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期待行清节。 可期待过后,便是怅然,因为世子也要离开汴京了。 行清节前后,天一直在下雨,整个汴京都好像泡在水里一般。 宫里那位身体日渐不好,听说已有两日没进食了,端王和舒王一直不敢离宫,齐齐在陛下跟前伺疾,不管怎么说,宫里宫外都透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王朝飘摇,有人必会蠢蠢欲动。 陛下这病来得蹊跷,宫里的御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敢下猛药,就只能这么拖着。 只有浑身不舒服的天启帝硬撑着起来,说要亲自去皇家祭坛祭祀,祛除病邪。 天启帝出行祭祀的行程全权由世子负责准备。 姜玉蓉每晚在家等世子回来,看他行色匆忙,清隽的眉眼也带了倦意,心里便有些担忧。 “阿渡,事情安排得妥当么?” 话不敢说得太明,世子听得懂就行。 “嗯,差不多了。”沈子扬卸了甲胄,抱着小姑娘的时候,浑身疲倦渐渐散去,“还有一日。” 姜玉蓉捧着他的大手替他揉搓了几下冰凉手指,笑得温软,“宫里宫外都离不得阿渡,辛苦了。” 第392章私会? 沈子扬闭了闭眼,浓长的睫毛在眼下拓着两道浓黑阴影,“只要平安过了行清节就好。” 姜玉蓉替他将发髻打散,轻柔的按着他的太阳穴,顺便将行清节的细节问了个清楚。 沈子扬没隐瞒,一一细说。 姜玉蓉认真记下,在脑中仔细演练了几遍行清节的安排,待她回过神来,怀里的男人已经闭着眼睡了过去。 她轻笑,小手划过他挺拔的山根,忍不住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 软软的,极为香甜。 “别闹。” 姜玉蓉才不听他的,低头继续往他眉间啄了一口。 一下又一下,从他精致的眉眼,亲到鼻尖、嘴唇、下巴,闹得他幽幽睁开眼。 与他双眸相对,看见那里头涌动的情欲,这时姜玉蓉才后悔了。 身形一转,她不知怎的就被他按到了床上,那双饿狼似的眸子直直的向她看来。 她讪笑一声,捂住胸口的衣襟,“那个……阿渡,我刚刚是闹着玩儿的……” 沈子扬欺身压下来,附在小姑娘红彤彤的耳侧,含弄着她的耳垂哑声道,“阿玉蓉,我都要走了,让我吃饱些可好?” 姜玉蓉耳根子滚烫,对上男人热望的眸子,拒绝的话怎么样说不出口。 “那你轻点。” “好。” “也要慢点儿,不能像上次那样。” 沈子扬低笑,大手熟练的解了她的腰带,“好好好,都听你的。” 姜玉蓉身子被推进了被子里,很快,便觉得热气上涌,结实的拔步床里,传出一阵又一阵缓慢而悠长的晃荡声。 …… 转眼间,便到了行清节。 这一日于东黎来说,是祭奠先祖,祭祀神明的大节日。 不仅百官休沐,民间家家户户也会停下手中的活计来祭拜神明,祭奠先人。 天还没亮,世子便起了身准备进宫点卯。 姜玉蓉也跟着起来,半梦半醒间被男人亲了好一会儿才被按回了床上,“乖,你再睡会儿。” 她迷迷糊糊的看见男人更衣的背影,身子实在太重了,最后沉沉睡过了去。 待她再醒过来时,天已大亮。 胭脂和银兰捧了热水和帕子过来替她沐浴更衣绾发。 “对了,我向舅母借的人到了没有?” 胭脂将簪子插进她的发髻中,笑道,“已经到了,就等着夫人你了。” 姜玉蓉点点头,从铜镜前起身,搀着银兰的手往外走,“银兰,你的手没事儿了吧。” 银兰浅笑,“多谢夫人关心,已经好全了。” 夫人对她极好,让人送了许多珍贵的补品来,又让国公夫人亲自给她看过伤势,再加之一个怀安衣不解带的照姜着,她想不恢复也难。 胭脂揶揄道,“银兰姐姐能好得这般迅速还要多亏了怀大人的帮忙呢,若不是怀大人不吃不喝——哎呀!” 银兰脸颊微红,一把捂住胭脂的嘴,“胭脂,快闭嘴吧你。” 胭脂掩唇一笑,眉眼里都是开心。 这还是她头一次参加国公府里的行清节,自然满眼都是兴奋,恨不得拉着银兰分享自己的喜悦。 姜玉蓉含笑看着银兰与胭脂说笑,心里也有些感叹。 她在东平伯府时,几乎没有机会出府参加这等节日,如今她竟然也能代表着镇国公府跟着绾妃去青云观了,说起来真是令人唏嘘。 陛下天还未亮便召集文武百官前往皇家太庙祭拜,算算时间,现在他们已经出了太庙,往皇家祭坛去了。 有资格陪皇帝前往皇家祭坛的,只有皇后,后宫其他女眷一概没有资格。 因而绾妃每年都会被恩准出宫前往青云观,为她那个被大火烧死的姐姐凭吊祭拜。 今年也不例外。 为了她的安全,还是按照往常惯例,由禁军都尉夏自溪亲自带人保护出宫。 姜玉蓉同其他两个命妇一道跟在绾妃的马车之后,晃晃悠悠进了青云观。 “夫人,您看到了么,那位穿青衣的就是汴京府杨大人的妻子小张氏,杨大人主管刑狱,与夏大人情同手足,十年前,还是被夏大人一路提拔起来的。” 