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今天会有人想轻薄我,才非要带我过来?” 太多痕迹都指向闻鹤对此早有猜测,她不愿做睁眼瞎,也没办法从闻鹤身边查出什么,索性直接询问。 “不是。”闻鹤面色极差,他拉着舒月的手微微用力,“我没想到苏洋居然会使这种下三烂的手段,妄图来恶心我。” 偏偏他还成功了,幸好舒月机灵,逃了出来,若不然…… 他咬紧牙关:“我知此行会遇不测,却未想到是冲着你来的。” “抱歉,没护好你。” “你这话说得倒还挺好听。”舒月的手指戳到他眉心,笑盈盈地说,“那这次算你有错,暂时记过,与我说说,你与苏洋进屋聊了些什么?” 舒月知道自己撕破脸也不会落得什么好处,便顺着他的话嗔怪几句。 几句话的功夫,她逼近到闻鹤眼前,近乎贴在他的身上。 闻鹤仍旧笑着,似乎对她这些举动格外纵容:“你啊,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利益往来。” “苏洋是个有些能力的人,这样的人怎么甘心给个废物当垫脚石。” 想要说服这样的人为他所用太简单,但今天的事情不能轻易揭过。 “苏家的事情等我们回京城之后再讨公道,今日始终是委屈你了。” 他低下头,将舒月搂进怀中:“回府后,我便教你习武。” 在闻鹤看来,舒月如今毫无身份,只是他养在身边宠着的玩意,旁人不会在意她。 但他低估人心险恶,也低估他们有多畏惧自己。 他们知道不敌他,却又不想让他过得太舒坦,自然会将目光放在舒月身上。 折磨、羞辱,都是在打他的脸。 至于事后舒月会如何?没人在意。 乱世浮萍,无身份的女子便如路边野草,死了也没人怜惜。 想到这些,闻鹤垂眸低声说:“习武吧,我可不想你因为我的一时疏忽而死。” “你……”舒月想问他不怕自己习武后再对他动手吗,但想了想,这几乎是对自己只有好处,可别被搅黄了,就马上答应下来,“好啊。” 闻鹤紧紧搂住她,没有再说话。 他们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因为宴会上发生许多破事,他们根本没吃几口东西,回府后,闻鹤先与舒月共同用膳,又催她去床上睡觉,养精蓄锐。 等舒月醒来后,他才践行自己在马车上说的话,带她去院内习武。 这时,此处已经扎好几个稻草人、木桩子,还有不知从哪里收罗出来的武器架。 虽然略有简陋,但短短几个时辰能弄成这样,也算不错。 舒月先是直接拿起一把长剑,但想到一直以为她柔弱的闻鹤,拎着剑沉思片刻,她装作太沉,拖着它走几步后,无奈只能费力将它放回去。 然后几番尝试,她最终从武器架子上抽出一把轻巧的宝剑,回到了闻鹤身边。 她仰起头,眼巴巴地询问:“怎么练?” 闻鹤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想到自己曾摸过的纤细,叹息过后才说:“先练扎马步,然后每天跑几圈。” 舒月忍不住瞪他:“你是不是在耍我。” 习武当然要从基本功练起,但他们没有这个时间,舒月也只是想学点防身的东西。 他低声解释:“你身子骨太弱了,剑都拿不稳。” 在拿起那把轻巧的剑之前,舒月先去碰了另一把剑,一米多长,一指宽的汉剑。 他目睹舒月拖拽无果,只得选择一把特殊材质的轻巧短剑后,实在不知该先教她些什么,只能让她先把身体锻炼好。 “喜欢长剑?”他将舒月没能拿动的剑拔出,顺手挽出剑花,反手背到身后。 月光如泉,泠泠洒落在闻鹤身上,衬得他其人如玉,端方雅正。 大概是今晚的月光太美,晃了她的眼,舒月觉得自己再没见过比他更美的人了。 即仙又俊,不似凡间人。 她垂眸不再去看闻鹤,低声说:“还好。” 闻鹤不满舒月的小动作,冷声说:“低头做什么?抬头看我。” 舒月闻言,只能又抬起头看向他。 闻鹤此刻倒是没有丝毫旖旎的念想,他还在因白天发生的事情气愤,见舒月再次看向自己,就重新出剑,为她舞一套剑法。 