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跪在雪地里,将信高高举过头顶:“求王爷准允!” 白斯瀚猛地攥紧手,将那封休书从倪映月手中抽出,声音转厉:“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先帝赐下的婚约,岂容你说毁就毁?” 说着,白斯瀚甚至没拆开那封信,就当着倪映月的面,将其撕成了碎片! 倪映月看着掉落在地的碎片,声音极轻:“白斯瀚。” 她从未这样直呼他的名字,白斯瀚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我姐姐死了。” “一尸两命。” 白斯瀚手指一颤,昨日?那真是她? 倪映月苍白如纸的脸上一双眼死寂无比。 “你不肯答应,是觉得还不够吗?” 白斯瀚心突然一扯,旋即怒气上升,他冷笑一声:“谢家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第10章 倪映月心口最后一丝温度被这绝情的话绞得粉碎,心口痛得像要炸开。 她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无声,却无比刺眼。 “您说得对。” 她慢慢起身,没再看白斯瀚一眼,走出了院落。 白斯瀚紧紧盯着她几乎要和雪花融为一体的背影,没有来心生慌乱,忍不住迈步想追上去。 这时,林雪舞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王爷。” 白斯瀚顿住脚步转头看去。 林雪舞眼中泪光闪动:“您还是亲自去谢府接谢小姐回府吧,她毕竟是您的王妃。” 白斯瀚倏的皱眉,他看向倪映月离去的方向。 那道消瘦的背影早已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他按下心中思绪,沉声道:“本王承诺过你的东西,不会变。” 白斯瀚说完,转身离去。 当年林雪舞拼死救下他之后,他便说过会娶她为妻。 大丈夫一诺千金,他却被逼着娶了倪映月,这几乎是他此生最为屈辱之事。 寒风吹过,他走着走着却有些恍然——为何这几年,他从未想过休了倪映月? …… 倪映月回到谢府,走到谢清央的灵枢旁跪坐下来。 她将纸钱点燃,丢进火盆里。 熊熊火光映入她的眼睛,却仿佛没有任何温度。 抬起手腕,看着上面几近褪色的红绳,倪映月露出一抹苦笑。9 幼时玩伴之间扮家家酒,她和白斯瀚因着婚约的缘故,总是扮演夫妻。 白斯瀚说着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话:“映月,这是月老的红线,带上这个,今生来世我都要你做我的妻。” 这红绳被他扣在她手腕上,一恍竟已这么多年。 倪映月解下红绳,看着它在火中蜷缩成灰:“白斯瀚,今生来世,只愿陌路殊途,和你再不相见。” 等到手边纸钱再也不剩一张,倪映月才站起身来。 她看向棺木中,谢清央那张苍白的脸,竟直接翻身躺了进去! 倪映月从怀里摸出一颗药,毫不犹豫吞了下去。 很快,她腹中便如同刀绞般剧烈疼痛,苍白的唇瓣溢出黑色的血。 倪映月却笑了起来,一点点扣紧了谢清央的手:“姐姐,下一世,让我做你的姐姐,我会护你,疼你,绝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另一边,正在书房的白斯瀚猛地捂住胸口。 一瞬而过的剧痛让他心悸不已,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 白斯瀚再也看不进手中的公务,他站起身朝外走去。 刚走出院落,却见几个侍卫正和一个丫鬟拉扯。 “拿下她!交给林夫人!” 白斯瀚眉心一皱,走了过去。 见着白斯瀚,护卫一惊,忙上前禀报:“王爷,这丫鬟偷窃王妃院中之物,想要私逃出府。” “不是的!奴婢是要去给王妃送药!” 春桃怀中包裹‘啪’的掉落在地,竟是一堆药包! 她不敢看白斯瀚,浑身发颤的跪倒在地,六神无主的辩解:“王妃……王妃很久没吃药了,她的身体会坚持不住的……” 白斯瀚一怔,视线落在那堆药包上,脑中倏然划过倪映月苍白脸色。 抿紧唇,他压下莫名的不安,冷冷甩袖:“让她去。” 春桃慌张拢起那堆药草:“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翌日,白斯瀚换好朝服准备出门上朝。 侍卫惊诧地问:“王爷,今日乃是宫宴,您这是?” 白斯瀚一顿,他竟忘了这事。 思绪一转,他不知是向谁解释:“按规矩,本王应带王妃一同出席。” “备马,去谢府!” 来到谢府,白斯瀚不由拧眉。 只见白色灯笼在风中飘摇,府门竟是大开的。 快步走进,凄凉哭声和钉锤声交织传入白斯瀚耳中! “日吉时良天地开,盖棺大吉大发财!” 白斯瀚眉心猛然跳了起来。 就见院中,那昨日见过的丫鬟正背对他跪在一口棺材前,哭的不能自已。 而棺材旁,一个老者拿着锤头,拿着长长的钉子念念有词! “一封天官来赐福,二封地府永安宁,三封白煞潜伏藏!” “嘭!” 钉子砸入棺材的声音回响在院中。 白斯瀚猛然回神,抬脚走向那丫鬟,厉声问:“倪映月呢?她姐姐封棺她去哪了!” 春桃吓得哭声一顿,慌忙转过身。 下一刻,白斯瀚瞳孔一缩,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目光直直钉在春桃捧着的牌位上。 ——谢氏女映月之灵位! 第11章 白斯瀚的心脏重重一颤! 直到雪花飘扬,落在他脸上,冰冷才刺激他回过神来。 他看向春桃,嗓音森寒,带着迫人至极的杀意。 “倪映月让你陪她演戏?你可知欺瞒本王,会有什么下场?” 春桃脸色惨白不已,却仍抱紧怀中灵位,重重磕下头去。 她带着哭腔道:“奴婢怎敢欺瞒王爷,王妃她……真的去了!” 白斯瀚咬紧牙关,大步冲到棺木旁。 那拿着锤子的下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敲下去。 可白斯瀚却狠声道:“来人,开棺!” 院中众人皆是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那个身穿玄色蟒袍的男人,一时死寂无声。 白斯瀚带来的侍卫对视一眼,终究是狠下心来,走上前去。 白斯瀚站在那里,看着被敲下去的钉子一点点被拔出来,只觉得心脏直直下沉。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明明昨日倪映月还在跟自己说话,怎会今日就天人永隔?这太荒谬了! 可他又不受控制的想起昨日,倪映月那副苍白羸弱的模样,一时间眼里唯余复杂。 终于,八颗铁钉齐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0 白斯瀚看着那死气沉沉的棺木,走上前去。 他的手搭在棺盖上,却罕见的迟疑一瞬,但最后,他还是将之推开,视线朝里看去。 下一刻,倪映月那张熟悉的脸,骤然映入眼帘! 她眉眼安宁,嘴角却残留一点黑色的血迹! 白斯瀚只觉得呼吸在这一刻都困难起来。 他心中有惊颤,有怒火,更有一瞬浓郁到化不开的哀痛! 倪映月,竟是服毒自尽? 白斯瀚下意识扫视一圈,却根本看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