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正要推门进去时,突然听见里头传来女儿稚嫩的童声:“爸爸,离婚是什么呀?为什么他们都跟莹莹说你和妈妈要离婚了……” 沈云黛脚步一顿,心也跟着收紧 他会怎么回答女儿? 等了许久,没听到陆呈铭的否认,反而听见他沉声问如果爸爸真和妈妈分开,莹莹想跟谁一起生活?9 第2章 沈云黛站在门后,手不自觉紧紧攥起。 下一刻眼尖的女儿一下子看到她:“妈妈!” 陆呈铭也顺势看来,沈云黛只好推门而入。 陆呈铭神情依旧淡漠,就好像刚刚让孩子做选择的人不是他一样。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进来?” “刚回。” 沈云黛将手里的缴费单连同钱包一起交给他,欲言又止片刻,最终到底也没有当着女儿的面跟他吵。 她俯身去看女儿,语气温柔:“莹莹,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不难受啦!”莹莹轻轻牵住她,又将陆呈铭的手牵过来握在一起:“爸爸妈妈都在莹莹身边,莹莹的病就全好咯!” 听着女儿可爱的话语,两人都不禁流露出笑意来。 沈云黛心里更多的,却是心酸。 上辈子陆呈铭很少回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后来陆呈铭回来了,孩子却也不在了…… 笑容慢慢淡去,沈云黛将手收回,给女儿掖好被子:“好啦,别乱动。” 暖色灯光下,这样恬静的她让陆呈铭有些陌生。 再想想刚刚自己那句问莹莹的话,是有些过分了。 他想了想,刚要开口,病房门被人急促敲响—— “陆营长!紧急任务!速归!” 军令如山,陆呈铭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快速离去。 病房重归宁静。 沈云黛看着孩子熟睡的面容,有些失神。 她本以为重活一世,要守护家庭,只要不离婚就好了。 可刚刚陆呈铭问孩子的话才让她明白,离不离婚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只要陆呈铭想,她就只能答应。 在这段婚姻关系里,陆呈铭才是天。 既是如此,那就守住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一周转瞬即逝,陆呈铭没有回来,之前缴的病房钱也已经用光了。 沈云黛再三确认女儿无恙后,收拾好东西,带她离开了卫生院。 “妈妈,我们去哪儿呀?”莹莹在她背上揉着刚睡醒的双眼。 沈云黛颠颠她,眸中含笑:“回家。” “可莹莹记得家在那边……”女儿小小的手指朝反方向指了下,十分疑惑。 莹莹说的家是陆呈铭给她们租的房子。 与其说那是家,倒不如说是陆呈铭给她们的安置处。 陆呈铭在军区家属院有一套两室一厅的分配房,平时他都是住在那,但从来没有要带她和女儿进去住的意思。 甚至上一世,她还是离婚后才知道有这么个房子。 沈云黛垂了垂眼眸:“那是你爸爸的,今天带你回妈妈的家。” 她身上没钱,硬是背着女儿走了五里路,才看见前方熟悉的村口。 沈家村。 自从嫁给陆呈铭,跟他去了新午村,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爷爷看见她回来,肯定会吓一跳吧! 沈云黛想着,脚步也越发的快。 走到快接近家的路上时,有人认出了她:“云黛丫头?” 沈云黛也一眼认出了对方:“宋大婶!您还认得我?” 哪知道脸上的笑还没扬起,对方狠狠朝她吐了口唾沫,厌恶道:“我当然认得出!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全村也只找得出你这一个!” “可怜你爷爷,养你这么大,到头来自己死在茅草屋里三天才被发现!” 第3章 仿若有道惊天巨雷打在她的脑内,沈云黛生生僵在原地。 爷爷死了?怎么可能! 上辈子离婚后她无处可去,只有爷爷接纳她,爷孙两相依为命了好几年…… 沈云黛按捺下心里的不安:“宋婶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乱说?”宋婶子好似听见笑话般,叉腰怒骂,“派去的人可说是亲口告诉你男人的!村上特意等了你三天才入土!你个没良心的不来送终就算了,现在还怪我乱说?!” 唰地一下!沈云黛脸上刹那血色全无! 陆呈铭知道,却从没跟她提过! 沈云黛的心没有哪刻比此时更冷,也不得不接受爷爷离世的事实。 “宋婶,我爷爷他……葬在哪了?” 宋婶子见她像是真不知,又带着娃娃,心软的指了指山头:“就埋在后山西南那儿。” “谢谢!” 