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每月十五这天,墨云琛永远不在王府。 从前,他总是说朝中有事。 今日,他亦早早的准备出门。 却头一次被阮静姝抓住了衣袖。 她心神不宁的开口:“夫君,今日留在府里,陪陪我好不好?” 阮静姝从不这样黏人,更多时候,她要求自己做一个合格的晋王妃。 墨云琛笑着在她唇角落下一枚吻。 “乖,听话,本王回来给你带荣和斋的点心。” 他只当阮静姝在撒娇,还是离开了。 而阮静姝呆呆的看着他踏出王府,心也不断随之下沉。 那股惊慌不安叫嚣的越来越厉害,仿佛她真的即将失去什么。 在原地愣了许久。 最后,阮静姝还是忍不住,悄悄避开下人们,一个人出了王府。 她蒙上面纱,按照那信中的地址,找到了长明街的听风院。 长明街的院子错落有致,但各个高雅精致。 眼见着越走越近,阮静姝的心里也打起了鼓。 忽然,她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抬眸望去。 当看到眼前那一幕时,刹那间,天地无声。 她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第4章 她看见…… 那个曾为了娶她甘愿违抗父母之命,那个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个全天下都说爱惨了她的男人,此刻正小心翼翼的扶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走在院子里散步。 看清那女子的脸,阮静姝又是一震。 鸣月! 晋王府以前的医女,她曾见过几次,后来老王妃离开,便带着鸣月一起走了。 墨云琛从前从未多看过鸣月一眼。 可如今,他不仅扶着鸣月的手,甚至缓缓蹲下,用极温柔的眼神抚摸她凸起的孕肚。 而鸣月看他的眼神亦极为缱绻,她忽而附身在墨云琛耳边说了句什么。 说完脸颊羞红,含情脉脉的看着墨云琛。 而墨云琛先是一怔,紧接着,抬头与她对视。 那双向来冷淡的眼眸里,带着几分暗色,他随即将鸣月打横抱起,转身进了院子。 那样的眼神,阮静姝再熟悉不过。 每每动情时,他总是这样凝视着她。 可这一次,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另一个女子。 听风院内一间房里突然亮起了烛火,明明灭灭。 轰的一声。 天边突然响起一声巨雷。 阮静姝僵在原地,那烛火如同一把钝刀,狠狠割过她的心扉。 无尽的绝望痛苦袭来,甚至让阮静姝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的夫君,那个曾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 此刻抱着另外一名女子,灭了烛火,做什么呢? 身子止不住的发颤,双眸更是下意识沁出泪光。 阮静姝从未想过,墨云琛有朝一日会背叛对她的誓言。 哪怕从成亲之初就有人告诉她。 他是大周最尊贵的王爷,三妻四妾是迟早的事。 可洞房那晚,他就牵着她的手,一字一句郑重许诺。 “静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我此生必不负你,晋王府,永远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 阮静姝信了。 可原来,晋王府只有一个她。 但他的家,不是只有晋王府。 可那是墨云琛,是将她宠进掌心里的墨云琛啊。 十岁时,他为了帮她摘一朵悬崖边的花,险些摔断双腿; 十五岁时,他为了送她最特别的及笄礼,跑遍了整个京城; 十七岁时,他为了给她最盛大的成婚之礼,忙的三天高烧不退…… 他们携手走过无数个朝朝暮暮,彼此之间的情谊浓的像永远化不开。 因此,哪怕在这个三妻四妾为常态的封建世界,她亦从未怀疑墨云琛的专一。 可此刻,真相如一把锋利的剑刃,刺破了她的幻想,亦刺破了她的心! “轰隆隆——” 雷电闪烁,暴雨将至。 阮静姝就站在雨里,如一只无所依靠的孤雀,可怜又脆弱。 她浑身冰冷,像走进了一场梦魇,被人扼住了呼吸。 一整晚过去,屋子里的烛火明明暗暗,熄了又亮,听风院里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阮静姝还是僵站在原地,唇色发白,浑身湿透。 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她如同一个木偶,僵硬的转身离去。 回到王府时,府里的佣人们找她都找疯了。 阮静姝刚露面,府里的下人如同劫后余生般舒了口气。 可下一秒,阮静姝就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昏了过去。 下人吓得大喊:“王妃!” …… 阮静姝醒来时,只闻到一阵浓烈的药香味。 她不在芳心院,甚至不在晋王府。 但墨云琛还是如从前一样守着她。 一项尊贵整洁的发束和衣袍都有了几分凌乱,显然不知道守了她多久。 见阮静姝醒来,他连忙将她紧紧拥住。 “静姝,你终于醒了!” 阮静姝还未从昨日那一幕中回过神来,久久没有开口。 墨云琛又捧着她脸,深情又欣喜的开口:“静姝,大夫说你有孕了,你怀上我们的孩儿了!” 第5章 一刹那,阮静姝彻底怔住。 紧接着,昨日在听风院外看见的一切,一幕幕的涌入她的脑海。 她有了墨云琛的孩子…… 在她亲眼看见,他在外面藏了一个外室之后。 阮静姝心中没有半点喜悦,只有痛苦。 她浑身颤抖,压下心里巨大的酸楚,直往后退。 “不,我不要这个孩子。” 墨云琛僵住,眼里明显有被她排斥的受伤。 他坐在床沿,慌乱又强势的把一直往后缩的阮静姝再次捞进自己怀里:“静姝,你怎么了?是不是晕倒时我不在你身边,你恼我了?你若是恼我,只管出气,别这样,千万别这样。” 他搂住她的细腰,抱得紧紧的。 可阮静姝还是激烈的反抗。 在听到墨云琛哄她的声音后,眼泪再次落下,她哭喊着推开他,情绪决堤犹如山洪。 “不要……太疼了,我好疼……” 墨云琛,相爱太痛苦了。 你的孩子,我也不想生了。 墨云琛向来宠她,自然舍不得看阮静姝这么难过,他也顾不得其他。 连忙哄道:“那便不生了,静姝,没有孩子也无所谓,我们再也不生了好不好?” 他心疼极了,只当是阮静姝被逼得太久,对生孩子有了抗拒。 “日后在府里,也不会再有人催你了,我不会再让爹娘对你说那些难听的话,我只要你,什么王爷皇室,我都不在乎,静姝,我只要你。” 墨云琛似乎比她还害怕,小心翼翼的一刻都不敢松开她。 他们此刻并不在晋王府,而在医圣无情子的无情山庄内。 墨云琛连夜把她送来这里,生怕阮静姝出了什么事。 她睡下后,无情子才来给她把脉。 一头白发的老者抚了抚白须:“王爷,王妃脉象不稳,气血极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