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失德听信谗言,教养无方,难立中宫的缘由废除了原皇后。 满座朝堂皆惊,所有的同僚不约而同看了一眼丞相宋元仕。 下朝之后,秦疏手中捧着奏折,快步离去。 直至走出一定的距离,他抬眸看了一眼那些个文官,眉间微拧。 他看着稀少的阳光,莫名叹了一口气。 天,终究还是变了。 忽然秦疏的眸光微顿,萧锦鹤亦是如此,匆匆离去。 他唇角轻勾,想来这也有萧锦鹤的一份功劳…… 秦疏回到自己的将军府邸,看着这般气派的府邸,他拧眉长叹一声。 他方才回了书房,还未坐上休息一会,忽然有暗卫呈上了一封信。 秦疏的眸光微顿:“是何处的消息?” 那暗卫手一顿,开口:“是开封的消息。” 秦疏立刻打开了信,他的眼睛倏忽之间睁大了。 他的眸中划过一抹不可置信,随即而来的惊诧席卷了他。 秦疏紧攥着信纸,好似要将它撕碎了一般。 那封信上写:虞念已死,且已下葬。 秦疏一直命人时刻注意虞念的消息,却未曾想,竟是这般…… 他浑身无力,险些从桌案前摔倒,将将扶着桌案的一角,手颤抖不已。 冷风长驱直入,吹散了秦疏身子的体温。 桌案的烛火徐徐燃着,驱散了黑暗。 可却无法散去秦疏身上的凉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道:“去查,究竟为何如此?!” 丞相府。 丞相宋元仕下朝回来之时,已然坐不住了。 未曾想,宋家最大的靠山宋怡欢竟如此这般…… 宋清年也未想到,她的神情划过一丝焦急之色,若是没了皇后姑妈,她可要怎么办? 另一边。 开封。 虞念每日醒得早,都能听见那声声操练的声音。 她抬眸看了一眼,如今天色尚早。 她伴着那声音,继续沉沉睡去。 不知不觉之中,陷入了梦乡。 这一次,虞念瞧见了那个身影的脸。 虞念低眉站在一侧,细心为那人磨墨:“主子。” 她好似听见了自己的嗓音。 那名她唤做主子之人,缓缓抬眸。 如寒潭一般的眸子,眸底的墨色深沉不已,叫人看不清楚。 他穿着一袭白衣,白衣胜雪。 虞念愣了愣,忽然不假思索叫出了他的名字:“萧锦鹤。” 眼前的幻影很快散去,她从梦境之中醒来,却怎么也回想不出来那人的模样和名字。 第二十六章 嘶鸣 寒风一贯而入,虞念叹息了一声。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她也不想纠结此事。 忽然门被人敲了敲,如清风一般的嗓音响起:“今日你该喝药了。” 虞念肉眼可见的眉头轻皱,下一秒,巫秦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看着他手中的药碗,虞念有些抗拒道:“喝了也无用。” 她从先前担忧自己的记忆,到如今这般也才 巫秦盯着药碗里的药液,可里面也倒映出她的身影。 他咳嗽了一声道:“怎么会无用。” 话毕,巫秦又咳嗽了一声,好似要将他的心肺都咳出一般。 虞念却拧眉看着他:“可是偶感风寒?” 不知为何,她此时却未能发觉,自己的话愈发随意了起来。 巫秦心间一暖,他不知多久未曾有人真的关切他。 可是他想起了什么,喉间有些苦涩。 他不是秦疏。 自然也无法在她心底占据一席之位。 这般想着,巫秦冷下了眉眼道:“不妨事。” 虞念想起他的习惯,轻叹了一声道:“你琴音不错,不必再每日抚琴了。” 巫秦愣了愣,眉宇划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不禁告诉自己,不可贪恋那一点的温暖。 巫秦明白,到时候他将万劫不复。 他深深看了一眼虞念,然后轻点了点头,快步离去,脚步有些许匆忙。 又过了几日。 开封府城门外,残阳如血。 萧锦鹤将正事处理了之后,匆匆赶来。 马嘶鸣了一声,他勒停了马。 他快马加鞭,一路从金陵赶过来,可萧锦鹤未曾停歇,又骑马朝着别院而去。 别院。 萧锦鹤唤来小雅:“你且说说,究竟是何事。” 小雅一见他,声音有些发颤:“那日我祭拜虞姑娘,却不曾想,那墓碑似乎被人动了。” 萧锦鹤眉目一凝,他沉声道:“是何时之事?” 小雅不想回忆,可还是硬着头皮道:“是虞姑娘头七那天。” 萧锦鹤一怔,良久都未曾有反应。 他踉跄着出了别院门口,有一瞬的茫然。 与此同时,巫秦带着虞念出了王爷府。 他有些担忧地照看着她,可眉宇的哀愁始终未曾散去。 虞念正在摊贩前,她似是很高兴,眼底有光闪过一般。 “我想吃这个。” 巫秦上前一步,拧眉看着糖人。 他无奈叹息了一声,付了钱之后,看着她嘴角的笑意。 巫秦的嘴角也渐渐上挑,好似坚冰融化了一般,明艳了几分。 