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要找到他。就算被你猜中了,我也要当面扇他。” 侯少鸿一下子就笑了。 我问:“你这是什么表情?是觉得我很可笑?” “不是,觉得你很可爱。”他笑眯眯地说着,握住了我的手,“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放弃,只是觉得你似乎没想过,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我点了点头:“所以你会帮我继续找,对吗?” “对,”侯少鸿说,“我们先找,如果侥幸找到了,就先看看这小子的态度……你觉得呢?” 我问:“你不会是想利用我报私仇吧?” 侯少鸿顿时笑了:“我到现在跟前妻还是朋友,偶尔还见面喝咖啡。” “……” 果然大度。 “只有没爱过才会如此,不然见到她就只有心碎。”他笑着说,“这算什么仇呢?” 我点了点头,发自内心地说:“我真羡慕。” 如果我和霍琛都能如此。 甚至说,如果我俩之间,有一个人能如此。 如果他从不曾爱过我,那五年前我俩就彻底结束了,他不会再来纠缠,我爸爸也不会死。 如果我从不曾爱过他,那我俩连开始都不会有。那时我一定过得很好,至少比现在要好一万倍。 终究只是如果。 阔别了侯少鸿,我回到公司。 一下午,都在为了黑客的事开会。 四点钟时,我的邮箱接到了一封邮件,地址被隐藏了,但我一眼就知道是启明星。 邮件只有三个字:我同意。 并带了一个附件,我打开来,上面是侯少鸿的照片。 下面还贴了一行字:这位大哥好帅,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么? 看来她反应过来了,不过这也不要紧。 我回复道:只要事成,他就是你的。 至此,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傍晚时分,霍琛打来电话,告知我晚上要出差,要我自己休息。 于是我买了些东西,来到了墓园。 一眼就看到了我爸爸的墓。 它太显眼了,因为红彤彤的,就像血——有人在我爸爸的墓碑和照片上泼了红油漆。 他的照片完全被染红了,就像被染了鲜血。 我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 愤怒、生气、伤心…… 不,这些情绪都还没有出现。 我只是觉得像做梦似的,下意识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夏若安的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了,悠扬的音乐声传来,夏若安的声音和背景音乐一样轻松而愉快:“怎么了,橙橙?” 我说:“有人毁了我爸爸的墓……” 夏若安一下子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背景音乐逐渐低了,夏若安的声音更为低沉:“是什么人?毁成什么样了?严重吗?” “很严重……”我说,“泼了好多红油漆,照片都弄脏了……” “你先别哭……”夏若安说,“听我的,现在赶紧回车上,回家呆着。” “不行……”我说,“我得把墓碑擦干净……” “别啰嗦!油漆怎么可能擦得掉?!”夏若安加重语气命令,“回家去,都几点了!” “……” “听姐姐的,”夏若安又放柔了语气,“墓碑脏了不要紧,换块新的就是,他不会怪你。可这代表有人非常恨你,在憋着害你,你乖乖回家,如果你出了事,他在天之灵才要着急。”
第502章 她留下的 我说:“有人毁了我爸爸的墓……” 夏若安一下子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背景音乐逐渐低了,夏若安的声音更为低沉:“是什么人?毁成什么样了?严重吗?” “很严重……”我说,“泼了好多红油漆,照片都弄脏了……” “你先别哭……”夏若安说,“听我的,现在赶紧回车上,回家呆着。” “不行……”我说,“我得把墓碑擦干净……” “别啰嗦!油漆怎么可能擦得掉?!”夏若安加重语气命令,“回家去,都几点了!” “……” “听姐姐的,”夏若安又放柔了语气,“墓碑脏了不要紧,换块新的就是,他不会怪你。可这代表有人非常恨你,在憋着害你,你乖乖回家,如果你出了事,他在天之灵才要着急。” “好。”我说,“我听你的。” 夏若安一下子不说话,也许她有点惊讶于我起变化的态度,于是我又叫了一声:“姐姐……我真的很难过,感觉自己快崩溃了,不管那人是不是恨我,但他怎么可以这样……” “姐姐明白,别想太多,先回车上,然后给姐姐打电话……”她说到这儿,忽然话锋一转,“算了,你干脆不要挂电话,我不放……” 后面的我没听了,因为我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对夏若安所能做的最大温柔就是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她也在我怀疑的名单中。 