银兰见多识广,又指了指小张氏身旁的年纪与绾妃差不多大的妇人道,“她是巨英侯夫人李氏,平日与小张氏两个经常进宫陪伴绾妃玩乐。绾妃是常州人士,在汴京没有亲朋好友,陛下怕绾妃入京后过得不开心,便让人前往常州将她要好的姐妹接过来,那位李氏,便是从常州嫁过来的,与绾妃是同乡,而且汴京有传言说,李氏曾与舒王殿下有过那种关系……后来被禁军警告杀一儆百之后,也就没人再提过了。” 姜玉蓉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说起来,今年的绾妃低调了许多。 可能因为陛下身体不好的缘故,没敢铺张浪费,身边带的人也不多。 小张氏和李氏两个站在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时不时对笑一阵。 “不过绾妃今年为何会请夫人过来相陪呢?”胭脂不解。 怎么说小张氏与李氏都是绾妃自己人,可夫人只是个外人,过来也融入不了她们的圈子,甚至因绾妃生辰那次宫宴,大家闹得也不太愉快。 银兰也疑惑的看过来,对姜玉蓉道,“是不是与上次夫人被人掳走的事有关?奴婢听怀安说,那次背后是舒王殿下的人,舒王殿下觊觎夫人,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计……这青云观摆明了是一场鸿门宴了。” “说鸿门宴怕是都高估了绾妃。”姜玉蓉嗤笑道,“这儿是她与夏自溪偷情之地,分明是个淫窟。” 银兰恍然大悟道,“难怪那小张氏与李氏也是个不安分的,在汴京名声不大好。” 胭脂惊愕得张了张唇,“原来她们几个是蛇鼠一窝一丘之貉啊,之前奴婢总听说小张氏和李氏仗着宫里绾妃的得宠在外面横行霸道,强抢民男,还以为是传闻,如今看她们两个半老徐娘花枝招展的打扮,就感觉不是什么正经人,也就是说她们每年到这青云观来,表面看似陪绾妃祭奠姐姐,其实……她们在此处当着神仙真人的面与男人私会?!” 第393章绾妃赐花茶 姜玉蓉挺佩服胭脂的口才的,笑着揉了揉小丫头的头毛,“我的小胭脂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胭脂不好意思的弯了弯唇,“哎呀,都是夫人教得好,奴婢会再接再厉,变得更聪明的!” 银兰心思比胭脂深,听了这话,不禁思忖道,“夫人,那咱们今日来是有目的的对么?” 世子出府前,明明吩咐了人在长风阁附近暗中保护。 今日夫人本不该出府的。 姜玉蓉点点头,也不瞒着身边两个得力的丫头,认真道,“我们几个稳住绾妃便好,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我们操心,世子已经算好了时间,在关键时候会带着陛下到青云观来,当众戳穿绾妃与夏自溪的奸情。” 银兰和胭脂瞬间神情紧张起来。 一国宠妃与禁军都尉偷情,那可是天大的丑闻! 此事若被当众捉奸,陛下必然雷霆大怒。 到那时,任凭绾妃使出浑身解数,也绝无回转的余地! 姜玉蓉微微一笑,“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世子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包括此次护送绾妃前来的禁军里,也有世子的人。 还有青云观内,世子爷亦安排好了心腹。 行清节这一场大戏,已经做足了准备,就等两位主角粉墨登场了。 胭脂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银兰也微微松开嘴角,“可是,绾妃让夫人你过来相陪的意义是——” 姜玉蓉嘴角莞尔,“我们不用猜,进去就知道了。” 她目光淡淡的扫过小张氏和李氏,从马车上下来。 在她身后,紧跟着一道高大粗狂的身影,这就是她从舅母府中借来的人,阿宁的拳脚师父,沈暮年。 小张氏打眼看见姜玉蓉,亮着眼睛,笑吟吟的迎过来,“哎哟喂,这位就是镇国公府世子爷的少夫人呐,久闻姜二姑娘的美名,如今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瞧瞧这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当真是我见犹怜呐。” 姜玉蓉客气的福了福身子,“多谢杨夫人的夸赞,阿玉蓉真是无地自容了。” 小张氏是个自来熟,揪着帕子笑道,“瞧瞧,多懂事的人儿,坊间传言少夫人目无尊长,不敬长辈,性子骄矜跋扈,原来是假的。” 姜玉蓉保持着得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