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薛恒手里的人可以调动,不管加派多少人手,只要能把人找到,一切都好说。 曹德忠应声离开,孝昭帝喘着粗气,仍是怒火难消。 齐王驻守漠北多年,漠北的兵马都是以他马首是瞻的,况且这些年齐王也立下了不少战功,在朝中和百姓之中都很有威望,而这些世家大族大肆敛财,只图享乐,百姓早就积累了不少怨言,一旦发生内讧,谁胜谁负实在难以预料。 孝昭帝感觉像是火盆里溅了一颗烧红的碳到他脚背上,但他找不到水来灭火,也没办法把这碳踢出去,只能自己生生受着这痛。 孝昭帝想得出神,贺景渊连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听到。 “……陛下。” “爱卿方才说什么?” “陛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微臣就先告退了。” “爱卿觉得什么叫没事?方才爱卿不是都听到了吗,齐王妃遇袭,连同一双儿女都生死未卜,爱卿难道要坐视不管?” 孝昭帝厉喝出声,只觉得贺景渊冷漠极了,简直不配为臣子。 贺景渊反问:“陛下不是已经召薛恒进宫了吗?” 薛恒现在管着镇南军,而他贺景渊不过是个空有其名的闲散侯爷,有什么好多管闲事的? 孝昭帝觉得贺景渊这是拐着弯儿的又埋怨了他一次,毕竟是他不够坚定,把兵权给收回去的。 孝昭帝气得不行,却又发不出火来,只能强忍着怒气问:“爱卿觉得齐王妃和那两个孩子活着被找到的可能性大吗?” “回陛下,坠落悬崖活着的可能本就渺茫,又过了这么多日,能找到尸骨也是奇迹。” “……” 爱卿你还是闭嘴吧! 第253章当面对峙 贺景渊刚走没多久,京兆尹就派人找到陆茵。 “谢夫人和谢三少爷到衙门了,请县主带着小少爷到衙门走一趟。” 他们倒是挺迫不及待的。 陆茵带着谢忱一起去衙门,路上,陆茵对谢忱说:“一会儿到了衙门,忱儿记得把耳朵捂好,免得听到一些难听的话污了耳朵。” 谢忱不以为意,拉着陆茵的手说:“会有人骂娘亲吗?那我也帮娘亲骂他们,娘亲别怕,我骂人可凶了。” 陆茵诧异,问:“你会骂人?” 齐王和齐王妃就真的不管管他么? 谢忱点头,说:“我师父是个酒鬼,他喝醉酒以后骂人可脏了。” 陆茵原本还很好奇齐王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在听到她让自己的儿子拜酒鬼为师后,一切好奇都化作了深深的敬佩。 齐王妃果真是举世无双的奇女子! 谢秦氏和谢柏杨一早就来了衙门,昨日他们到京兆尹报官回府后,听说贺景渊带着谢忱去了容家,陆茵夜里也没回家,怕出什么变故,因此早早的来衙门想把陆茵的罪名钉死。 陆茵和谢忱一到,谢秦氏便迫不及待地说:“大人你看到了吧,她身边的就是那个野种,这孩子绝对不是谢家的血脉,我们绝对不认!” 谢忱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说:“祖母,忱儿是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这样骂忱儿?我听说,人要积德行善才能长命百岁,若不积口德,可是会口舌生疮、肠穿肚烂的。” 谢忱这话不带脏字,却毒的很。 谢秦氏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恶狠狠的瞪着谢忱,恨声道:“小杂种,你敢咒我,小小年纪就这般狠毒,长大了还得了?” 谢秦氏说着就想动手教训谢忱,谢忱不往陆茵身后躲,单腿蹦到京兆尹身边,大声道:“大人,救命啊,祖母要打死我!” “干什么,你们要藐视公堂是不是?” 京兆尹拍了惊堂木,谢秦氏不甘心的收回手,恶狠狠的啐了陆茵一口:“狐狸精果然生不出什么好种来!” 陆茵没有理会谢秦氏,把谢忱抱回来,平静的问:“不知大人叫臣妇来所为何事?” “谢夫人和谢三少爷状告县主忤逆不孝、不守妇道,县主可有什么要辩驳的?” 陆茵不过是想分家,谢秦氏和谢柏杨却是要置她于死地。 陆茵看向谢秦氏,淡声问:“不知谢夫人有哪些证据可以状告臣妇犯了这两条罪?” “这个孩子就是证据,叫煜儿来滴血验亲,他绝对不是谢家的骨肉,是你和别的男人乱搞来的!” 贺景渊为什么要认下这个孩子谢秦氏不管,反正这个孩子不是谢家的种,陆茵要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带回谢家,她就要让陆茵和这个孩子一起去死! 