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由我的人盯着,我已经交代了首辅,让他小心一些,但想来还是没防住。”宇文宴面容上有一种可怕的冷静,竟让元纾慧都有些摸不透。 元纾慧心头发慌,哽咽道:“希望首辅没事,不然喜嬷嬷也活不下去了。” “你别太担心,首辅为北唐辛劳了一辈子,他有他的福报,一定不会有事。”宇文宴安慰道。 这场战争,敌人一直都是摸不见的,元纾慧原先不觉得怎么样,但当首辅都出事的时候,她才觉得可怕与疲惫,紧紧的抓住宇文宴的手,那一句话,没问出口,心里却是反复地问着,何时才是个头? 宇文宴轻拥她入怀,夫妻二人,似乎心灵相通,他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这敌人若不动还好,他若动,总能揪出他的狐狸尾巴。” 元纾慧靠在他的怀中,那坚实的胸膛还是能带给她很大的安全感,但想到乱麻一般的局面,想到首辅的中毒,心头还是安静不下来。 到了褚府,褚府已经是乱作一团了,大夫来了好几个,都是褚家那边请的,已经先诊治过,但束手无策,褚家的人也不让他们离开,只能跟着守在里头。 褚家的子孙也都陪在了床前,褚明阳也在列中,一直低着头,做出哀戚之色来。 宇文宴和元纾慧进去,便自动退开了一条道让他们进去。 平南王坐在床边,手在被窝底下,紧紧地拉住了褚首辅的手,脸色十分沉重,眼底悲痛不已。 首辅整张脸发青,嘴唇乌紫,眼睛紧闭,几乎是探不到呼吸,宇文宴上前去,轻声对平南王道:“伯祖父,您先让一让,太子妃懂得医术,让她看看是否能救。” 平南王站起来,看着元纾慧,带着恳切之色,声音微微哽咽,“太子妃,务必尽力!” 元纾慧见他眼底竟有绝望一般的沉痛,心头ʟᴇxɪ触动,轻轻点头,“我会。” 她上前去,探了一下呼吸,脉搏和心跳,都很弱,脉搏几乎都探不出来,心跳很弱,微弱得很,好几次元纾慧以为他心跳都要停止跳动,想要做急救的时候,却又忽然跳了起来。 她可检测的手段有限,对毒也不清楚,又不能抽血检查。 她挂了点滴,强心祛毒,减缓毒对胃部和肾脏的侵蚀,剩下的,怕是要等曹御医过来了。 逍遥公很快就带着曹御医来到,曹御医诊治了一番,也没找出是什么毒,只是排除了砒霜和鸩毒,他配合给了药灌下去,但是一碗药灌不了几口,让人十分着急。 “这种毒很厉害,但好在首辅往日有服销服丹,才会减缓了毒液的运行,否则的话,怕是早不行了。”曹御医凝重地道。 元纾慧问道:“这销服丹是什么药?” 曹御医解释道:“销服丹可治疗内外伤,也可以强身健体,活动气血,首辅前阵子身体不适,便开始服用销服丹,五天一颗,想来此药在身体里发生了疗效,才能遏制毒液运行。” 元纾慧知道首辅最近身子不大好,没想到反而帮了他。 “可有救?”平南王看着他,问道。 曹御医轻轻叹了一口气,“连毒都不知道,怕也是难的。” 曹御医对毒很了解,他都没有把握,大家一时都没了办法,褚明阳走出来,哭着问元纾慧,“你的医术不是很厉害吗?你都能起死回生了,你救我祖父啊。” 这个时候,听到褚明阳这道尖锐的哭声,还真是让人心烦,元纾慧不回答她的话,但褚家的其他人却纷纷跪下,求太子妃救首辅。 这满屋子的人跪下了一大半,活像元纾慧救不回首辅,就是她不愿意施救似的。 元纾慧回头看着首辅那张青紫的脸,气息几乎没有的模样,心里头也很难受,在药箱里头找了一下,也没有什么药合适用,无奈地道:“我也没有办法,或者再请宫中御医吧。” 曹御医推荐了院判大人,说他对毒了解甚多,褚府的人忙派人去请。 平南王握住褚首辅的手,沉沉地叹气,“怎么会这样的?我们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第1106章不用担心 逍遥公站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这一幕,眼底的茫然与悲痛被元纾慧看到了,她从未曾试过在逍遥公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他们相伴走过了人生大半的风雨,如果首辅这一次真的醒不过来了,对他们来说,是何等沉痛的打击? 