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没用心,怎么会狠心? 银色的枪闪烁光泽,在半空划过一道漂亮抛物线。 江宴行随手接了,掂量两下,手枪在掌中旋一圈,重新丢给宋栖棠。 “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再要回来。” 眼见她打算掷海里,他慢悠悠补充,“更不允许别人退,还有很多,随你扔。” 宋栖棠不信邪,利索卸弹匣,嗤笑一声,我行我素把空枪扔下海。 江宴行挑眉,忍俊不禁,“你还挺注意环保。” 庄儒品一时没能搞清状况,忽然瞥到外甥女豁出口子的显眼伤痕,眉头皱了皱,“他打你?” 宋栖棠低头看右脚后跟,没做声,高跟鞋尖不自觉擂下甲板。 “男女平等,”江宴行侧下巴示意自己左臂伤处,“我放空弹,她来真的,意思意思见血不过分吧?” 庄儒品没好气,“白眼狼就是矫情。” 宋栖棠回头望眼庄家的保镖,对庄儒品开口,“我们回去吧,不早了。” “正好我有事想告诉你。”庄儒品没再睬江宴行,温声征询她,“能走吗?我让保镖背你。” 那边,神情慵懒的男人不紧不慢插话,“大小姐可别比我还矫情。” 宋栖棠闻言瞪一眼江宴行,抛掉弹匣,径自转身下楼梯。 脚后根火辣辣地疼,她加快步子,印花裙摆飘荡着隐没拐角。 —— 甲板上还剩两方人马对峙。 江宴行深邃的视线从宋栖棠身上收回,凝定始终没走的庄儒品。 “庄先生有话说?” 庄儒品侧身看着宋栖棠被保镖护送上岸,抬眉转向江宴行,“没什么可说,学女人对你非打即骂终归落下乘,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 “是赌约,”江宴行淡声纠正,笑睨着已到中年依旧风度翩翩的男人,眼底锋芒毕露,“假如我赢,宋栖棠归我。” “你倒是自信,就怕届时你低估棠棠,不过现在的后生确实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执意要我外甥女给你做老婆,也不怕她哪天真崩了你。” “你可以理解为艺高人胆大,如果我不愿意,她能近我的身?”江宴行淡定自若笑笑,示意阿群解下领带递给自己。 阿群锁眉,“您要去医院。” “子弹打穿皮肉,没留里面。”他漫不经心扫了眼伤口,随便用领带止血,懒淡撩起眼,“再说,某些方面,我也像庄先生是性情中人。” 庄儒品一僵,温和儒雅的脸孔立时漫上挖苦,“我没你这么狼心狗肺。” 江宴行淡淡开腔,“起因不一致,结果都一样。” “自负又嚣张,那我就拭目以待你能有什么结果。” 庄儒品正色打量江宴行两眼,冷哼着转身,稳步走下楼梯。 风中溢散着浓郁的血腥味,久久萦绕空气。 领带缠四五圈,阿群近前帮江宴行扎结。 忍了忍,想起那个穿孔的血洞,还是没忍住,“宋小姐太狠心了。” 江宴行不置可否,唇畔浮着冷峭况味。 等包扎完毕,他缓步走到昨晚按着宋栖棠的栏杆一侧。 明亮的阳光倾洒游轮。 洁白栏杆镀着金色光影,他漠漠垂眼,准确无误握上其中一截。 焊接处咬住几根女人的发丝。 他指骨抚触,将发丝轻轻扯下,不疾不徐收纳钱夹,脑海闪现过一些血脉喷张的情景,扬着眉峰漠然启唇,“没用心,又怎么会狠心?” —— 庄儒品拿着保镖买的药上车。 “疼不疼?这里面有棉签,你自己消毒过再搽药。”他端详她流血的脚后跟,眉宇难掩忧虑,“要不我们去医院?” “不用。”宋栖棠摇摇头,“一点皮外伤,我们晚上的航班,别耽搁。” 接过全套的药物,情绪颇为复杂。 “想你妈妈了?还很想秀珠姐对吗?”庄儒品解读她晦涩的表情,和蔼笑笑,“不用对我的戒心总这么重,难道江宴行没告诉你他查过我?” 听见江宴行的名字,宋栖棠的语气格外生硬,“提他做什么?” “我不提,你就不想,不喜欢了?”庄儒品宽厚的神色一如既往,语速放得很慢,“你明明有机会杀他,为什么不动手?” 没责备的意思,不过是长辈寻常的疑惑。 宋栖棠敛眸,拧开软膏盖子,“我坐过五年牢,难道还要明知故犯?” “他说把命给我,我是不信的,谁晓得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而且你们约好商场定输赢。” 伤口消完毒,她有条不紊涂药、贴创口贴,窗外忽明忽暗的日辉映着半边脸颊,语调幽冷,“总得要他一无所有才行。” “我看未必一无所有,”庄儒品狭长的眸微挑,饶有兴味,“你们睡过了。” “……”宋栖棠无语地抬头。 男性长辈跟女性晚辈聊桃色话题,真的合适吗? 庄儒品意会她无声的谴责,满不在乎摆手。 “我国外生活太多年,早没以前那么保守,他约你去游轮见面,就是暗示想发生关系,你同意了。” 蘸药的棉签忽而一歪,她紧了紧指腹,面不改色回答,“我是正常女人,他自己送上门,技术还特别不错,就当玩一玩。” 庄儒品失笑,“我们那里有很多,长得帅,别的也不比他差劲。” 宋栖棠回忆以前电影中看过的情节,毫不掩饰厌恶,“我不要他们。” “这样……”庄儒品作势沉吟一会儿,拍板道:“他输给我,我把他送给你,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赏他项圈戴都行。” 宋栖棠挑着烟眉想象那副画面,抿嘴笑了笑, “这就对了,不要经常愁眉苦脸,人得为自己活。” 庄儒品取出手机回短信,正想说什么,冷不丁又听宋栖棠问:“我听婶婶说您与我爸的关系非常要好,为什么您不恨他?” “恨。”庄儒品答得不假思索,埋头敲键盘,“男人的恩仇不同女人,你们能大吵大闹发泄,我们不能,这和风度无关,因为我们有责任。” 宋栖棠沉默半晌,浅笑,“您豁达。” “《无间道》那句经典台词怎么说的?出来混迟早要还,”他推了下鼻梁的无框眼镜,“立场与对错是两码事。” 宋栖棠没接腔,若有所思移目,汀滢的明眸被浓睫遮蔽光辉。 庄儒品又道:“我今晚不能陪你一起回CNX,得临时飞一趟普吉岛,你舅妈会派人到机场接你。” 第210章 百灵鸟 回酒店,夭夭还没醒。 自从阮秀珠出事,小姑娘经常做噩梦。 可能是一连几天没睡好,昨晚躺下去便再没惊醒。 庄儒品安排的女保镖米娜低声汇报夭夭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