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陛下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红姑和善的笑了笑:“老奴就知道,娘娘一刻也离不了陛下。” “明明是他一刻也离不了本宫。”卿玥说得欢快,但心底知道其实红姑说得没错,是她一刻也离不了陛下。 她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比他更爱的男人了。 年少相知,中年相伴,最后白头到老。 “是是是,是陛下一刻也离不了娘娘。”红姑顺着她的心意说道,卿玥嘴角扬得更明显了。 她是从小看着娘娘长大的,在她心里,娘娘就和她的女儿一样,娘娘对陛下的情谊,陛下对娘娘的情谊,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其实他们是彼此离不开彼此。 卿玥到了明德殿,门口的侍卫纷纷朝她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她拂了拂手,余光瞥见外面的几个人时,不禁皱了皱眉:“你们几人怎么不在殿内?陛下他身边现在没人吗?” 几人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其中一个太监说道:“陛下说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让奴才们都先出来了,奴才们不敢违逆陛下的意思。” “都起来吧,”卿玥说完看向红姑,“本宫一个人进去就好了。”。 卿玥抬脚踏进殿内,一路走过去,发现殿内燃了许多红色的龙凤蜡烛,明晃晃的。 初雪共白头 “陛下这是做什么?”卿玥小心翼翼的拎了拎裙摆,怕不小心掀翻了蜡烛。 北旸将手里最后几只龙凤烛点上,才直起身来,语气随和像等了她许久一样,“皇后,你来了啊。” 指了指遍地的龙凤烛,问道:“好看吗?” 殿内明黄色的绸缎不知何时换成了大红色,金色貔貅吞吐着云雾,空气中就飘出浓郁的栀子花香味。 龙凤烛缓慢的燃烧着,火晕红霞印入卿玥的眸中,她说:“好看,好看极了。” 就像他们成亲那日,一室旖旎的红色,跳跃的烛光。不过成亲的时候还有大红剪纸剪成的囍字,叠得很高的桂莲、花生、红枣。 喜娘笑吟吟的捧着红绸覆盖着的托盘,里面放着挑盖头的称心如意。 今日只有红色的绸缎和满地的龙凤烛,她却丝毫不觉得比大婚那日差到哪里去。 北旸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到了榻边,上面放了两套红色的喜服。 卿玥隐隐约约已经有些预感了,眸光清浅,氤氲了水雾。 “陛下……你的身体是不是……”后面的话卿玥说不出口了,她原本以为陛下身体是大好,可如今他的举动,更像是,回光返照。 听说,人在大限将至的时候,是会有预感的。 北旸握紧了她的手,安慰道:“皇后不必忧心,朕就是有些忘了皇后穿喜服的样子了,想再看一眼。” 谁料他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卿玥,她眼中的水雾瞬间凝结成泪水滚落下来,“陛下说过不会骗臣妾的,现在要食言了吗?” 什么忘了她穿喜服的样子,什么就是想再看一眼,都是骗人的,分明是感知自己大限将至,所以才用这么烂的借口。 北旸温柔的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有些无奈:“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上了。” “若是让人知道他们眼中英明神武的皇后娘娘,还掉眼泪珠子,就不怕被人笑话?” 卿玥一噎,随手将脸上的泪水抹了干净,只是语气中还带着哭音:“有陛下在,没人敢笑话臣妾。” 北旸是她永远的倚靠,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好好好,若是有人敢笑话朕的皇后,朕一定重罚他们。”北旸宠溺的笑了笑。 卿玥挽着他的手臂,亲昵的靠在他肩上,“臣妾告诉陛下一个秘密。” “哦?