忙不迭道谢完,沈云黛抱起女儿就朝后山去。 山地泥泞,她深一脚浅一脚找了很久,才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爷爷的墓碑。 一块木板,上面用炭灰写着爷爷的名字。 似乎被雨打过,字迹都开始模糊。 沈云黛鼻头狠狠一酸,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爷爷,不孝孙女回来了。” 身边的莹莹见状也学着磕,沾得满脸都是土。 沈云黛将她脸擦干净,哽声介绍:“爷爷,这是莹宝,我跟你提起过的……” 准确来说是上辈子提的。 上辈子爷爷没来得及和莹莹见一面,她原本想这辈子可以好好见面的,没想到还是没能见上。 这一晚,沈云黛在后山陪了爷爷很久。 直到莹莹熬不住,睡了过去,她怕女儿再着凉,才擦掉眼泪下山。 爷爷的家就在山脚下。 泥胚房屋内结满了蜘蛛网,保温壶和搪瓷杯都许久不曾有人动过,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见这一幕,沈云黛的泪水就又一次忍不住无声滑落。 她强忍着泪,麻利将卧室收拾出来,哄着被吵醒的孩子睡下。 翌日,公鸡鸣晨。 沈云黛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外面灰蒙蒙一片,显然是天刚亮。 还能再睡一会儿。 她想着翻个身正打断继续睡,却在余光看见屋门时,陡然清醒! 沈云黛清楚记得睡觉前大门是合上,这会儿竟大开着,前厅隐约传来些动静。 有人进来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女儿,悄悄起身捡起一根柴火棍捏在手里,小心翼翼朝门口走去。 屋内隐约见到一处高大身影,沈云黛心提到了嗓子眼,闭上眼扬起棍子就打了下去。 却落了个空。 紧接着,就听一声不悦的喊声:“沈云黛!” 沈欣荣一怔,睁开眼,就看到陆呈铭那张熟悉的俊朗面庞。 她松了口气,整个人差点腿软的摔坐在地。 多亏陆呈铭眼疾手快,将人扶到板凳上坐好。 陆呈铭看她这副胆小的模样,沉声发问:“为什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孩子来这种地方?” 沈云黛一滞,抬头看着男人眼里的不悦:“我爷爷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呈铭闻言诧异:“什么?” 看他装傻的样子,沈云黛却不敢信。 宋婶子说传信那人是亲口告诉陆呈铭的,还能有假?! 她垂下眼眸,攥紧双手:“陆呈铭,我们离婚吧。” 第4章 沈云黛转身从柜里翻出纸,递给陆呈铭。 “我不会写字,离婚报道你来写吧。我不要钱,也不要房子,只要莹莹!” 这辈子,她只要和女儿好好生活就够了。 见她来真的,陆呈铭眸色一沉,大手拍在桌上:“你当离婚是儿戏吗?” “是你先问莹莹要爸爸还是要妈妈的,我现在让你如愿还不行吗?” 沈云黛忘不了卫生院那天他问女儿的那句话,如一盆冷水,直直浇灭了她想挽回婚姻的心。 僵持之际。 里屋虚掩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莹莹小小的身影跑出来,手在身上不停抓着。 “妈妈!莹莹身上痒!有虫虫咬!” 一听到女儿的哭腔,沈云黛顾不上离婚,当即奔向女儿。 却比不过陆呈铭腿长脚快,两三步就将女儿抱起在怀里:“哪儿有虫虫?爸爸看看!” 他边问着,边检查,却在挽起莹莹的衣袖后,面色骇然! 只见女儿娇柔白嫩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掀开衣服一看,背上身上全都是! 沈云黛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怎么会这样?” 而陆呈铭的眉头更是皱成了川字,眸光似冷箭射向沈云黛:“就你这样还敢管我要女儿?!” “带上莹莹的诊疗本,跟我去卫生院!” 撂下这句话,男人抱着女儿大踏步朝外走去。 来不及想太多,沈云黛立马拿上诊疗本跟上去。 到了卫生院。 “没什么大事,过敏,”医生说完,顿了下又问,“是不是突然换了环境睡觉?” 沈云黛红着眼睛忙应声:“是的,之前都是睡床垫,昨晚睡了凉炕……” “那就是了,你家孩子皮肤娇嫩,一下换了环境免不得适应不了!”医生确认下来,不免又笑了下,“我说你也是的,怎么让孩子放着好好的席梦思不睡,带着去睡棕垫床?” 医生一句玩笑话,却让沈云黛霎时无地自容。 是啊,她口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