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正想再回隔壁房间查看,一滴艳红的液体自窗棱滴落。 薛恒一脚踩着窗沿翻上画舫顶部,下一刻,薛恒的怒喝传来:“立刻靠岸,宣御医!!!” 薛恒的声音太过可怖,薛晴然和萧云鹤虽然没有看到他在上面发现了什么,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忙派人去传话。 一炷香后,画舫靠岸,四个侍从用板子抬着凤佑麟飞快的朝宫门方向奔去。 薛恒站在船头,冷戾的看着船上的人,冷声喝道:“睿亲王世子遇袭,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许离开半步!” 薛晴然早就哭成泪人,听完薛恒的话,立刻指着贺景渊说:“大哥,你还查什么呀,凶手肯定是他,快把他抓起来呀!” 凤佑麟被发现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虽然气息尚存,但看上去也活不长了,薛晴然好不容易才嫁给凤佑麟,可不想这么早就变成寡妇。 不用薛晴然说,薛恒最怀疑的也是贺景渊。 但他的品阶在贺景渊之下,又不负责刑部的事,贸然抓人只会后患无穷。 薛恒没有回应薛晴然的话,只直勾勾地盯着贺景渊。 从事发到现在,贺景渊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就这么安安静静坐在轮椅上,好像周围发生的事和他没有丝毫关系,又好像,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正在欣赏着所有人的慌乱恐惧,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抓到。 事实也的确如此,有御医为他作证,他的腿确实已经废了,一个双腿残废的人要如何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对凤佑麟动手,又要如何把人弄到画舫二楼顶上去? 薛恒咬了咬后槽牙,忽地抽出旁边侍从的佩刀,直直的朝贺景渊走去。 陆茵下意识的想挡在贺景渊面前,被薛恒一把推开。 薛恒的力道很大,陆茵被推得跌倒在地,没来得及起来,就被薛晴然踩住右手,狠狠地碾压,薛晴然怨恨的说:“贱人,你和这个残废一起谋害皇孙,我要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与此同时,薛恒举起刀就要去砍贺景渊的腿,沈瑾修飞快地冲过来抓住薛恒。 “薛恒,你做什么?!” “让开!” 薛恒一拳攻向沈瑾修,两人在船头过起招来,薛恒的功底要比沈瑾修好很多,沈瑾修很快被踹了一脚,整个人撞到船沿差点跌入湖中。 薛恒气得没了理智,还要继续对沈瑾修下手。 “三哥!” “住手!” 沈清澜和大理寺少卿陈栋铭的声音同时响起,大理寺的人冲到船上,阻止了薛恒。 大理寺已然介入,薛恒失去了对贺景渊动手的机会,只能不甘心的啐了一口口水,盯着贺景渊说:“此事非同小可,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休想逃脱!” 贺景渊没有回应,只微微偏头唤了一声:“音音?” 这几日他们都住在容家,听周氏一直这么叫陆茵,贺景渊也跟着改了口。 薛晴然见到大理寺的人也不甘不愿的收回了脚,陆茵的手背被碾得破了皮,她站起来走到贺景渊身边,哑着声说:“夫君,我没事。” 贺景渊是现在所有人中身份最高的,陈栋铭登船看了一圈,将目光投向贺景渊,问:“侯爷,今日画舫上发生了什么事?” 贺景渊反问:“大人这话不是应该问到大理寺报案的人么?” 陈栋铭也没瞒着,说:“报案的是船家,他说世子今日包了船游湖,但他远远的听到船上有很惨烈的哭闹声,就来报案了。” 这话非常的不合常理,凤佑麟行事荒唐,强抢民女之事也有发生,那些人痛哭呼救的时候,可没人敢去报案,就算报案,也不可能跑去大理寺。 陆茵一听就知道这是凤佑麟刻意安排的。 