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最后她只能承认:“我也不想怀疑你,可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皇上,昨天汉文的确无礼,可他不是有意的,他是个好孩子,昨天只是为了维护我……” 好孩子? 秦暻张了张嘴,很想问问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来,她面前的这个人也是她的孩子? 可话就在嘴边他却像是哑了一样,许久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半晌他才坐在了地上,抬手遮住了眼眶:“朕明白了,这件事会有人查清楚,给你秦家一个交代……夫人请回吧。” 第259章她与我无话可说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秦夫人松了口气,终于肯站起来了:“多谢皇上。” 她连头都没抬,转身就往外走。 秦暻看着她的背影忽虚忽实,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夫人就没有别的话想说吗?” 秦夫人这才迟疑着转过身来,正眼看了秦暻一眼,却是毫不客气地摇了摇头:“皇上日理万机,民妇就不打扰了。” 秦暻死死摁着心口,一开口似哭还笑:“我以为你来,多少是想看看我的……” 原来不是,你和我连句话都没得说。 十六年啊,十六年啊! 秦暻心里宛如山崩地陷,身体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沉默下去,久久没能动弹。 秦夫人看他这幅样子,心里多少都有些难受,这毕竟是她的骨肉,是她拼命生下来的孩子。 可是秦家父子还要她照顾,她不能在这里多留。 所以短暂的怔愣过后她还是开口道别:“民妇告退。” “夫人以后……不会再来了,是吗?” 秦夫人脚步一顿,她的确不想再来了,如果不是怕秦暻迁怒秦家父子,她不会出现在这里,她真的不想再回忆过去孤儿寡母的日子,也不想被过去的任何人遇见。 何况秦暻如今是皇帝,富有天下,又何须她来探望? “皇上保重。” 她终究还是默认了那句话。 秦暻再没开口,似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只是眼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一路上头都没回一下的时候,心口还是凉了下去,他低低笑了一声,笑着笑着就摁着心口伏下了身体。 他之前是不是一直在做梦? 是不是那些他一遍遍回忆着的年幼时光,其实从头到尾都是他的臆想? 他的母亲啊…… 钟白凑过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皇上?你怎么样啊?你脸色好难看,臣去传太医吧?” 秦暻摇摇头,艰难地靠在柱子上扬起了头:“不用,你出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钟白还想再劝劝他,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听话地闭嘴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偌大一个议政厅只剩了秦暻一个人,他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屋顶,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十岁那年,那天他也是这样,孤零零一个人呆在萧家空旷的后山上,那里有野兽,有风雨,而他能做的只是紧紧挨着那座不算高的坟头。 天地那么大,无一处能容下他。 巨大的疲惫侵袭而来,秦暻控制不住地闭上眼睛,他很累,想睡一觉…… “皇上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自门外响起,秦暻微微一颤,刚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是容婳,她来了。 不能让她看见自己这幅样子,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软弱的男人,他得振作起来。 虚脱的身体硬生生多了一股力气,他扶着柱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回到了椅子上,等坐好的一瞬间,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他仍旧可以摆出那副平静的样子来,瞒过所有人。 但今天能不能稍微矫情一点? 他能不能让容婳多陪他一会儿? 他不自觉看向门口,从未如同此刻一般这么热切地期盼着容婳进来,然而他等了又等,最后等来的却是钟白的一声呼喊—— “容姑娘,你去哪啊?你不进去看看皇上吗?” “不了,我还有点别的事……” 那是容婳的声音,尾音却已经听不见了。 她走了,甚至连门都没进来。 秦暻刚攒起来的那点力气一点点散了,他慢慢伏在了桌子上,意识被心口连绵不断的痛楚折磨得几近模糊。 容婳,你要去做什么呢? 我们还没到滇南,还没遇见容家人,你就又多了一件比我重要的事吗…… 容婳心口跳得厉害,一路追着秦夫人往前,刚才她提着食盒到议政厅的时候其实遇见了对方,只是对方并没有理会她,她也不好上前阻拦,只能去找了钟白。 然后她就从钟白嘴里听到了秦夫人此行的目的。 秦暻都做好了被利用的准备,可秦夫人却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他,母子亲情,她如何能这般冷酷无情? 她当即就丢下食盒朝秦夫人追了上来,她要问问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说当年丢下秦暻假死逃脱是逼于无奈,那现在呢? 秦暻贵为皇帝,她想要什么生活不能给她?为什么非要如此冷漠地划清界限? 秦暻对她而言,到底算什么呢? 她脚下越走越快,终于在长廊上看见了对方的背影,她张嘴就要喊,一道声音却先她一步响起:“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容婳知道这话不是和自己说的,并不想理会,只是出于习惯才看了一眼,却不想这一眼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容淮安。 她脚步猛地顿住。 秦夫人丝毫没察觉到有人在追自己,更不知道对方追到半路就停下了,她心里记挂着那父子两人,一路上走得很急,等到了秦家宅子才放慢脚步。 里头有高高低低的痛呼声传出来,是大夫正在给秦家父子医治伤口,其实他们伤得并不重,只是动手的人有意教训,伤处都集中在了脸上,所以看起来才格外触目惊心。 秦夫人连忙进了屋子,见秦汉文叫得格外凄惨,忙不迭开口:“大夫,你轻一些。” “都是瘀伤,不揉开就好不了,夫人若是心里不忍就避一避吧。” 秦夫人一时有些进退两难,在这里看着她的确会跟着揪心,可避开又很不放心。 秦平踹了秦汉文一脚:“你嚎什么?把你娘吓到了。” 秦汉文哼唧了一声:“我想喊吗?我疼啊……娘,你看我爹,他都不心疼我。” 萧懿夫人最受不得儿子撒娇,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狠狠瞪了秦平一眼:“你朝他凶什么?他自小体弱,受了这么重的伤当然会疼。” 秦平噎了一下,也不好和母子两人较劲,只能转移话题:“那边怎么说?有没有怪罪的意思啊?” 他心里其实忐忑地厉害,可当着大夫的面却不敢说得太直白,毕竟那是皇帝,如果真的有心对他们下手,他们连骨头都剩不下。 好在秦夫人带来的是个好消息:“他不会计较的,还说会查清楚给咱们一个交代。” 父子两人都松了口气,精神一放松肚子就叫了起来,秦汉文扯了扯秦夫人的袖子:“娘,我想吃你做的蒸饺。” 秦夫人纵容地答应了一声:“好,你等着,娘这就去做。” 她抬脚进了厨房,手脚麻利地剁馅和面,不多时一个个蒸饺就被摆在了蒸笼里,她却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秦暻小时候也喜欢吃这个。 她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秦暻的脸来,他说他以为她去龙船,多少都是想看看他的…… 她垂下眼睛,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一点愧疚,她其实知道自己对不起那个孩子,可是…… 算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再弥补吧。 第260章龙船不太平 容婳没想到容淮安会如此大胆包天,连龙船都敢混上来。 可不管对方多么不要命,她现在都只能寻个合适的机会好将他送出去。 对方倒是比她冷静,远远的就给她递了个眼色,随后才点头哈腰地朝呵斥他的禁军走了过去:“大人饶命,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