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渊陪着陆茵和谢忱看了两座宅子,宫里就来人召他进宫。 贺景渊把谢忱交给陆茵,临走揉了揉陆茵的脑袋说:“照你喜欢的买,不用考虑钱的事。” 贺景渊走后,谢忱挠挠陆茵的手心,很是浮夸的说:“爹爹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好帅好迷人哦,我要是个女子,都会被他迷死的。” 陆茵点了下他的鼻尖,低声笑道:“你就算是女子,年纪也太小了,你爹爹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娘亲此言差矣,”谢忱一个劲儿的摇头,“天下男人皆好色,这年纪越大的男人就越喜欢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呢。” 陆茵:“……” 你懂这么多的歪理邪说,你爹娘真的知道吗? …… 御书房里,孝昭帝看完户部递上来的册子抿了口参茶,而后看着贺景渊问:“好端端的,爱卿怎么突然多了个五六岁的儿子?” 贺景渊立在房中,坦然的说:“微臣已快到而立之年,同龄人的孩子都快要参加科举考功名了,微臣难道不该有个孩子?” 孝昭帝当然希望贺景渊能有个子嗣,有了子嗣贺景渊在这世间就多了一分牵挂,孝昭帝也能更好的驱使他为自己做事。 但这孩子来的实在蹊跷突兀,总要先弄清楚来历才行。 孝昭帝当着贺景渊的面屏退宫人:“现在屋里只有朕和爱卿两个人,爱卿既然愿意认下这个孩子,朕也不会拿他的身世做文章,还请爱卿如实告诉朕,这孩子的生母究竟是谁。” 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孝昭帝不相信这是陆茵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认定这是贺景渊和别的女人在边关生的。 “陛下既然不会拿这孩子的身世做文章,为何还要问微臣这个问题?” 君臣对视,气氛渐渐冷凝,孝昭帝眯了眯眼,睨着贺景渊问:“爱卿连朕也要瞒着?” 孝昭帝看重贺景渊,这些时日也算给足了贺景渊面子,贺景渊却始终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孝昭帝这脾气再好也有忍不了的时候。 贺景渊垂眸,冷淡道:“微臣不想说,陛下若因此要杀了微臣,微臣绝无怨言。” “朕不过是想知道这孩子的生母是谁,何时说过要杀你?” 孝昭帝被气得拔高声音,只觉得贺景渊真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正想说点什么警醒他不要太过分,一个惊恐又焦急的声音在御书房外响起:“陛下,不好了陛下!” “何人在外喧哗,滚进来!” 房门应声而开,曹德忠小跑着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哭丧似的大叫:“陛下,不好了,齐王妃带着小世子和小郡主在回京路上遇袭,马车翻了,齐王妃、小世子和小郡主都落下悬崖,随行的护卫找了三天三夜都没找到人影,只怕……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曹德忠说完,整个御书房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儿,孝昭帝才缓过神来,他死死的盯着曹德忠,一字一句的问:“把你刚刚的话给朕再说一遍!” “陛下……” 曹德忠战战兢兢,没有勇气再说一遍,还是贺景渊看不下去,替他开口:“齐王妃遇袭,生死未卜。” 孝昭帝气得将手边的茶盏扫落在地。 “齐王妃回京不是有御林军一路护送吗,他们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不成?” 去年齐王连太后的寿宴都没参加成就回了漠北,孝昭帝心里一直有亏欠,所以今年才让皇后请齐王妃带着孩子回京给萱太妃祝寿,如此既能让萱太妃享受天伦之乐,显示孝昭帝对萱太妃的敬重,也能平息朝中大臣的怀疑,让他们知道,齐王依然是孝昭帝最信任的好兄弟。 可是现在齐王妃和一双儿女遇袭生死不明,这让齐王和朝中大臣怎么想?战事方休,难道又要起内讧? 