谢忱听得皱紧眉头,想要帮陆茵反驳,陆茵摁着他的脑袋趴在自己肩上。 这是大人的事,哪能全靠他一个孩子。 “夫君已经带忱儿去户部登记造了册,忱儿就是我和夫君的孩子,娘要说他不是我们的孩子,应该先写状纸告户部的大人疏于职守,闹出纰漏,到时为了配合查案,再请侯爷来验血也不迟。” “你少拉扯别人,户部的大人和煜儿一样都是被你这个狐狸精骗了的,你若不是心虚,为何不敢叫煜儿来滴血认亲?” 谢秦氏的声音比陆茵可大多了,陆茵背过身不让谢忱对着她,看向京兆尹,让他做决断。 京兆尹见识过贺景渊发疯的样子,不想这么早把贺景渊牵扯进来,清了清嗓子说:“侯爷受召入宫去了,滴血认亲之事稍后再说,谢夫人再说说忤逆不孝这件事吧。” 在这件事上谢秦氏要说的就更多了,她喋喋不休的说了半个多时辰,等她说完,谢柏杨又补充了几条,然后说:“大人,我们还有证人。” 京兆尹传了证人,下一刻,姜氏领着两个婆子和几个婢女步入堂中。 “臣妇姜氏,拜见大人。” “你婆婆状告拱月县主忤逆不孝,你有什么想说的?” “回大人,大嫂和我婆婆的关系确实不大好,自从大嫂进了府,大哥眼里就只有大嫂,还经常为了大嫂冲婆婆发火,婆婆为此气病过好几次。” “你婆婆生病的时候都是谁在身边照顾?” “婆婆院中有人伺候,我得了空也会陪着婆婆。” “拱月县主未曾侍过疾?” 听到这里,姜氏飞快地抬头看了陆茵一眼,她满脸纠结,像是害怕陆茵生气,但又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最终摇头说:“未曾,应该是大哥大嫂太忙了,这也不能全怪大嫂。” 姜氏最后还帮陆茵说了句话,显得她这个二房媳妇又孝顺又明事理。 姜氏说完,跟着她来的婆子和丫鬟立刻跟着附和。 谢秦氏听到这里顿时冷哼出声:“她如果学到老二家的一点儿皮毛,我们家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 陆茵并不与谢秦氏辩驳,只看着京兆尹说:“我记得按照昭陵律例,与涉案人关系亲近或存在利益关系的人说的话都不能作为呈堂证供,需要避嫌。” 这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的重要原因,家事只有自己家里人最清楚,但这些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只会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说话,外人很难窥得事情的真相。 “避什么嫌,同样是做儿媳妇的,我怎么只说你不好,没说老二家的不好?你拿不出证据证明清白就好好反省自己错在哪儿了!” 谢秦氏趾高气扬的叉腰,好像自己已经赢得了这场官司。 姜氏柔声说:“大人,还有一名证人可以作证,她说的话应该是公正可信的。” 姜氏说的证人是苏洛英。 陆茵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但看到苏洛英走进来,心里还是忍不住叹息。 刚见面的时候,她其实还真挺喜欢苏洛英的。 苏洛英不敢看陆茵的眼睛,上前行了礼便把那日陆茵和贺景渊与谢秦氏、谢柏杨起冲突的事说了一遍。 有了苏洛英作证,谢秦氏的底气比刚刚更足了,她瞪眼看着陆茵,问:“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254章娘都是为了你好 “苏姑娘所言不假,但她只是在门外听到的吵闹声,并未亲眼看到当时的情形,证词可做佐证,却不能成为直接的断案证据。” 陆茵一字一句的反驳,谢秦氏哪里听得进去这种话,顿时撒泼大骂起来,声音极大,骂的也相当难听,京兆尹拍了好几下惊堂木都没能让她安静下来。 这时一道尖利的声音传来:“御史大人、晋安侯到!” 话音落下,沈御史和贺景渊并肩步入堂中,京兆尹连忙起身行礼:“下官拜见沈大人、侯爷。” 其他衙差也跟着行礼。 沈御史走到主位坐下,然后才温声道:“诸位请起,本官奉陛下之命,来断晋安侯府的家务事,大家有什么委屈和诉求都可以尽管说,本官都会如实呈报给陛下,陛下圣明,绝不会让任何人蒙受不公。” 御史位列三公九卿之首,手下掌管的御史台办的是重案之上的重案,陛下让他来断晋安侯府的家务事,这不是杀鸡用上宰牛刀了吗? 京兆尹一边腹诽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