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怎么玩? 明显沈凤兰已经影响了秦长泽的心情。 贺渺能感觉到,秦长泽和小沼努力不去想沈凤兰这个只会给他们带来痛苦的人,但血脉压制太厉害了,他们的不在意,不过是故作坚强罢了。 沈凤兰每一次消失又出现,再重复消失,都在他们原本没有愈合的地方又划下一道更深的伤口。 她的出现,或多或少会影响兄弟俩的情绪。 “秦长泽,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你今天这几道菜水平很高,好吃的。” 贺渺从桌上伸出手,在他手臂上碰了一下算是安抚他。 她打算跟张庭他们一起帮着收拾完桌子离开,给他们腾空间,因为看起来明显他们兄弟俩跟沈凤兰有话要说。 这边贺渺才站起身,屋子里就有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像是搪瓷缸子摔下来的声儿。 秦长泽意识到不对,朝屋里冲去。 “沈凤兰,你找什么?” 透过半掩的屋门,从贺渺站着的角度,能看到沈凤兰神色惊慌去关柜子,因为太急了,柜子里的旧衣服滚了下来。 “没,没什么,收拾柜子找几件衣服。” 沈凤兰拣地上的衣服时,装作不经意问:“小泽,咱们家这个房子的所有权证,怎么没放在衣服柜子里?” “那么重要的东西,你别弄丢了。” 沈凤兰冲秦长泽挤出不自然的一丝笑:“你经常丢三落四,将房屋所有权证,还有家里的户口本给妈吧,我给你放起来保管。” 隔着一道门,贺渺感觉到里面的秦长泽要爆怒了。 但是,或许哀莫大于心死。 最终所有的绝望和愤怒,都化作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秦长泽讥笑一声,扭头从屋里走出来。 “桌子你收拾一下,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用了极大的意念克制自己,他头也不回往屋外走。 贺渺觉得一米八几高个的背影,说不出的萧瑟落寞。 偏张庭他们几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着秦长泽走了,张庭小声嘀咕:“渺姐,我泽哥他怎么了?” 矿上分的房子本来隔音也不好,况且沈凤兰跟秦长泽说话时,屋门半掩,从贺渺站的角度又看得清清楚楚,沈凤兰的慌乱,秦长泽的绝望,全都落在了贺渺眼里。 难怪啊,秦长泽说要将他和小沼住的屋子抵押了,凑足费用去承包食堂。 贺渺还觉得他孤注一掷,做生意有魄力。 觉得他原来年岁还这么稚嫩的时候,看准了风向就敢押上自己的全部身家。 她以为的,原来都是秦长泽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选择。 沈凤兰明显这是打起了秦长泽和小沼住这个房子的主意,秦长泽这才下定决心将房子拿去抵押做生意。 为了那个运输队的男人,连秦长泽和小沼的死活都不顾了。 对于沈凤兰这样的母亲,贺渺真是无语极了。 这会儿秦长泽心里得多难受啊! “张庭你帮小沼洗碗,我去看看。” 贺渺来不及解释,拔腿往外面追。 还好秦长泽没走远,就坐在家属院角落偏僻的花坛旁,小沼上次藏身的地儿。 贺渺朝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秦长泽,这个地方好像是你和小沼的秘密基地,上次你跟你妈吵架,小沼也是坐这儿,他心情难过,然后我给他塞包子吃。” 第66章 我是你的宿命哦 意识到曾经自己狼狈不堪的一幕被贺渺撞见过,秦长泽侧头看向她。 沈凤兰那点事儿,家属院说什么的都有。 少年人可怜的自尊啊,能瞒她什么。 但贺渺的情商,不至于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故作轻松耸耸肩:“我跟小沼说,心情不好啃个肉包子好了。” “上回给小沼拎了肉包子给他,这回我可没有包子塞给你吃。” 贺渺也没说什么,秦长泽却没那么难过了。 一是不知道自己看着乐观的弟弟,原来曾偷偷躲在一边难过黯然伤神,怕他担心,还不舍得让他知道;二是贺渺提起肉包子,他发现凭着自己的双手,和小沼过的再也不是朝不保夕的日子。 不仅吃得上肉包子了,还能吃上鸡鸭鱼肉,生活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观。 除了沈凤兰这个头疼的存在,其实他和小沼条件变好了很多。 因为贺渺,他也意识了自己在做生意方面有能力,他有信心,以后能让小沼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饿肚子。 并且,他生在了改革开放的好时代。 在秦长泽的眼神里看到了松动,知道他心情变好了,贺渺冲着他一脸灿笑。 “秦长泽,我觉得你啊,对我太偏爱了。” 什么? 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秦长泽意外看贺渺一眼。 贺渺娇俏的冲他眨眨眼睛:“你吃饭时候把鸡腿留给我,现在又把我给骗出来,是不舍得让我洗碗吧?” “你看看,你让我只管吃,不用洗碗收拾,还说不是对我的偏爱。” 贺渺突然伸手搭上他的臂:“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最讨厌洗碗的?” “谁发现你不爱洗碗了?” 少女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眼神里闪烁的光泽,足以驱散眼前的浓雾和黑暗。 秦长泽觉得,有一个沈凤兰这样的妈是他和小沼的不幸,但有一个贺渺这样的古怪精灵的少女出现在他身边,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隐隐成了渗进他心间一道光,一道救赎的光,将他从堕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你都猜到了吧?沈凤兰想拿我和小沼住的房子去抵押。” 一个人要是开始跟你分享心事,将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个无比骄傲自尊心很强的家伙,那无疑是他向你打开了心扉。 贺渺点点头,意思是她的确猜到了。 “那个,你妈她要这么多钱干吗?” “给运输队那个陈建还赌债。” 秦长泽声音低沉暗哑:“那天钱部长喊我去矿区办公室接受调查,治安队的章队长跟我说,陈建在外边欠了很多赌债,提醒我让沈凤兰防着点。” 贺渺被这个瓜砸得不轻,她瞪大眼睛气到了。 “你妈这个脑子,还带倒贴的吗?” 说完意识到不妥,贺渺忙闭嘴。 实在不怪贺渺惊讶,因为之前她以为沈凤兰找男人,是想给小沼和秦长泽过上好日子,找个男人养小沼,让秦长泽回去学校读书。 秦长泽的成绩那么好,相信以老贾的热心,不会不告诉沈凤兰,他儿子多有考上大学的希望。 贺渺没忍住说了沈凤兰不带脑子,秦长泽也不否认。 “那人有家有室,沈凤兰真是个不争气的。” 秦长泽语声低沉:“贺渺,她偏偏是我妈,是老秦最在乎的人,死前都割舍不下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大概就是宿命,我一辈子的宿命,除非她不要我们,我狠心不下做到对她不管不顾。” 贺渺实在是太心疼这个男人了! 其实血脉亲情,哪那么容易割舍呢? 要不是她上辈子有一段凄惨的经历,要不是贺永福不顾父女情分像人贩子似的将他卖给能做她爹的老光棍折磨,她大概也狠不下心对付贺永福。 上辈子秦长泽真正心如死灰,是小沼掉进水库里淹死的时候吧! 相依为命的弟弟一条命没了,老秦死前交代他的责任他没能扛起来,那种彻骨之痛,让秦长泽恨死了沈凤兰,从此将她这个妈当成死人。 现在沈凤兰还没犯下什么过错,血脉亲情没那么容易在秦长泽心里割舍掉。 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贺渺安抚的轻拍了一下他。 “世上哪有什么宿命呢?我觉得所有宿命都是能改变。” 秦长泽定定的看着她,贺渺朝他眨眼笑。 “如果你非要觉得是宿命,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