打给她只是为了测试她的态度,并不是寻求依靠。 这世上只有我爸爸是值得让我依靠的,其他人全都不能。 夏若安催我回去,那我反而更加不能。 我跪到墓碑前,用手擦着墓碑上血红的油漆。 油漆已经完全干了,根本就擦不掉。 我望着它,心里一阵阵得疼。 我爸爸这一生最爱面子,做什么都喜好铺张,因为传统思想的缘故,对身后事更是在意。 但因为我,他成了一个被人嘲笑的破产者,也是为了守着我,他远远地葬在异国他乡。 如今我却连他的墓地都不能保护。 这油漆也不知是几时泼上的,这墓园里也不知来来往往地经过了多少人,那些人会怎么想他?会怎么猜测他?他们一定觉得他坏透了,所以才在死后都遭到这样的对待…… 我越想越觉得心口绞痛。 世界是物质的…… 不,在我爸爸去世之后,我就已经很少想起这句话。 我不希望它是物质的,如果可以,人最好可以有灵魂。只要灵魂还在,就还有沟通的机会。 如果我爸爸的灵魂还在,哪怕他此刻现身只是为了责骂我,我心中的痛苦也可以少上几分…… 我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期间手机一直响,我觉得很烦,干脆关了机。 如果有人想在这种时候对我不利,那就做吧。 我不在乎。 不过时间仍在一分一秒地流淌,我的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 终于,我感觉到了一阵冷意。 下雨了。 深秋的雨水冰凉刺骨,我擦了一把脸,同时擦掉了眼睛上的泪。 这时,身侧方向忽然传来一束明晃晃的光。 我没有转头,因为那光正打在我的眼前,使得我一眼就看到,在墓碑侧面的草丛中,那金灿灿的东西。 我伸过手,拿起了那东西。 是一只金耳环。 上面镶嵌着硕大的钻石,因而被光一打,立刻就璀璨生辉。 毫无疑问,这一定是泼油漆的人落下的。 竟然是个女人吗? 的确,暗戳戳的往人家亲人墓碑上泼油漆的举动,的确像是某些阴湿的女人能做出的事…… 正想着,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我连忙将耳环放进皮口袋,与此同时,来人已经跑了过来:“果然还在这儿!” 是侯少鸿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对方立刻把手电光线挪了个位置,不巧正照到了“血淋淋”的墓碑上。 来人的确是侯少鸿,此时他圆瞪着眼睛,震惊地看着墓碑。 的确,对平常人来说,大半夜赶来墓园就已经很可怕了,又看到这样的墓碑…… 我伸手捂住手电光电,说:“别看了。” 侯少鸿方才回神,扭头看向我。 我不想承受任何人的目光,扭头看向别处。 这时,他张开臂膀,搂住了我。 “先跟我回去。” 一上车,侯少鸿便说:“我已经安排好了,天一亮,就来修缮墓碑,两小时之内就能整理干净。” 这事我当然是要安排的,只不过我实在是太悲痛了,这半天一直没有精力去想。 没想到侯少鸿竟然已经先我一步做出了安排,我真是既惊讶又感动:“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你姐姐给我打电话了,抱歉,”他露出一脸歉意,“按理说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刚刚就不应该露出那么……那么失礼的表情。” 我说:“没关系,正常人都会被吓到的……” 想不到平时不客气又无礼的侯少鸿会在此时说出这种话。 这让我感觉到了一阵温暖,又道:“谢谢你帮我安排。” “没关系。”他说着,发动了汽车。 走了一会儿,我才感觉到有些不对,问:“你不送我回家么?” “今天就跟我待在一起。”侯少鸿说,“你不能带着这种情绪回家面对他。” 我说:“霍琛不在家。” “那就更不必回去了。”他说到这儿,扭头瞟了我一眼,说,“别怕,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没猴急到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上床。” 说着,他握住了我的手:“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这么痛苦的情况下还应付他,也不想让你自己在家承受孤独。” 我说:“我的大儿子还在家。” 侯少鸿没说话。 “不过他已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