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子成婚二年,嫡姐生下皇女后便再无所出,太子虽无责备,但是皇后却隐隐不满,前年更是将自己侄女送入了太子府为侧妃。 皇城私下里有不少人议论嫡姐子嗣艰难。 无皇子。 也是嫡姐的心病。 一同去也无甚怪异。 到了栖霞寺,主持却说住房不足,只能嫡姐,母亲各住一间,而我和四妹住在一间。 到了夜里。 我坐在床上,散开了头发,月光如水琮窗前倾斜而下,落在墨发上,宛如一匹上好的丝绸。 我察觉到一道实现落在身后,转头看去,却看到贺瑕一直看着她,不由的疑惑出声: 「四妹,怎么了?」 贺瑕一愣,神色微慌,说话磕磕巴巴:「没事,只是突然觉得三姐比大姐还要美呢。」 我微微一笑,躺在了床上。 贺瑕看了我一眼,走到桌边,深吸了一口气,用指甲轻轻挑了烛芯。 房间里开始散发一阵淡淡的,不易察觉的香气。 可下一秒,却被我按住了手。 贺瑕吓了一跳,差点惊叫出声。 却被我捂住了嘴。 我叹了一口气,问道:「四妹,大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替她做事。」 我松开手。 贺瑕猛地倒退了两步,跌倒在地。 「这个香是大姐给你的吧,能够让人昏睡,是不是沈宴初就在不远处等着呢,等着与我生米煮成熟饭。」 贺瑕惨白着脸,用力摇头。 我逼近贺瑕,将利刃按在了她细白的脖颈上,面若寒霜:「四妹,我可不会姑息姐妹之情。」 贺瑕看着寒光闪闪的利刃,害怕的面无人色,飞快的求饶道: 「三姐,你别杀我,我告诉你一切。」 原来,嫡姐是并没有我想的如此卑劣。 但也相差无几。 她本打算引燃住房,在我危在旦夕之时,沈宴初将我救下,到那时,众目睽睽之下我与他肌肤相亲,就算我不愿嫁也必须嫁。 不然名声不保。 嫡姐,果然从不曾死了这条心。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私自利。 将我视作棋子。 所谓的姐妹情深,到头来终究抵不过无上的权利。 「大姐许诺我,事成之后会将我嫁给六皇子做侧妃。」 一个庶女当皇子侧妃。 而她只需要将我迷晕这么简单。 的确是好买卖啊。 「三姐,你是想抓我到父母面前揭发大姐,我都答应你——」 「你想错了。」 我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神却是冰冷:「大姐如此算计我,我自然要还给她才是。」 贺瑕本趴在地上抽泣,闻言,猛地抬起头来,表情惊愕。 08 深夜,一声尖叫声惊醒了所有人。 栖霞寺的后院一片混乱,一阵火凭空而起,却蔓延极快,半刻的功夫整个后院都烧了起来。 所有人都飞奔而来救火。 但看着火龙般的仗势,却不敢上前,更别说救人。 贺夫人着急忙慌的寻找着三个女儿。 我安抚道:「母亲,别急。」 只剩下太子妃依旧未出来。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一个人影突然从火场狂奔而出。 竟然是沈宴初。 贺夫人一时激动的冲了上去,围着贺容哭了起来。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等贺容醒来时已是次日中午。 母亲温柔的喂她喝着水,听着下人的自习说着昨夜发生的事,说到有人刻意纵火时,目光猛地落在了我身上。 「是你设计的我?」 我坦然点头:「是。」 所有人都愣住了。 母亲更是惊愕的看向了我:「静窈,你为何要设计你嫡姐?你可知差点你嫡姐就没命了!」 「不会的,我早就安排好了救火的人。」 母亲疑惑了:「那你为何——」 我垂眸看向了贺容,冷笑了一声:「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太子妃,你说是吧?」 母亲一愣。 「容儿,你——」 看着贺容晦暗不明的神色,结合昨夜的一切,她瞬间什么明白了。 错愕又震惊: 「你疯了吗?」 「我没疯。」 贺容抬起头,看向我的目光坦然无畏:「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贺家!沈宴初并非无能之辈,他将来在朝堂上定会出人头地,三妹嫁给他是给贺家的一份助力,更是太子的助力!」 「太子之位看似稳固,实则群狼环伺,步步维艰,三妹嫁给他,沈家和贺家成了姻亲,我也能更放心用他,一举二得,何乐而不为!」 母亲惊怒不已:「那你也不应该设计你妹妹,她是你嫡亲妹妹,你怎么能为了一己私利,败坏她的名声,逼她嫁给沈宴初。」 她不屑的笑了一声:「她只是如今没想清楚,将来她成为高高在上的夫人,生活的幸福美满,京城人人羡慕之时,会感谢我的。」 她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仿佛自己才是真正正确的那个人。 满室寂静。 我突然出声道:「大姐,嫁给一个心心念念都是你的男人,我真的会幸福美满吗?」 「你何必这么骗我骗自己呢。」 她皱起眉头,冷声斥责:「爱不爱的究竟有何重要,这世上因爱而起的婚姻不知几何,但最终善终者寥寥无几,男人的话能有几分可信,但是权力可以依靠,荣华不会背叛,三妹,你为何不懂!」 我懂。 我都懂。 古往今来,负心者众多。 但是—— 我幽幽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又空又轻。 「但是,你说的那种日子,我过够了。」 「荣华富贵尽在手,人人羡慕又如何,到头来,不过是独守空窗几十载,念念空响无人问罢了。」 前世几十载。 我早已过的厌烦疲倦。 09 母亲和嫡姐被我话语中的空洞冰冷惊到。 明明不到双十的年龄,眉宇间却满是老朽般的风霜可怜。 但我,也实在累了。 累到无意遮掩。 看着两人,我轻声道:「大姐离京来此地,只有太子府的知道,兮侧妃向来妒恨大姐,想要设计大姐也并无不可能,更何况太子向来爱重你,此等事你装装可怜,他更多庆幸你安然无事。」 「但是,如果今日受困的是我,我要么嫁给沈宴初保住名声,保住贺家姊妹往后的婚娶,要么青灯常伴,了却此生。」 我的嘴角凝着一丝冷笑,亦是从心底冷笑出声。 「所以,你把话说的再如何冠冕堂皇,实际上却从未考虑过我的意愿,更没有考虑过贺家,你只考虑自己能不能获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