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着要被他们的你侬我侬伤害,死了还要看他们秀恩爱?!” “贼老天,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他不爱我你看不到吗?为什么我连离开的资格都没有?!” 阮银航的声音振聋发聩,可现实的电梯里,唯有沉寂。 到最后,她骂累了。 苍白魂体上,唯有那双眼,生生红透。 阮银航低声喃喃:“霍成肆,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啊。” 无人应答。 出了电梯,霍成肆长腿飞快,拉开迈巴赫的车门就走。 阮银航又被扯着坐在他身边,竟觉得有些可笑。 “霍成肆,活着我没办法留住你,没想到死了,变成了你甩不脱我。” 车外风景如同劣质的电影胶片一闪而过,没多久便到了南山别墅。 门刚打开,阮银航就听到一个甜腻腻的声音。 “成肆,你回来啦。” 一张青春妩媚的脸,一袭清纯白纱裙。 霍成肆的审美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阮银航看着沈昕彤,仿佛有针尖直直扎进心头。 应该是五年前吧,霍成肆外面养了第一个女人。 她自然是心痛欲裂,像个泼妇般吵闹不休。 后来,霍成肆跟那个女人断了,也回家了。 但阮银航很快就发现,没了小三,还会有小四小五。 眼前这个,是第几个来着? 阮银航记不清了。 她跟了霍成肆十二年。 头四年,他们纯粹热烈,不分彼此; 又三年,他们成家立业,平淡如水; 后五年,霍成肆腻厌了她,他们开始针锋相对,最后相看两厌…… 阮银航看着搂住沈昕彤往里走的霍成肆,脸上是浓浓的自嘲。 阮银航又被扯着跟进了屋,看着沈昕彤站在霍成肆身后,不轻不重的给他按摩。 “成肆,昨天我去做了产检,医生说我们的宝宝很健康哦。” ‘宝宝’二字,像一道天雷,重重劈在阮银航头上! 第2章 阮银航目光落在沈昕彤的小腹上。 孩子…… 她跟霍成肆结婚8年,前几年每年都会去医院做体检,一切正常。 可她怎么也没有孩子。 再到后来,她再叫霍成肆陪她去医院,只得一句:“折腾了那么久,你不烦我都烦了,生不出就算了!” 后来,阮银航再没去过医院检查。 而此刻她才明白,霍成肆的‘算了’,代表的是什么。 ——她生不了,外面多的是人愿意给他生。 看,这不就有个女人成功怀孕? 阮银航站在那里,下意识碰了碰胸口的位置。 明明她都死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疼呢? 这时,沈昕彤试探着开口:“只是……我昨天看到医院的条规上,宝宝必须上户口,成肆,你说怎么办?” 霍成肆睁开眼,扫了眼沈昕彤。 “户口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办好。” 沈昕彤神情一顿,又小心翼翼的问他:“那阮女士那边,你好交代吗?” 阮银航又想骂人了,神tmd‘阮女士’! 但霍成肆脸色却骤然沉了下去。 他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她?一个神经病,有什么好交代的?” 话落那一刻,由骨缝透出的冰冷与悲哀交织成一张大网,将阮银航牢牢捆住,让她几乎窒息。 她因为没有孩子郁郁寡欢,又对霍成肆的出轨毫无办法,最后患上了抑郁症。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在霍成肆眼里,她就是个神经病! 沈昕彤又坐下来靠进霍成肆怀里,嗓音娇软:“那霍总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呀?” 霍成肆垂眸看着沈昕彤,道:“再过段时间,总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沈昕彤埋首在他胸膛,没说话。 阮银航看得出,沈昕彤不太高兴。 她喃喃自语:“有什么不高兴的,等霍成肆发现我死了,你就能如愿以偿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穿过她的身体,半点热度都留不下。 不愿再看这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阮银航逼着自己移开目光,背对两人坐着。 若是此时,有人能看见如今场景,只怕会觉得眼前画面如同最荒诞的黑色喜剧。 直到晚上,霍成肆进了浴室,阮银航才又被牵引着跟了进去。 霍成肆拿起睡衣,动作却是一顿,又拿起了手机。 阮银航有些疑惑的凑近一看,看着他翻到了通讯界面。 她突然想起,自己给霍成肆发过很多信息。 从‘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做了你爱吃的面,你再不回家就要冷了’…… 到‘我很难受,求你你回来陪陪我好吗?’…… 若是清醒时,她绝不会放任自己这么没尊严的祈求。 