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发现另一名较矮的黑衣人双眼紧闭,全靠同伴支撑。 较高的那个语气略急,声音却意外地清越:“我们不是坏人,更不是逃犯,烦请姑娘帮我们一把,救命之恩,日后必报。” 我现在可不是上一世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我现在背后有祝家这么多人的性命,胡乱救人的教训我也早就吃够了。 我握住防身的匕首司下脸:“立刻从窗户离开,不然我就喊人。” 那男子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干脆,一时愣住。 听着外面的人似乎就要上楼,他将脸上黑色面罩取下,语带哀求。 “我可以出去将那些人引开,但姑娘能不能将我妻子藏好,若我没回,就等她醒了让她自行离开去我们约定好的地方。” 那是一张俊逸至极的脸,我看着那张脸,心神一动。 又看了眼他怀中之人,我突然改变了想法。 我望着一脸哀伤的男人道:“倒是个痴情人。”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我又指着屏风后大床低声催促:“带着你妻子藏进去,快点。” 多亏了我家财万贯的老爹,只是出趟门而已,所有一切都是最高规格。 就连住的地方,用的东西都是最大最好的,断不能委屈了他的宝贝女儿。 我那大床,藏两个人绰绰有余。 那男子脸上露出感激神色,连忙带着怀中之人过去。 门外已经传来声音。 我的侍卫似乎与那些官兵争执起来。 看着他们藏进去,我走到门口打开门看过去,楼梯口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我露出不耐神情:“大晚上吵什么?让不让本小姐睡了?” 我的侍卫头领阿风躬身道:“小姐,这位军爷说要搜查逃犯,我跟他说了,三楼只有我们小姐一人。” 我眼波一横:“搜到本小姐头上了,知道我是谁吗?” 那位领头的官兵蹙着眉,他旁边副官那个似乎是扬州人,在他耳边低声道:“这是扬州首富祝云海的嫡女,他母亲是清河沈氏,还有个在京都当大官的舅舅。” 那军爷眼眸微微扫过我,神色缓和过来:“原来是祝大小姐,失敬,只是我们职责所在。” 我双手环抱看他半晌,笑了:“搜可以,只是莫要碰本小姐的东西。” 说完我对阿风使了个眼色,他微一颔首,从怀中悄无声息抽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我们家小姐比较娇贵,军爷费心。” 没有什么是银子解决不了的。 果然,那军爷咧开嘴,草草在我房间看了一眼后挥手道:“没在这里,继续追。” 待官兵离开后,我才感觉后背发凉,早已沁出一层薄汗。 我敲了敲床沿将那两人唤出后,皱着眉道:“那些人一走远,你们立刻离开。” 那男子应了一声。 看着他们俩的模样,我又打开房门。 侍卫道:“小姐怎么了?” 我垂眸:“拿点金疮药过来。” 我的侍卫都是家生子,且是祝云海精挑细选,绝对值得信任。 他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便按我吩咐的去办了。 待药一拿过来,我扔给他们:“上完药赶紧走。” 那男jsg子脸上显现出些为难:“小姐能否再帮个忙?” 我司笑一声:“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们上药吧?你想得美!” 那男子脸上一滞,有些尴尬:“我只是想让小姐帮内子。” 我今晚上善心用尽,一动不动。 恰时那女子呻吟一声醒过来,声音嘶哑地唤道:“阿祁。” 顾祁清隽的眉眼出现一抹喜色:“月清,你醒了?” 我心中再次感叹,果然是她。 这该死的命运,怎么又让我遇见男女主了呢? 第17章 其实顾祁一摘下面罩我便认出来了,毕竟是男主,虽然我只在司桁身边时见过那么两次,但长相还是比较钟灵毓秀令人难以忘记。 想到之前因为我的缘故才令这二人分开。 大家又同是司桁这厮的受害人,才忍不住搭救一把。 夏月清醒来后摘下面罩环顾四周一圈:“我们这是……” 话没说完,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祝卿雪?” 我微微一蹙眉,往窗外看了一眼。 顾祁连忙堵住她的嘴:“月清,别这么大声说话,刚刚是这位小姐帮我们躲避了追兵。” 夏月清一顿,又仔细打量我半晌,又低声呢喃:“不可能,她已经死了。” 我慢条斯理倒了杯茶仰头任她看,这应当是原来的祝卿雪绝不会出现的神情。 果然,她虚弱道:“抱歉小姐,一时眼花认错了人,小姐与我一位……故人,十分相似。” 听闻这话,顾祁也看了我一眼,这才低声对夏月清道:“竟与那位如此相像。” 故人? 我顿时神色古怪起来。 我与夏月清就算没仇,也绝对算不上朋友吧! 毕竟她当初可是恨不得弄死我。 虽然我也很想死,但弄巧成拙,最后竟害得拂柳被杖毙。 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司桁,我又恨得牙痒痒起来。 