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得李元晋是坐以待毙的人,想到这里,眉头皱得更深,一时气氛不由得有些压抑。 今日已经是三月的最后一日,但是晋王案后,李元晋没有任何动作。 这几日,他处处关注着李元晋的动向,不敢放松。 发现他真的没有做什么。 而是拜别老师同窗朋友,一副月末即将离开的状况。 但越是平静,李元齐就越是觉得其中有猫腻。 幕僚问:“王爷,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还是,依旧继续等?” 李元齐想到宋立衡的话,开口: “等,继续等。” 不等他也做不了什么了。 幕僚:“不知这晋王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看起来是要离开去封地的样子,难道他真的准备去封地吗?” 李元齐:“现在再想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也不用去猜测他想做什么,我们只需知道自己的目的,是想要让他去封地。” 说完,李元齐揉了揉眉心,眼皮微跳。 李元晋不可能无动于衷,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但是现在还没有动静,要么是他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要么是他憋了个大招。 无论哪一个,对于自己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但现在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看对方怎么做了。 此时。 晋王府。 前厅,已经大箱小箱的都收拾妥当。 李元晋坐在书房里,身后的架子上已经空空如也。 全部都已经装箱,笔墨纸砚,字画,书帖,看起来倒真像不日就要离开的样子。 在他下首,坐着的正是薛察。 管家进来禀报: “王爷,一应都已经准备好。全部都收拾好了,明儿只要装车就行。” 李元晋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管家一出门,薛察便开口道: “王爷,今儿已经是三月的最后一日。” 李元晋:“外祖父放心吧,宫中都已经准备好了,本王走不了的。” 薛察:“是,王爷做事,微臣自然放心。” 他顿了顿又道: “眼下这齐王的铺子妙华阁,因为卖了一款新的琉璃首饰,据说生意火爆,日进斗金。” 李元晋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 “这件事本王也听说了,本王想听听外祖父的看法。” 薛察:“他这生意,做得是招摇,但是却并无任何违规之处,钱赚得盆满钵满,这运气确实是不错。 之前为了做实王爷你的罪名,拉下王爷身边的人,怕是把他的银子都花的差不多了,如今有了这一回的赚头,接下来一定又会起别的事。 他既然对王爷出手了,怕是不会停止。” 李元晋看向薛察:“外祖父以为,他这钱赚得稳吗?” 薛家一惊:“王爷的意思是……” 李元晋:“妙华阁生意好,本王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还查出了一些东西。 这生意,原来是他强抢了其他商户的。 不过做得干净,签了字,盖了章,撇清了关系。 但是,他却是做了本王的印章,假借了本王的名义。” 李元晋把李元齐为了不让人发现是他用王府的名义压了这些商户,伪造了他的印章,来强迫那些商户同意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 薛察听完之后,脸上震惊。 李元晋又道:“当初李元齐怕是也没想到这批货能这么火爆。 印章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如此一来,便给了本王机会。 他假借本王的名义压迫百姓,本王要讨个公道,不过分吧。” 薛察:“自然。” 那要等宫中事了吗?” 李元晋:“是,因为本王要走,母妃担忧而生了重病,做儿子的自然是要留下来侍奉。 虽然母亲的病总会好,但是留一日就有一日的转机,留一日便有一日的机会。 母妃病上一个月,印章的事再耗上一两个月,后面再找机会就是,反正要让本王去封地,绝对不可能。” 薛察:“王爷思虑周全,只是微臣以为,齐王会从中作梗。” 李元晋闻言,笑了笑: “他有所动作才好,本王还怕他什么都不做。 他若是不做点什么,本王还找不到机会。” 第80章帮晋王一把 四月初一。 才天亮,李元晋就在太极殿门口等着了。 太极殿是皇帝寝宫。 原来都是宿在御书房的,自从迷上了修道,更多时候都是待在太极殿中。 等皇帝起来,听说李元晋候在门口,让内侍把人传了进来。 李元晋一身月白锦衣,一进门便跪下行了大礼: “父皇,儿臣今日便要前往封地,特地来拜别父皇。” 说着,又重重的磕了个头。 他脸上表情悲伤,一边说一边还落了泪,看起来很是不舍的样子。 皇帝见状,心头也略微有些沉。 李元晋虽不是儿子中最聪慧的,但是却是待在他身边最久的皇子,感情也最为深厚。 这个儿子向来单纯,性情真实,一想到他要远去封地,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皇帝出声,安慰嘱咐了他几句,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带着一丝不舍。 李元晋一一应下。 正当皇帝准备开口让他去馨贵妃那里拜别,门外便传来了禀报的声音: “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母妃来了。” 皇帝看了一眼李元晋,自然知道馨贵妃是为了自家儿子而来。 眼下人都要走了,在这里见就在这里见吧,“让贵妃进来。” “是,皇上。”随着内侍打开门,馨贵妃从门口进来。 自从盛家出事,皇帝便没见过馨贵妃, 从馨贵妃一进门,他就发现馨贵妃瘦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羸弱,脸色苍白面色悲痛,颇有些弱柳扶风之感。 看起来似乎是病了。 皇帝微微皱眉。 馨贵妃缓缓跪下,规规矩矩的对着皇帝行礼: “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挥了挥手:“起来吧,朕正准备让晋儿去向你拜别,你就来了。也罢,就在这里见,也免得多跑一趟长春宫。” 馨贵妃一听到拜别两个字,眼泪一下便落了下来。 “是。” 她目光看向李元晋:“皇儿,山高路远,以后再见,不知道是何时。” 馨贵妃一边说,泪水一边流。 她语气清晰,眉头微皱,竟显得落泪也有十分的美感。 皇帝皱眉:“也不是多远,逢年时食,回京总会见到。” “是。” 听闻此言,馨贵妃忍住泪,李元晋也安慰她: “母妃莫伤心,可千万顾及着些身子,等年节时,儿臣定当回来拜见父皇和母妃。 这一回,儿臣确实是做错了事,知错受罚。若不然,父皇如何向朝臣交代。 儿臣认罚,母妃切莫如此,让父皇难做。” 皇帝面色不悦:“朕何须向他们交代。” 李元晋赶忙磕头,面露悲伤:“是,父皇说得是,儿臣说错了话。 儿臣就是临到离别,一想到今后要和父皇母妃分开,便心中难过。 儿臣从未出过远门,之前生长在父皇母后的羽翼下,不知轻重,被人利用做错了事。 往后儿臣必定谨言慎行,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但是儿臣确实有些害怕,等到了封地,儿臣做了错事,没有父皇母妃护着,怕是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儿臣得罪了人,在京城他们还顾忌一二,若出了京城,怕是难说……” 说到这里,皇帝神情有些不好。 那些朝臣们,他不觉得会做什么。 不过是弹劾几句,最多上上折子,但是他另外的儿子可就不好说了。 他允许底下的人争斗,为了磨练储君,但是也不想见着儿孙自相残杀,李元晋说的这些话,倒有一句说对了。 说他离开京城,那些对他有杀意的人,必定不会放过机会。 他的儿子,他罚归罚,却没有真的想让他死,皇帝脸上露出怒意。 李元晋一脸的忏悔和害怕,一旁的馨贵妃泣不成声,却哭得极美。 等最后李元晋说完,准备拜别的时候,皇帝眼中露出了不舍的情绪。 而一旁的馨贵妃更是悲伤过度,在李元晋跪在面前的时候,再忍不住,直接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李元晋惊慌失措,看向皇帝,皇帝立马让人去请了太医。 太医很快过来,说馨贵妃这是忧虑过度,怕是有性命之忧。 李元晋闻言,当即对着皇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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