身珠宝的齐母,怀着最后一丝期盼开口。 “我要离开这里,离开齐家。” “妈,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齐母顿时面目扭曲:“不准走!” “我养你这么大!你想抛下我!没门!给我老老实实回……” 齐宴和直接甩开了母亲的手。 “妈,照顾好自己。” 语罢,他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他回到学校。 同学见他都惊讶问:“齐少?你怎么回来了?” 齐宴和看着沈星沅空荡的座位,怔愣一瞬:“沈星沅呢?” “她啊,转学啦!简直是大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