曹德忠跪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片刻后,还是贺景渊开口提醒:“既然人现在是生死未卜,就还有活着的可能,派人继续去找,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到尸首才是。” 是了,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齐王宠妻的程度比贺景渊不知强了多少倍,要是贸然告诉他齐王妃和一双儿女没了,他不把昭陵闹得人仰马翻就怪了。 孝昭帝反应过来,厉声道:“让薛恒马上进宫来见朕!” 这件事瞒不了漠北多久,为了防备齐王发疯,瀚京的常驻兵马不能动,那就只有薛恒手里的人可以调动,不管加派多少人手,只要能把人找到,一切都好说。 曹德忠应声离开,孝昭帝喘着粗气,仍是怒火难消。 齐王驻守漠北多年,漠北的兵马都是以他马首是瞻的,况且这些年齐王也立下了不少战功,在朝中和百姓之中都很有威望,而这些世家大族大肆敛财,只图享乐,百姓早就积累了不少怨言,一旦发生内讧,谁胜谁负实在难以预料。 孝昭帝感觉像是火盆里溅了一颗烧红的碳到他脚背上,但他找不到水来灭火,也没办法把这碳踢出去,只能自己生生受着这痛。 孝昭帝想得出神,贺景渊连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听到。 “……陛下。” “爱卿方才说什么?” “陛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微臣就先告退了。” “爱卿觉得什么叫没事?方才爱卿不是都听到了吗,齐王妃遇袭,连同一双儿女都生死未卜,爱卿难道要坐视不管?” 孝昭帝厉喝出声,只觉得贺景渊冷漠极了,简直不配为臣子。 贺景渊反问:“陛下不是已经召薛恒进宫了吗?” 薛恒现在管着镇南军,而他贺景渊不过是个空有其名的闲散侯爷,有什么好多管闲事的? 孝昭帝觉得贺景渊这是拐着弯儿的又埋怨了他一次,毕竟是他不够坚定,把兵权给收回去的。 孝昭帝气得不行,却又发不出火来,只能强忍着怒气问:“爱卿觉得齐王妃和那两个孩子活着被找到的可能性大吗?” “回陛下,坠落悬崖活着的可能本就渺茫,又过了这么多日,能找到尸骨也是奇迹。” “……” 爱卿你还是闭嘴吧! 第253章当面对峙 贺景渊刚走没多久,京兆尹就派人找到陆茵。 “谢夫人和谢三少爷到衙门了,请县主带着小少爷到衙门走一趟。” 他们倒是挺迫不及待的。 陆茵带着谢忱一起去衙门,路上,陆茵对谢忱说:“一会儿到了衙门,忱儿记得把耳朵捂好,免得听到一些难听的话污了耳朵。” 谢忱不以为意,拉着陆茵的手说:“会有人骂娘亲吗?那我也帮娘亲骂他们,娘亲别怕,我骂人可凶了。” 陆茵诧异,问:“你会骂人?” 齐王和齐王妃就真的不管管他么? 谢忱点头,说:“我师父是个酒鬼,他喝醉酒以后骂人可脏了。” 陆茵原本还很好奇齐王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在听到她让自己的儿子拜酒鬼为师后,一切好奇都化作了深深的敬佩。 齐王妃果真是举世无双的奇女子! 谢秦氏和谢柏杨一早就来了衙门,昨日他们到京兆尹报官回府后,听说贺景渊带着谢忱去了容家,陆茵夜里也没回家,怕出什么变故,因此早早的来衙门想把陆茵的罪名钉死。 陆茵和谢忱一到,谢秦氏便迫不及待地说:“大人你看到了吧,她身边的就是那个野种,这孩子绝对不是谢家的血脉,我们绝对不认!” 谢忱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说:“祖母,忱儿是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这样骂忱儿?我听说,人要积德行善才能长命百岁,若不积口德,可是会口舌生疮、肠穿肚烂的。” 谢忱这话不带脏字,却毒的很。 谢秦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恶狠狠的瞪着谢忱,恨声道:“小杂种,你敢咒我,小小年纪就这般狠毒,长大了还得了?” 谢秦氏说着就想动手教训谢忱,谢忱不往陆茵身后躲,单腿蹦到京兆尹身边,大声道:“大人,救命啊,祖母要打死我!” “干什么,你们要藐视公堂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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