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他们二人婚事没那么容易退掉,沈小娘子也许只是一时气愤,万一将来她与陆三郎的婚事继续,你这个做了恶人的到时候就里外不是人,而且她与陆家这婚事关乎的不仅仅是沈国公府,更是已逝的荣太傅,还有皇后和四皇子,你若是掺和太多,朝中那些人会以为你父亲不满皇后母子,那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钱宝坤之所以能多年留在户部尚书位上,就是因为钱家虽有底气却从不站队,钱宝坤也从不依附得罪任何人。 事关夺嫡,轻忽不得。 钱绮月有些沮丧地垂着脑袋:“那我还能找沈以眠玩儿吗?” 钱夫人无奈:“当然可以,你们小女娘的私交,谁还能管着你,只是她婚约这事你不许开口。” 钱绮月闻言这才高兴起来,不开口就不开口吧,大不了她多往以眠身边凑凑,叫她瞧清楚那个陆执年那货的嘴脸,沈以眠要是这样都还能再栽进去,那她就是头猪! 不过…… 倒是挺好看的猪。 钱绮月想起粉粉嫩嫩的沈以眠变成一只小猪的模样,顿时痴痴笑了起来。 钱夫人见她一会儿沮丧一会儿高兴的,忍不住摇摇头。 “你若是喜欢那沈小娘子,晚些时候让人送些东西去积云巷,全当她离开沈家,重获新生的贺礼。” 钱绮月眼睛一亮:“好!” 她记得那朵小海棠小时候最喜欢甜糕了,连离家出走都得带着,要不,她送个厨子过去? 钱绮月眉眼飞扬:她可真聪明! 第66章挖个坑,埋埋土 钱家马车走了,沈以眠又道谢送走了不苟言笑的傅家老夫人,待到文信侯夫人也上了离开的马车后,就无视了陆执年眉心紧蹙时脸上的冷色,直接便与铖王妃他们一同乘车离开。 马车帘子放下时,遮掩了陆执年难以置信的眼神。 外间陆执年只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心头空荡荡的。 他忍不住低头看向自己腰间,那里还挂着沈以眠先前花费了数日亲手替绣的香囊,当初她献宝似的捧着送到他跟前,红着脸娇羞着说是送他的礼物,知她今日要来,陆执年特地将其佩戴在显眼的地方,就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沈以眠居然从头到尾都没看过半眼。 她眼里仿佛没有他了,除了那几句冷言便再未与他说过半句话,她拿着对沈瑾修一样的冷漠对着他,她居然还想要与他退婚…… 她怎么敢这么使性子? 周围那些还没走的人都是偷偷看着这边,见陆执年脸色难堪,陆老夫人气声道:“好,好一个沈以眠,她好得很!!” 她甩袖怒道: “她沈娘子尊贵,我们陆家要不起她这种媳妇,三郎,我们走!!” 哪怕到了现在,陆老夫人也不相信沈以眠能真舍了陆执年。 当年那小姑娘懵懵懂懂时,便与陆家定下了婚事,她剥去了她身上的跳脱,剥去了她原本的张扬,将她一点点剥离了原本的生活,让得沈以眠身边除了那沈家大郎和谢世子外,就只有陆执年一人。 她就将喜欢陆执年刻进了骨子里,依赖着这份感情汲取着养分长大,这朵海棠花早就离不开陆家,她绝不相信沈以眠真能舍了她家孙儿。 陆老夫人只觉得是铖王妃和秦槿那个阉人教唆着沈以眠,才会让她一时失了掌控,她坚信沈以眠舍不得陆执年。 只这一次她不亲自去陆家磕头谢罪,她绝不会原谅这般忤逆的女子,就算她磕头求饶,她也定要好好罚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尊卑规矩!!! …… 秦槿隔着马车帘子瞧了眼愤然离开的陆家祖孙,眼底闪过一抹冷芒。 他白皙手指松开马车帘子,回头瞧了眼上了马车后就一直低笑的沈以眠,温声问:“你很喜欢钱家那女郎?” 以眠点点头露出一双梨涡:“那位钱姊姊率真爽朗,我以前见过她几回,只觉得她容貌逼人,性子也厉害,如今方才知道是我误会了。” 她已经很多年未曾参加过京中女娘们的聚会,自从跟陆执年订亲之后,陆老夫人就跟她说,女子要娴静贞雅,要规矩懂事,无事多抄抄女诫孝经,留意未来夫君的喜好,少赴那些没必要的交际宴会,免得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攀附。 以眠一直将陆老夫人的话奉若圣旨,从最初时偶尔外出,到后来满心都只想着如何讨好陆执年,一年间只有那么一两次宫中设宴邀她,她才会前去。 以眠在宫宴上见到过钱绮月三次,三次这位钱家女娘都在与人吵嘴。 第一次掌掴了一名四品朝臣家的女郎,第二次骂的丰安县主掩面大哭,还有一次她穿着华丽衣裙,双手环胸一人对着五六人,硬生生将对面的小女娘说的面红耳赤,后面还一人一脚踹进了御湖。 钱家幺女一战成名,要不是钱宝坤管着户部皇后不愿意得罪,且那些个跟钱绮月吵闹的小娘子又一个个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缘由,以钱绮月的大胆早就在宫里受了罚。 沈以眠对于这位钱小娘子的事情听说过一些,往日远远瞧见钱绮月都是避了开来,算起来今日她跟钱绮月才是第一次真正这般直面。 只是…… 沈以眠有些迷惑:“我总觉得这位钱姊姊有些熟悉,可我以前与她分明连话都没说过。” 秦槿说道:“有些人生来投契,自会一见如故。” “也是。” 以眠闻言也只以为她是喜欢钱绮月的性子,所以才会连带着觉得她熟悉,放下心中疑惑后就扭头看向一旁的铖王妃。 铖王妃脸上极为苍白,嘴唇上也不见血色,以眠担心道:“姨母,你脸色不好,要不然让蒋嬷嬷陪着你回积云巷去歇息,我去沈家。” 铖王妃摇摇头:“我没事…” “还没事,要不要我找面镜子让你自个儿看看你这脸,白的跟鬼似的。” 顾鹤莲的毒舌是无差别攻击,对着铖王妃也没收敛半点,反而冷嘲热讽的厉害。 “夫妻反目,鹣鲽分飞,人家铖王瞧着没几分难过,倒是你跟个幽魂似的走路都不稳,怎么着,你是想替你们这夫妻之情殉葬呢,要不要我帮你挖个坟埋点土?” 铖王妃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倒想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