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惊魂难安,前些日子她夜夜梦魇,须得我陪着她才能入睡,眼下虽然好些了可到底还是心有余悸,今日人多吵闹,若苓想要与我同席,沈大郎君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沈瑾修嘴唇动了动:“若苓喜欢便好。” 铖王妃闻言神色这才和缓了些,招手让沈若苓到了她身旁。 铖王眼见着她提起䧿山的事情,又借故嘲讽沈瑾修,可点到即止未曾太过,他只当自家王妃心里有气,故意想要让沈瑾修难堪一些,可只要没有直接撕破脸皮,坏了先前说好的事情那就不是大事,他忍不住侧头。 “你呀,小心眼。” 低声而笑,满是亲昵。 铖王妃面色冷淡:“我向来小气。” 铖王闻言只当她是在玩笑没放在心上,笑言了几句便安抚了沈瑾修让他回了席间,反倒是不远处坐在下首的谢寅心中惴惴不安。 他腿上疼的厉害,先前若苓那两脚让他摔破了膝盖,哪怕已经过去了一会儿,他依旧还能记得沈若苓方才的模样。 明明父王说今日是让她跟沈家修好,可是能那般冷漠地说着“我想让你去死”的沈若苓,真的能够原谅沈家? 沈大夫人看着脸色苍白的沈瑾修,只觉得心都揪着的疼:“瑾修,你没事吧?” 沈瑾修抿抿唇:“没事。” 他消瘦了许多,原本干净英朗的面上染了郁郁,眼眸黑沉再无玉台郎的温润。 他知道沈若苓心狠,原也知道今日来此服软便是低头认错,哄她回府,沈瑾修低声说道:“若苓有气,让她出出就好。” “她还没出够气吗,她将你都害成什么样子了,府里也被她搅得不得安宁,她……”她简直就是个灾星! “母亲!” 沈瑾修打断了沈大夫人的话,皱眉看了眼周围。 沈大夫人这才将未出口的那些言语压了回去,只是到底脸上维持不住笑意。 席间众人心思各异,铖王妃却懒得顾及他们,她只是等着若苓落座之后,便直接让人开宴。 王府下人捧着佳肴美酒鳞次入内,众人也只当没瞧见沈国公府窘迫,欣赏着外间陆续而入翩翩起舞的女姬。 花厅之中抚琴弹奏,乐鼓鸣耳,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不过片刻就被炒热了起来,待到一曲结束之后,席间推杯换盏间言笑声多了起来。 沈若苓倚于铖王妃身旁,能感受到陆执年一直在看她,她未曾回首,只垂眸等着沈家开口。 她隔着衣襟抚了抚颈间挂着的龙纹佩,急跳的心便安稳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饮了几杯酒的铖王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笑着扬声道:“今日府中办这春日宴,既是想要与大家一起贺一贺上巳,也同样是想要借着今日的热闹,替我家出了意外的外甥女冲冲晦气,可没想着居然还惊动了皇后娘娘。” “若苓,这些乐师舞姬皆是自宫中而来,皇后娘娘先前知你受伤担心不已,还特意叮嘱让你好生养伤,还有沈国公府……” 他抬眼朝着沈瑾修道: “皇后娘娘也知䧿山之事,瑾修,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能那么大意?” 沈瑾修站起身来,神情愧疚低声道:“是我的错,那日原是兄妹置气,我与若苓吵嘴了几句,我身为长兄本该爱护于她,却为一时之气将她留在了山上,更不曾留意仆从擅自做主跟着离开,结果害她惊马受伤。” 他端着桌上酒水走上前来, “若苓,是阿兄的错,阿兄不该将你留在那里。” “这些时日我时时后悔,只恨不得能回到那日将自己打上一顿,看你身上伤势更恨不得能以身替你,阿兄知道错了,只望你能原谅我一回。” 沈瑾修身上襕衫有些偏大,显得人格外消瘦,他眼眶泛红说话时声音低哑,无端就透出一股哀求可怜。 席间众人只觉得唏嘘,这沈家大郎往日是多骄傲的人物,少年英才,早早入仕,年纪轻轻便已是门下录事郎,只待过上几年积攒些政绩便能一路青云直上,可如今官职被黜,失了圣心,连说话都透着卑微苍白,只一时之错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的确是足够了。 沈大夫人眼中噙着泪起身:“若苓,是伯母教子不善,才让你阿兄一时糊涂,待你回去后他定任你打罚,伯母绝不护他。” 沈若苓对着二人没说话。 席间安静至极,铖王府老太妃开口:“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瞧着这沈家大郎也知错了。” 铖王也是道:“若苓,瑾修到底是你兄长,不若就原谅他这一回?” 沈若苓听着耳边劝诫之语,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缓缓抬头,目视沈瑾修。 “阿兄,你当真知错?” 已被问过一次的谢寅心中突地一跳。 沈瑾修低头正想说他知道了,就听上首若苓声音如山涧清雪:“那阿兄能否告诉我,六日前,你与沈姝兰夜入世安苑时做了什么?” 沈瑾修脸上“唰”的惨白。 “怎么,阿兄不记得了?” 沈若苓瞧着神情不安想要说话的沈瑾修,眉间满是冷凝: “那要不要我提醒沈郎君一下,堂堂玉台公子,趁我不在府中,帮着你那外室女的妹妹盗取我父亲遗物,佯作沈姝兰身世信物想要将她强塞给我父亲,强作我父亲血脉?” 第56章丑事暴露 “沈郎君入我房中行窃时,可曾想过什么叫君子德行?你帮着沈姝兰污我父亲身后清名,将本与他无关之人,强塞进他膝下成他血脉,让他死后泉下难安,连累我阿娘遭人议论讥讽时,你可曾有半点记得你还是我兄长?” 哗—— 沈若苓的话如同冷水落进滚油,整个花厅内都是瞬间喧腾。 “沈小娘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钱夫人惊愕。 “这就要问问沈郎君了。”若苓目视厅中之人:“沈郎君,你向来巧舌如簧,严于律人,总将德行操守挂在嘴边,你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所有人都是齐刷刷地看向沈瑾修。 沈瑾修脸上血色尽消,就连先前还抱怨若苓的沈大夫人此时也是满脸惊慌,起身就急声道:“若苓,你胡说什么?!” 铖王也是“腾”地站起身来:“若苓,你别胡闹。” 陆执年到底也没忍住,皱眉不喜开口:“若苓,你该慎言,瑾修是你阿兄,你怎能道他窃你之物。” 这般强势的沈若苓让他觉得陌生。 沈若苓见陆执年满脸的不赞同,侧头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