罢了,我神色恹恹地摆手:“上了药便离开吧!” 说完我便坐在桌前单手托腮,闭目养神。 一阵细碎的声音过后,我听见两人脚步声渐近。 夏月清虚弱地声音传来:“敢问恩人姓名,大恩必不敢忘。” 我其实很想问问这两人怎么回事。 夏月清不是皇后吗?怎么跟着顾祁跑了,是私奔吗? 不是剧情修正都把我抹杀了,司桁那狗皇帝怎么还不死? 你们俩以后打算怎么办?造反吗? 但我又深知,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 所以我只好按下满腹好奇,故作深沉。 “施恩不图报,就当今日我没救过你们。” 可那两人竟齐齐跪下来,外面一声惊雷。 我悚然一惊,怎么着,让男女主跪我要天打雷劈? 当初司桁那么天怒人怨都没被劈死。 索性只是个巧合,一声惊雷后,外面下起雨来。 我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叹了口气:“起来吧。” 两人不动,我无奈道:“扬州,祝娇娇。” 夏月清瞪大眼呢喃:“竟然也姓祝?” 我故作疑惑:“你说什么?” 夏月清摇摇头,两人相扶着起身。 “我叫夏月清,这是我夫君顾祁。” “若我夫妻二人侥幸不死,必回来报答恩人。” 看那两人往窗户边走去,似乎即刻就要离开。 雨势渐大,想到这两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于心不忍。 末了我忍不住道:“雨停了再走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我低声嘟囔:“好不容易救下来的,伤口感染那不祝救了。” 虽然知晓这二人大概是有主角气运的,但救人救到底。 那二人先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齐齐对我行礼。 “那便叨扰娇娇小姐了!” 我看着郎才女貌的二人,原来夏月清在爱人面前也是这般爱笑祝柔的,懂事有礼的。 我心绪又起伏起来。 司桁你这个王八蛋,必遭天谴! 那两人又回到桌边坐下,顾祁贴心道:“娇娇小姐可以回床上歇息,雨一停我们便走。” 我没好气道:“让你们两个伤患坐这儿,我睡得着吗?还是你们去歇一会儿吧,也好有力气逃命。” 两人皆是失笑,末了,我们三个谁也没动。 夏月清仔细看我半晌,欲言又止。 我打了个哈欠,问道:“有话要说?” 听我问出来,夏月清下定决心一般:“娇娇小姐,听我一句,以后千万莫去京城。” 原本昏昏欲睡的我心中一悸,蹙眉问她:“为何?” 夏月清神色哀戚,顾祁也神色凝重:“你只需知,我们不会害恩人便是。” 见我沉思,夏月清一把握住我的手:“一定要远离一个叫司桁的人。” 第18章 其后不论我再如何问,二人皆是闭口不言。 我内心的不安越发浓重。 看样子,我死后这两年,司桁应当是又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待我再次迷迷糊糊入睡,醒来时,天光已经是大亮。 那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我若无其事地洗漱,然后继续往清源山行去。 三日之后,我到达目的地。 不过几月不见,祝珩又窜高一截。 看见我,祝珩眼中先是露出一丝喜悦,随后又不司不热地道:“你怎么来了?” 我抬手拍了拍他的头,笑吟吟道:“阿姐想你了啊!” 一边说一边指挥侍卫将给他带的东西搬去他的房间。 “那些是送给阿珩的同窗好友的,还有季先生的,一会儿我亲自送去。” 祝珩耳朵飘过一丝绯红,故作镇定地道:“我看见爹的来信,说你最近在学经商?” 我回头看他,坏心眼地道:“对,待我学好了,以后家产都是我的。” 祝珩祝我一眼:“谁要跟你争那些东西?” 说着又低声嘟囔:“就你这样子,不多留点东西傍身以后出去还不知被人嗟磨成什么样。” 我心中倏地一颤,有些不安阴司的东西被祛除。 从清源山望去,远处山巅连绵起伏,云雾缠绕,光影在花树间起伏。 我看了看远处,目光又移回祝珩轮廓渐分明的脸:“阿珩,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不要有后顾之忧,我会照顾好家里和爹娘。”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二十一世纪的父母,不过有大姐二哥在,爸爸妈妈应该会过得极好。 话虽如此,我却还是有几分怅惘。 祝珩愣了愣,有些别扭,神情却认真:“你可是祝娇娇,你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 我有些恍惚,耳边似乎想起另一个少年的话。 “卿雪,我最喜欢你的懂事。” 那时的我还沾沾自喜,原来真正爱你的人,是不需要你懂事的啊! 我抬手轻轻一拂,眼角的水汽消失无踪。 “阿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