忽然从长街的另一头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 虞念愣了愣,正准备推开巫秦之时,马已然冲了过来。 虞念躲闪不及,那马一扬蹄,之后便露出一双如同寒星一般的眸子。 漫天的斜阳洒在他身上,竟觉夺目了几分。 她愣了愣,方才反应过来,竟然是梦境里的那个人。 那双眼睛乍一看见,便知是那个人,她绝不会认错。 那样冷漠的眸子,无端让人觉得惧怕。 坐在马上的萧锦鹤忽然看见心心念念之人,直至马停了,才松了口气。 他还未有反应之时,却见一人扶起了虞念,冷声开口:“公子的马惊了我的同行之人,这笔账该如何算?” 巫秦看着萧锦鹤的眉眼,心间苦涩不已。 他也未曾料到,萧锦鹤还会回开封,如今既已撞见,只怕…… 萧锦鹤从马上下来,他看了一眼巫秦,淡淡开口:“公子受惊了,我定会赔偿。” 紧接着,他深邃幽深的眸子看着虞念,声音喃喃:“你……还活着就好。” 第二十七章 不可思议 虞念虽然觉得那双眸子很像那人,可不知为何,看着那担忧的神情。 她却觉不像了。 依稀记得梦中之人很是冷漠,像冰一般。 就连他的眸子也好似冷进了她的心坎里。 她的眸光看向眼前之人,良久才道:“公子许是认错人了。” 萧锦鹤双眸倏忽之间睁大,有些不可思议。 未曾想,竟会有同虞念生的一般无二的人。 可是虞念是自己亲手下葬,的确如此。 想到这,萧锦鹤的喉间有些许苦涩。 萧锦鹤忽然道:“或许是我认错了罢。” 此话说完,他浑身好似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先前看见那双熟悉的眉眼之时,带来的那抹狂喜,终究消散。 紧接着随之而来却是无端的苦涩。 萧锦鹤缓缓转身,可却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虞念。 他那双寒星眸子似有满腔的情意,再次看来,却什么也没有了。 虞念眸底划过一丝疑惑,为何如此? 她怎的从那眼神读出了一丝浓烈的哀伤。 而且观他刚才的态度,好似认识自己一般。 刹那间虞念有些后悔,却不曾想此时,听见巫秦有些温柔的嗓音:“你还好么?” 虞念乍一被人打断思绪,有片刻的茫然。 良久摇摇头道:“我还好,没受伤。” 巫秦担忧的眸光盯着她,良久方才说:“如此便好,我们先回去罢。” 萧锦鹤听到此刻,忽然间说:“如此,那么我送二人回去可好?” 虞念眉头皱了一下,良久才说:“不必了,公子且走好即可。” 可萧锦鹤实在坚持不已,虞念拧眉只好任由他送他们回府。 巫秦自始至终,都未再开口。 萧锦鹤将二人送到了王府,他看着府邸的牌匾,蹙起了眉头。 虞念只觉得那人好生奇怪,不愿搭理,转身就走。 这时许久未说一句的巫秦方才开口道:“谢公子送我们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上前几步,跟着虞念的身影之后。 忽然,在他们身后,萧锦鹤凝视着他们的jsg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他这才收回了视线,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王府。 茗香居偏殿。 虞念躺在床榻,莫名想起先前遇见那人。 不知为何,细细想来,却觉熟悉不已。 那人一袭白衣,竟比王府的积雪还白了几分。 熏香袅袅,房间的熏香皆是巫秦所调制,可有安神助眠之功效。 可虞念今日不知为何,仍旧没有丝毫的睡意。 她只要闭上双眼,眼前浮现便是那样一双眸子。 虞念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应当认识他才对。 可是脑中却没有丝毫的印象。 她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随意披了一件衣衫,行至院中。 忽然,虞念的眸光微顿。 巫秦方才踏出屋内,正和虞念遥遥相对。 今日的巫秦也不知为何,莫名心静不下,也没有丝毫睡意。 眼前浮现的全是萧锦鹤的身影。 或许一直害怕的事情已然悄然发生了。 月光沉沉,星光寥落。 两人一时无话,不知沉默了多久,巫秦眉间忽然雪化了,露出一抹浅笑。 “你可是未曾有睡意么?” 虞念轻点点头,然后倚在门上,神情疲累。 这几日不知为何,日渐疲乏。 巫秦未再说话,只是坐在桌前抚琴。 虞念听了一会,时间缓缓流逝。 流畅的琴音自他指尖缓缓流出,不知不觉,虞念睡意袭来。 她笑了一下,轻声开口:“我且回去睡了。” 她转身朝着偏殿走去,而石桌前闭眼抚琴的巫秦忽然睁开了双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