锋锐的剑身在月光下时而有寒芒闪过,舒月不觉得危险,呆呆站在原地,欣赏着难得的美景。 直到闻鹤将剑尖抵在她的胸口,舒月才意识到他从不会专门去为美观学东西,这分明是杀人的玩意,只是她太愚钝,在闻鹤表露杀心之前,没有看出来。 这一刻,她想起闻鹤与苏洋私谈的那段时间,想起闻鹤因为将她带在身边,遇到了多少麻烦事,想起她被闻鹤接出宫后,多少冷眼相对、出声讥讽。 最后的最后,她的记忆停留在今天下午,无力地闭上眼:“苏洋与你说了什么?” 是想要走我的命吗? 剩下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只感受到剑刺向她,寒意掠人。 “你……”闻鹤凤眸微眯,审视着她,“觉得我会杀了你,和苏家重修于好?” 舒月眨眨眼,确认自己没事后,下意识松了口气。 她意识到闻鹤正在盛怒之中,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笨重的剑落在闻鹤手中格外灵活,像是阴冷的蛇,出其不意刺出,直接割断舒月的腰带。 寒风吹过,舒月瑟瑟发抖地道歉:“我错了。” 第76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我与苏家的矛盾不在于你,也不会因你改变。” 闻鹤声音冰冷,戳破了舒月那些想法:“别把自己看得太高,舒月公主人在皇宫,你的生死并不重要。” “是我喜欢惯着你,你才能接着过好日子。” 那些舒月不愿去想的事情被闻鹤说破,硬生生推到她眼前。 舒月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双手护在身前,一副被欺辱的模样。 “我知道,所以你想杀我时,我没有反抗。”她委屈地说,“我知道我寄人篱下,知道我拿你没辙。” 所以才会害怕你真的要对我下死手啊。 恐惧多数源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闻鹤冷着脸,却没再说下去,他只是对舒月说:“等你能自如挥动这柄剑的时候,我教你那套剑法。” 所以刚才只是为她演示剑招,但谁让他最后刺向她,那种情况下,任谁都得慌张一下。 舒月心底骂他几声,面上却乖巧地说:“哦,谢谢。” 闻鹤看着她被自己弄得破破烂烂的衣服,皱眉说:“先去换身衣服吧。” 他原本只是想逗弄舒月,却没想到因此收获一个让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怒意充斥胸膛,难免做出些令人后悔的事情。 好在只是一件损坏了衣服,舒月并未受伤。 舒月也不想这么狼狈地站在这里,她仍旧紧紧护着自己的身前,然后迈着小碎步跑回住所。 不能再快了,脚步也不能太豪迈,她怕衣服掉下去。 闻鹤混账起来的时候真是瘆人,明明她什么事情都没做错。 难道她还能瞬间变成绝世高手,躲过他的攻击? 舒月越想越气,直接将换下来的衣服扔到地上。 新衣服还没被晚照拿来,她便低下头,接着烛光看小腹上仍旧残留的伤痕,很淡,已经看不出当初的狰狞,但这么久过去仍旧如此,这些疤痕想来会追随自己一辈子。 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耻辱一同追随她直至死亡,或者说,这就是她经受耻辱的痕迹。 冰冷的指尖从肌肤上掠过,舒月似乎不忍再看下去,眉头紧皱,无力地闭上眼。 闻鹤拦住晚照,伸手拿起她捧来的衣服,然后摆摆手,让她离开这里。 绕过屏风,隔着喂满,闻鹤能看到她披散如瀑的长发,以及没有完全被长发遮住的消瘦肩膀。 几根红色绸缎做的细绳还落在她身上,衬得这人肤白如雪,像是只会在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