逍遥公尚且如此,太上皇和喜嬷嬷呢? 元纾慧心底沉到了谷底,下意识地看向宇文宴,却见他背手而立,眸光却在人群之中,落在了褚明阳的脸上。 他脸上倒是没多少悲痛之色,相反,眼底的锐光一闪一闪,仿佛静伏在漆黑中蓄势待发的豹子。 元纾慧有些疑惑,因为老五对首辅十分倚重,首辅出事,他按说是最担心最紧张的,但是,他却没有。 忽然想起从褚府离开的时候,老五和首辅是私下说了一会儿话的,老五也说提醒过首辅,要注意一下,再退一步想,首辅就这么容易着道了?褚明阳最近或许是安分了一阵子,但是原先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什么人接触过,首辅都是很清楚的。 莫非…… 元纾慧正兀自猜测中,齐王带着京兆府的人来了。 齐王如今办事成熟利索了许多,进来之后先问了平南王安,之后再问褚家的人,调查首辅中毒的事情。 褚家大爷道:“父亲昨晚与平南王逍遥公三人聊天,逍遥公半夜里离开了,父亲继续和王爷叙话,直到四更天才散,期间茶水点心都有人专门伺候的,父亲是回了房间才毒发,但是,他们所用的器皿物什都已经收拾清洗了,无法确定是茶水还是点心下了毒。” 齐王便道:“若是茶水点心有毒,王爷也会中毒。” 平南王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容怔然,“本王肠胃不适,因而只喝了茶水,不曾用过点心。” 这话一出,大家便都沉默了,谁都没敢说什么。 倒是褚明阳却在沉默片刻之后,哭着道:“那是不是点心有毒?” 褚家大爷摇摇头,“不会,厨房里头昨晚做的点心,府中各处都吃了,没人中毒。” “或许是送上来的时候被人下毒了,”齐王说完,看着宇文宴,“五哥,此事定是要彻查的,你认为,从何处入手?” 宇文宴收回眸子看着齐王,沉声道:“从厨房和下人开始调查吧。” “知道!”齐王应道,正欲吩咐人去厨房,却听得褚明阳又怔怔地说了一句,“为什么两个人一起喝茶聊天,却只有祖父中毒了?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 看似是怔怔的自问,但是,无形中是指向怀疑平南王。 褚家大爷怒斥,“闭嘴,妇道人家,懂得什么?出去!” 褚明阳默默地退了出去,临走之前,却是冷冷地看了元纾慧一眼,对元纾慧,她始终充满了执恨。 褚家原先还是比较张狂的,但是首辅这三年里头监督有功,所以褚府里的人都开始谨慎做人,尤其是这个节骨眼上,事情总觉得是透着诡异,谁也不敢轻易下断论,只能是忍着悲伤,听候调查就是。 且褚家的人,也是人人自危的,褚家如今看似威风八面,但是,所有的权力其实都集中在了首辅的身上,底下所有的人都被压住不许出头,首辅一倒,褚家也就树倒猢狲散了。 因此,他们更不敢乱说什么。 首辅这一年多里头,从繁忙的首辅之位慢慢地退下来,主要做一件事情,就是压住褚家要努力冒尖的人,但凡德不配位的,一律往下拉,叮嘱只需要安分度日就好。 略有才干的,则培养品德之后举荐出去,如今,一切就看出成效来了,褚家的家风经此整顿,安分很多。 因此,齐王要调查,也没有受到什么阻碍,褚家里人人都十分配合。 元纾慧到了院子外头去,本想等老五出来的时候问问,却见褚明阳从廊前走下,面带冰冷怨毒之色,走上前来盯着元纾慧冷道:“你不是神医吗?为什么我祖父中毒,你却救不得?” 元纾慧不想回应她,往亭子走去。 褚明阳上前伸手就要拉她的手臂,元纾慧一手拂开,虽说武功不咋地,但是褚明阳也不咋地,所以这一甩,便把褚明阳逼退。 “你说,你能不能救我祖父?”褚明阳怒问道。 元纾慧知道她绝对不会很关心褚首辅,这么憎恨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