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除颤器准备,逐次递增!” 齐初眠似乎听见了姜清歌带着哭腔的声音。 “希彤,你说我们要一起去看海的,我什么都买好了,你别反悔啊。” “你想吃的那个叉烧肉我学会了,等你好了做给你吃啊。” “希彤,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一声接一声的急厉,一句胜一句的绝望。 齐初眠有些恍惚。 她缓缓抬手,发现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股难言的复杂涌上心头,悲伤,悔恨,亦或是解脱? “姜姜,对不起……” 话在空中消散,她的魂体也彻底消失不见。 医院里,病房门开了。 医生从里走出,看着满脸泪水急急扑上前的姜清歌,满含歉疚。 “姜小姐,抱歉,抢救失败。” “患者齐初眠于十一点二十七分,确认死亡。” 第10章 医院病房门外。 各路记者长枪短炮,誓要拿到林知夏片场受伤的第一手资料。 不知道是谁喊了句:“霍氏总裁来了!” 众人皆是眼睛一亮,纷纷朝着刚出电梯的顾怀筵围去。 江子楚立刻上前拦住记者。 不断的快门声里,顾怀筵径直踏入病房。 病床上,林知夏神色苍白,看到他后,更是骤然红了眼眶来:“池屹,我好怕。” 顾怀筵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没事了,我来了。” 林知夏抽噎道:“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的。” 顾怀筵ᴸᵛᶻᴴᴼᵁ陡然一怔。 曾经,齐初眠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只是那时,她是笑着的,如同冬日盛开的蒲公英。 再看林知夏泫然欲泣的脸,顾怀筵便只觉得矫揉无趣。 又安慰了几句,他便有些不耐地起身往外走:“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走出病房,记者都已经被江子楚赶走。 顾怀筵吐出一口闷气,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却瞥见一道熟悉地消瘦背影。 他想都没想,大步走过去拉住那人手臂:“齐初眠,现在不躲我了?” 然而下一刻,那女孩狠狠甩开他的手。 “你有病吧你!” 顾怀筵看着这张全然陌生的脸,身体一僵。 “抱歉,我认错人了。” 回到车上,顾怀筵拿出手机,翻到微信界面。 齐初眠的头像上,依旧是99+的消息。 他点开,一条条消息便涌出。 ——“池屹,你回来陪陪我好吗,我很难受。” ——“池屹,我好想你。”8 ——“池屹,绯闻的事我看到了,你哄哄我,你说什么我都信。” 最近的两条消息是在三天前。 ——“离婚协议书我签好了字,已经寄给你。” ——“顾怀筵,我不想再等你回家了。” 顾怀筵手指顿在屏幕上,隐隐泛凉。 那个女人,竟然说不等他回家了?! 真是荒唐! 顾怀筵眼中闪过怒意。 他拿着手机,按了几次才成功解锁,旋即拨通了齐初眠的电话。 “嘟——” “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话到一半,顾怀筵把电话一砸! 莫名的,一种慌乱如铁链勒住他心口。 半响,顾怀筵捡起手机,发出一条短信:“齐初眠,有本事你就死在外面!” …… 不过几个小时,‘当红小花林知夏怀孕’一事便闹得沸沸扬扬。 江子楚看向顾怀筵,一脸为难。 “霍总,这次的事情太大,怕是压不下去了。” 办公桌后,顾怀筵眸光沉沉。 “谁说我要压?” 江子楚一愣。 顾怀筵缓缓开口:“明天,召开记者发布会,我要当众承认我跟林知夏的关系!” 齐初眠,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第二天,发布会现场。 顾怀筵牵着林知夏的手,站在数十个杂志记者面前,任由白光闪动。 那些记者眼ɹp里透出难言的兴奋,一个个挤破了头往前冲。 “霍总,您和林小姐是否婚期将近?” “林小姐,你有想好去哪家定制婚纱吗?” “霍总,为什么您选择在这个时候承认跟林小姐的关系?” 所有人都想挖出这位年轻总裁和女明星的恋爱花絮,可偏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霍总,您今天举办这个发布会,您的原配妻子知道吗?” 一言出,四下静。 一个年长的记者缓缓走到顾怀筵面前,目光坚定,毫无畏惧。 顾怀筵唇角浮起讽刺。 “她?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忍的女人,难道能干涉我的决定?” 他看向那记者,勾唇冷笑:“倒是找来你这么个出头鸟来替她说话。” “你告诉她,别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想要什么,亲自来拿!” 嘭! 一声巨响。 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众人纷纷扭头。 门口,一个沙哑而愤怒的女声响彻会场:“够了!顾怀筵,你良心被狗吃了是吗!” 姜清歌双眼赤红,大步上前。 记者们不由自主的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姜清歌红着眼,一字一句道:“你要她亲自来?那我便带她来问问你,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条活路?!” 她说罢,将怀中紧紧抱着的相框正对着顾怀筵举起! 顾怀筵心跳骤然停滞一瞬。 跟黑白遗像上齐初眠那双带笑的眼彻底对上! 第11章 顾怀筵盯着那张遗像看了两秒,而后挪开了目光。 “齐初眠知道你拿着她的照片做这种恶作剧吗?还是说,这又是她想出来的新点子?” 他黑眸里墨色翻涌,藏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颤。 字字如刀,刀刀都割在他自己心上。 齐初眠自杀了两次都活了下来,现在不过是一张遗像,能代表什么? 顾怀筵这样想着,胸腔中的惧意转为怒气,他看向姜清歌的目光冰冷。 “江子楚,把她给我赶出去!” 就在江子楚准备上前的那一刻,门口再度响起一声暴喝。 “我看谁敢!” 于辞高大的身形骤然在门边出现,他身上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性。 他走到姜清歌身边,目光瞥过站在台上的顾怀筵,棕色的眼眸中透着寒意。 “顾怀筵,动她就等于动希彤,你真要做的如此不留情面?” 顾怀筵冷嗤一声:“于辞,你就这么喜欢管别人的家事?若有一天,别人拿着你老婆的照片做遗像,你未必会比我好半分!” 于辞神色沉凝,语气中带着冰冷的锋利。 “是不是只有看到希彤的尸体,你才能不自欺欺人?” 顾怀筵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于辞。 “你胡说八道什么!” “市中心医院有齐初眠的死亡证明,你大可以去查。”3 于辞寸步不让,他将气的泪流满面的姜清歌隐隐护在身后,吐字清晰:“顾怀筵,人在时你没有珍惜,人死了你不相信,希彤这辈子跟了你,是她最大的悲哀。” 说完,于辞转身,对姜清歌道:“跟我走,希彤的后事我来安排。” 姜清歌半个字都没说,径直跟着于辞离开。 顾怀筵咬紧牙关,片刻后,拔腿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林知夏脸色一变:“池屹!” 可顾怀筵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台下快门声疯狂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