可抑郁症发作时,她根本控制不了发疯的思念。 阮银航凑过去,当看清屏幕时,她整个人僵在当场。 ——只见她的头像上,清清楚楚显示着,未读消息‘99+’。 原来,她发的那些信息,霍成肆从来看都没看一眼。 心在这一刻,好像被什么生生撕裂了。 霍成肆却是拨通了庾山青的微信电话。 “你去我家一趟,帮我拿下睡衣。” 一句话,让阮银航猛然回神。 她自杀时,就是在客厅沙发上! 庾山青若是去家里…… 她脑子还没来得及转,就听霍成肆顿了顿,又说:“算了,我自己回去一趟。” 第3章 霍成肆很快就回到了家。 在阮银航无比紧张的注视下,他插入钥匙,直直的将门推开。 这一刻,阮银航不存在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腔! 然而——沙发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阮银航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冲去沙发边上。 她明明记得自己就在这自杀的,为什么尸体不见了? 阮银航慌乱地下意识看向霍成肆:“霍成肆,我尸体不见了!” 可霍成肆毫无反应。 他看不见她。 这是当然的…… 阮银航猝然回神,蓦然的无力涌上心头。 霍成肆对阮银航的行为毫无所觉。 他扫了眼四周,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那个女人竟然不在家?从前自己每次回来,她都在沙发上等着的。 念头只一闪而过,他便径直走向卧室。 霍成肆拉开衣柜。 衣柜里,所有衣服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挂在那里。 霍成肆一眼就看到了那套熟悉的睡衣,取下后,他眉心却是一锁。 ——他的睡衣内,还裹着一套同款女式睡衣。 这自然是阮银航的。 “花里胡哨!” 霍成肆眼中霎时浮起厌恶之色。 他毫不犹豫的将里面那套睡衣扯下来,丢在了地上。 阮银航整个人都僵住了。 从霍成肆久不归家开始,她便有了这个习惯。 这样挂衣服,就像是霍成肆从背后拥抱着自己,让她觉得他还存在于自己的生活里。 而现在,这被扔在地上的睡衣,如同一个巴掌,狠狠将她打醒。 告诉她,霍成肆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了…… 霍成肆拿了睡衣之后便回了南山别墅。 阮银航沉默的坐在阳台上,她看不见,自己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 第二天,霍成肆照常去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门口,在外等待许久的一个大腹便便地男人便迎了上来。 和阮银航依稀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 “成肆啊,航航昨天跟我们打电话,说手头没钱了,又不好意思找你要,我想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来了,你看……” 阮银航直直僵在当场。 她怎么也想不到,阮父竟会用自己的名义来找霍成肆要钱! 霍成肆却不屑的扫了阮父一眼:“想要钱?让她自己来找我讨。” 说完,他径直走入办公室。 阮父看着他的背影,恨恨跺了下脚。 随即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压低声音道:“老婆,你这办法根本没用,霍成肆不上当啊。” 阮银航就这么站在门口,听着阮父句句戳心。 “那死赔钱货竟然不接电话,我可是她老子!” “真是不孝女啊!她要是嫁了当年给她介绍的港商,我何至于在这里低声下气的求霍成肆!” 看着阮父边说边走远,阮银航面上一点点没了表情。 从小到大,她一直很听话。 做过最勇敢的事,就是爱上霍成肆,不肯嫁给阮父介绍的那位港商。 她曾经以为,再怎么样,家也是她最后的退路。 可当她回到家,告诉他们自己想要离婚时。 ——阮父指着她鼻子骂:“不就是出轨么,你忍忍不就行了,反正你也生不出孩子,还不允许霍成肆在外面找?” ——阮母拉过她的手,轻言细语:“你现在一身的病,离了婚就得回来住,航航最懂事了,不会那么做的对不对?” ——弟弟则笑着将她的行礼放到门外:“姐,你现在离婚只会一无所有,你陪着他这么多年,真的舍得吗?快回家吧,别惹姐夫生气了。” 一字接一字,一句接一句。 像一出最低劣地喜剧,他们说唱念打,而她麻木不仁。 而那些软硬兼施的字眼砸在她心口上,一下又一下,痛到没有知觉。 ——她问:“那我呢?我怎么办?” 回应她的,是阮母的语重心长:“航航,听话,这就是你的命。” 是命吗? 那她就不要这条命了。 他们都说死前的最后一刻,会想起人生中最眷恋的时刻。 可她失去意识的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