皇后还有什么秘密是朕不知道的吗?”北旸表现出十分震惊的样子,“那朕就洗耳恭听了。” 卿玥轻哼了一声,缓缓说道:“其实陛下当年丢失的那块玉佩,被臣妾捡到了。” 北旸微愣,摩挲着食指上的玉扳指,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年的事情。 但她不知的是,那块玉佩是他故意弄丢让她捡到的。 后来她送来一对玉扳指,说一人一个,他一眼就看出了那玉扳指就是他的玉佩所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拆穿过。 “既然皇后如此坦诚,那朕也告诉皇后一个秘密吧。” 卿玥将头从他肩上移开,正对着他的目光,有些好奇他说的秘密是什么。 北旸缓慢从袖中掏出一支玫瑰簪,金色的簪体上镂空刻成复杂的纹路,细小的玉石堆叠在一起,最顶端是大红宝石刻成的玫瑰花模样。 “皇后当年丢失的那只玫瑰簪其实被朕捡到了。” 卿玥接过玫瑰簪,摸了摸簪体,终于摸到一点凹进去的地方,借着烛火的光,她也看清了上面的两个字是她的名字。 “后来臣妾找了这只玫瑰簪好久,怎么都找不到,原来被陛下捡去了。”卿玥摸着玫瑰发簪,有些感慨。 这支簪子是她最喜欢的一支,当时丟了,懊恼了好久,每天都带着丫鬟去那条路上找。 找了半个月也没找见,就放弃了。 后来母亲又找人定制了一支类似的玫瑰簪,她却没那么喜欢了。 “陛下替臣妾簪上吧。”卿玥笑着将玫瑰簪递给北旸。 北旸的动作很轻,怕弄散了她头发,卿玥几乎没感受,北旸已经替她簪好了。 卿玥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玫瑰簪,晶莹的玉扳指衬着她葱削般的手指越发白皙。 “好看。”北旸夸赞道。 卿玥轻笑着问道:“陛下说的是簪子还是人?” “玫瑰簪好看,但人更好看。” 明红之下,帝王低沉的声音清楚的落到她心房上。 卿玥最终还是答应了北旸换喜服,这一身喜服格外合身,她都不知道北旸是何时让人做的这一套衣服。 凤冠霞帔向来都是一起的,但今日只有霞帔,没有凤冠,霞帔宽三寸二分,长五尺七寸,边缘施金绣,下饰龙凤呈祥,其中夹以粉牡丹花,底色桃红,下端坠以金玉。 卿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似乎看到了多年前做新娘子的时候,不过那时候的她可比现在年轻多了,也比现在有朝气多了。 掀开珠帘后卿玥端坐在龙床上,双手叠握在膝前,内心莫名生出一股久违的紧张感。 就像是多年前,她坐在新房里,等着北旸来揭盖头一样。 卿玥坐了许久,迟迟没有等来北旸,心中一紧,也顾不得什么了,起身走到另一道珠帘前。 她的手刚放上珠帘,珠帘哗啦的响起,北旸先是一愣,随后露出笑来:“皇后是怕朕跑了吗?” “当心,有皇后如此良人,朕可舍不得逃婚。” 卿玥也没去纠正他口中的逃婚一词,见他安然无恙,忍不住抱住了他。 她将他的腰身环得很紧,北旸差点缓不过气来,咳了一声,卿玥才连忙放开手:“陛下,你没事吧?” “咳咳,无事,就是皇后能不这么用力应该会更好一点。”北旸捂着口鼻轻咳了两下,随后将手藏于身后。 卿玥微囧,她只是觉得他现在好像随时就会消失,似乎只有紧紧抱着才能将他留下。 “玥儿,你扶我到那边坐下吧。”这次他没有再用帝王的尊称,卿玥点头,应了一声“好”。 两人互相靠着,坐在梯阶上,看着龙凤烛上的火光跳跃。 “玥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北旸的目光有些涣散,声音很轻很轻。 卿玥的记忆随着他的声音回到了许多年前,“当然记得,就是那一次弄丢了玫瑰簪。” 其实也不算弄丢了,她的玫瑰簪在她手上,或者在他手上,没什么两样。 石径玫瑰开,环佩佳人见。。 郎君如我意,。 九燕宫 雪然抱着鹤望兰问了几个宫女,终于顺利到了北卿临的。 “奴婢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婢女,奉娘娘旨意给太子殿下来送鹤望兰。”雪然福了福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