他若成功得了陆茵的身子,经大理寺这么一闹,全城的百姓都会知道陆茵不守妇道主动勾引他,如此以来,陆茵就会变成万人唾弃的婊子。 不过他应该不会想到,他布的后招,都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贺景渊没有质疑陈栋铭的话,只淡淡的说:“我喝醉了,眼睛又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栋铭看向陆茵,陆茵把之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薛晴然拿出陆茵的簪子,说她主动约了凤佑麟谈话,是她和贺景渊设计谋害的凤佑麟,陆茵正要反驳,萧歆妍轻柔的声音插进来说:“我的确也看到谢梅雪拿着这支簪子与世子耳语,然后世子就离席去了二楼。” 陆茵晕倒的时间有点久,这会儿日头已经西斜了,在她和贺景渊离席后,宴席又进行了一会儿,萧歆妍和沈清澜喝了一点儿果酒,感觉脑袋有些晕也去了二楼房间休息,她们倒下就睡着了,被吵闹声吵醒,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有萧歆妍作证,薛晴然的底气更足了些。 沈清澜刚把沈瑾修扶起来,听到这话,脸色有些紧绷,她抿了抿唇说:“谢梅雪是拿了这个簪子,但她是怎么拿到这个簪子,又对世子说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123章按规矩办事 画舫出了事,还惊动了大理寺,各家的人收到消息都赶了过来,但大理寺的人已经把画舫严加看管起来,他们就算到了也不能上船。 萧云鹤见事态严重,忍不住说:“陈大人,我妹妹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今日受到的惊吓不少,这件事对女儿家的名声也有影响,可否先让她回家休息,大理寺有什么要问的,随时都可以派人到府上问询。” 萧云鹤是男子,平日又和凤佑麟关系很好,自是不怕这些的,但萧歆妍尚未出阁,卷入这样的案子中,终归是不好。 陈栋铭面露犹豫,按照大理寺的规矩,凡是出现在案发现场,或者与案件有直接关联的人,都要带回大理寺接受审讯,以免案犯趁机销毁罪证,与人串供。但今日在画舫上的都是家世背景颇好的世家公子小姐,若把他们全部带回大理寺,明日参大理寺的折子怕是会堆成小山。 陈栋铭一时有些难以抉择,沈瑾修咳了一声说:“萧小姐是本案的关键证人,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还不能回萧府吧。” 萧云鹤横了沈瑾修一眼,反驳:“照沈少爷这么说,令妹也不能回府了?” 萧云鹤刚刚只提了萧歆妍,并没有说让沈清澜一起走,这会儿倒是知道拿沈清澜做筏子了。 “律法如此,沈家自然会遵循,”沈瑾修并不慌张,挡在沈清澜前面,又看着陈栋铭说,“我是第一个赶到这里来的,我到时,正好看到薛廷尉拿着刀要砍晋安侯,晋安侯夫人也跌在地上,被世子妃踩住了手,我实在看不出坐着轮椅的晋安侯是如何加害世子的。” 沈瑾修这话算是在为贺景渊开脱,也主动把自己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 陈栋铭上下打量了沈瑾修一会儿,问:“沈少爷怎么会比大理寺更早出现在这里?” “回大人,我和家中两位兄长都收到了游湖邀请,家父最近身体抱恙,我和两位兄长便拒了邀约,在家帮父兄处理一些事务,但母亲放心不下妹妹,估摸着游湖该结束了,让我来接妹妹回家,故而先到一步。” 御史大人身体抱恙的事,陈栋铭也有所耳闻,他正想再问沈瑾修一些问题,喧闹声传来,下一刻,睿亲王就提着剑,越过大理寺的人冲上船来。 睿亲王膝下有三子二女,只有凤佑麟是王妃所出,其他都是庶出,凤佑麟这几年虽然越发的任性妄为,闯出不少祸事,睿亲王对他也是疼爱有加的,听说他被人重伤,生死不明,睿亲王顿时怒发冲冠,什么都顾不得了。 “王爷。” 陈栋铭拱手向睿亲王行礼,睿亲王并未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