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凌方念走过来解释:“不是我哥要骗你,是我自作主张不想让你纠缠他。” 温念辞攥紧手指:“我没有纠缠他。” 凌方念并不在乎:“早点放手对你来说是好事,我们家世代英烈,不可能会让我哥娶一个罪犯的女儿。你和温家,只会是他光鲜履历上的其中一条功勋。” 温念辞脸色苍白,其实从知道凌言叙欺骗自己的那一刻,他们就结束了。 在凌方念和别人眼里,他是英雄,是守护神。 可对她来说,是凌言叙毁了自己的一切。 凌方念还觉不够,继续说:“即使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哥的想法。问他究竟有没有对你……”动过心。 “方念!”凌言叙下颌线紧绷,沉声制止,“你先回去。” 凌方念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选择离开。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 看着温念辞苍白的脸,凌言叙打破了沉默:“你爸的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检方很快就会向法院提起公诉。” “之前我问你,你不是说无可奉告吗?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凌言叙目光沉沉:“现在说,不违反规定。” 他从口袋里拿出新买的平安扣递了过去:“赔给你。” 温念辞看着他掌心里那枚崭新的平安扣,后知后觉明白他的意思,是真正的两清不欠。 按下心底不断翻涌的酸涩,她没有接:“不用了。”6 “再像,也不是原来的那块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 看着温念辞单薄的背影,凌言叙悄然握紧了手。 从警局回来后,温念辞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她看着仅剩的半张照片上父亲慈爱的笑容,双眼通红。 曾经,父亲不止一次问过她:“星星,真的很喜欢凌言叙吗?” “星星,非他不可吗?执与也很好啊,从小就照顾你。” 到后来,他向自己妥协:“只要星星喜欢,爸都支持。” 可现在…… 温念辞嗓子一阵哽涩,泪流满面,鼻塞到无法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睁眼,窗外一片白茫茫。 下雪了。 温念辞望着,给沈执与打去电话,想问问他在哪儿,却无人接通。 之后一段时间,她也都没能联系上沈执与。 温念辞只好自己跟着秦淮,为父亲的案子到处奔波。 时间悄然而逝,转眼过去月余。 这天,海城又下了场暴雪。 温念辞照常去律所找秦淮。 不料秦淮的秘书看见她,一脸诧异:“温小姐?您怎么在这?今天不是开庭吗?” 温念辞愣住:“什么开庭?” “您父亲的案子啊。”秘书看了墙上的表,“这个点,庭审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温念辞心跳几乎停止,她转身就冲出了律所,打车直奔法院。 一路上,她不停催促司机快点。 车抵达法院时,没等停稳,温念辞就跳下了车。 爬过长长的阶梯,她刚要进庭审楼,就看到穿着制服的凌言叙和同事一起出来。 “温氏的案子终于定了,我们可算是能回家好好睡一觉了。” “是啊,这温世汉也算罪有应得……” 这些声音从耳边飘过,温念辞心里的不安愈演愈烈。 她逆着人群,冲到凌言叙面前:“我爸他……” 凌言叙看着温念辞焦急的神色,沉声告知:“死刑。” 第9章 温念辞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回荡着凌言叙说的“死刑”。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可能,秦淮呢……他为什么不通知我今天开庭?” 凌言叙面无表情:“是我让他别告诉你。” “无论你来不来,这个结果都不会改变。不管上诉几次都是一样,你必须接受。” 温念辞难以置信:“凌言叙,那是我爸!你怎么能让我错过他的庭审?!”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父亲的机会! 骤闻噩耗的痛如刀穿透肺腑,温念辞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也跟着一阵阵发黑,最后栽倒在地,再无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温念辞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才发现自己在酒店房间里,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柜子上留着张纸条:“好好休息”。 是凌言叙的字迹。 温念辞愣了好一会儿,接起了电话。 没想到对面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声:“星星……” 温念辞眼眶一红:“爸!” 她有好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说起。 “你不要急,先听爸爸说。”温世汉声音沙哑,“这条路是爸自己选的,爸认罪,你不要怪凌言叙,他也是职责所在,爸爸这辈子马上就要结束了,除了你,没什么放不下的。” “爸爸只希望你能和喜欢的人,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温念辞心如刀锯,泣不成声:“爸,我不要他了,我只要你……” “星星,爸以后不能保护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7 话落,听筒里便没了声音。 “爸?爸你说话啊!爸!” 温念辞担心又害怕,一边喊着,一边慌乱起身往外走。 匆忙间,膝盖撞在柜角,发出巨大的碰撞声。 剧烈痛意从膝盖钻入心脏,温念辞脸色一白。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凌言叙的声音:“温念辞?你怎么了?” 温念辞忍着痛,声泪俱下:“凌言叙,我想见我爸,我想见他!” “我求你让我见我爸一面好不好,就一面,一眼也行,我求求你了……” 手机里静默一瞬,传来凌言叙冷酷的拒绝:“不行。” 接着“啪”的一声,挂断晚.晚.吖了电话。 温念辞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回拨。 可无论打了多少次,都只有一道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她忍着疼,匆忙赶去警局,想当面求凌言叙让自己见父亲。 可没有申请,门卫将她拦在了门外。 温念辞淋着大雪,一直等,可等到夜幕降临,都没能等到凌言叙…… 再见面时,是在火葬场。 从凌言叙手里接过骨灰盒那刻,温念辞的世界骤然坍塌,只剩死寂。 她抱紧盒子,在凌言叙复杂的目光里沉默离开。 郊外墓园。 温念辞跪在母亲的墓前,风雨侵蚀的石碑上面又多刻了一行字——温世汉之墓。 温念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眼泪却先落下来,满口咸涩。 “爸……女儿不孝,你养我这么大,我却连墓地都买不起,还要打扰妈妈的安宁,才能让您入土为安……” 除了风声,无人回应。 温念辞流着泪,将自己曾经撕开的那张全家福,颤着手拼在一起。 照片里的父女终于重逢,可她却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永远失去了重逢的机会。 无尽悔恨和痛苦快要将灵魂撕开。 温念辞将破碎的全家福紧捂在心口,绝望恸哭。 如果自己没有爱上凌言叙……一切会不会不同? 这时,墓碑前突然多出一束白菊。 沈执与蹲下来抱住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温念辞感受他怀抱的温暖,干涸的眼眶又被泪浸染得滚烫:“执与哥,我想回家。” 沈执与红着眼允诺:“好,我带你回家。” 不想刚起身,纷踏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为首的正是凌言叙! 温念辞还没回神,就被粗暴的从沈执与身边拉开。 而沈执与则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第10章 温念辞泪痕未干,满脸惊慌:“凌言叙,你干什么?!” 凌言叙拿出证件:“沈执与涉嫌行贿,现依法拘捕。” 这话如刀剜进温念辞满目疮痍的心,她茫然的看向沈执与。 却见他默认般的垂下了头:“对不起念辞,我还是没能让你见到温董。” 温念辞一怔,终于明白沈执与这些天的消失是去做了什么。 她哽咽着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 沈执与被押着,狼狈不堪,但还是朝温念辞温柔笑着:“别担心,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海城公安强硬的押上了车。 凌言叙扫过温氏夫妇的墓碑,越过温念辞时,说了句:“节哀。” 然后匆匆上车,疾驰而去。 红色的汽车尾灯染红温念辞的眼,凛冽的寒风吹散了最后一丝温暖。 温念辞彻底家破人亡,孤身一人。 她站在父母的墓前,僵滞了好久,才抹去脸上的泪,再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