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宝儿要真是公府嫡女的身份,她回来了更好。 竹青也怀孕了,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陆家血脉出生。谁生的不要紧,要紧的是,葛宝儿的娘家以后帮得上陆家的孩子。 她拍了拍庆哥儿的脑袋,说:“快去见你姨娘。这么长时间没见,她肯定想你了。” 庆哥儿都哭了,抹着眼泪跑到厢房里。 陆老夫人悄悄跟了过去。 她在廊下看到他们母子抱着哭成一团,那哭声把天都要震破了。 严妈妈在旁边说:“姨娘还是舍不得庆少爷的。” 陆老夫人十分满意:“舍不得就好。” 看着葛宝儿哭得那个样子,她笑着道:“别说是公府嫡女,就是九天仙女,只要做了母亲,还不是一样要落到我们武定侯府手里!” “我们走吧。” 陆老夫人和严妈妈一起回了上房说话。 老夫人道:“兴国公府里的女儿丢了二十年,兴国公夫人还郁郁成疾,可见他们陈家也是个疼女儿的。” 严妈妈说:“就算是不疼,丢了这么多年,也得想法子补偿这个嫡女。” 陆老夫人笑说:“正是这个理儿。” “况且咱们陆家门第又不差。陈家女儿沦落到给人做过婢女的地步,以后要是还能做我们家的孙媳妇,是她的福气。” “以后他们还不好好帮扶争流这个女婿!” 严妈妈担忧道:“可是咱们和蔺家的事……” 两府和离的事闹得太大了,兴国公府的人要是知道了,恐怕会有忌惮,倒不见得愿意成这门婚事。 陆老夫人冷哼道:“那还不是为着他们家女儿!他家要是有个明白人,就知道该怎么做才不委屈他家女儿,也让我陆家面子上过得去。” 严妈妈倒也不说什么扫老太太的兴。 八字还没一撇,还要先确认了葛姨娘的身份才是。 陆老夫人在房里小憩了起来,问严妈妈:“他们母子说完了话没有?” 严妈妈往外看了一眼,道:“差不多了。” 陆老夫人点点头:“去叫葛姨娘过来回话,把争流也叫过来。” 葛宝儿先牵着庆哥儿来了。 过了这么一段时间重新回到武定侯府,她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张扬了,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喊道:“妾身给老夫人请安。” 她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陆老夫人却很好说话:“你病了,起来坐着说话吧。” 葛宝儿受宠若惊,看着陆老夫人欲言又止,道:“妾、妾身还是……” “让你坐你就坐!” 葛宝儿战战兢兢地牵着庆哥儿,坐了下来。 她能和庆哥儿见面的机会太少了,死死地抱着庆哥儿不肯松手。 庆哥儿也怕再也见不到他娘了,靠在她怀里,还抓着她的袖子。 严妈妈过来说:“哥儿大了,可不好再跟姨娘这样搂抱着了。” 陆老夫人却温声说:“这回就算了。他们娘俩也太久没见了。” “是。”严妈妈退到了一旁。 陆老夫人直接问葛宝儿:“府里婆子说,你去庄子上之前典当了一个玉佩?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玉佩怎么了? 葛宝儿瞪大了眼睛,说:“有,有。那是我从小贴身戴着的玉佩!老夫人,是不是大爷他、他帮我打听到……” 陆老夫人抬手让她住口,道:“先别问那么多。你先说清楚,玉佩是不是你的?” “是的!” 葛宝儿重重地点头,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 她以为到了庄子上就再也回不来了,没想到老夫人还能派人接她回来,竟是因为玉佩的原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陆老夫人审视着葛宝儿:“你没有说谎?” 葛宝儿泪如雨下:“我戴了二十多年的东西,从出生会吃饭起就戴着的东西,我怎么会说谎!” 确实不像说谎的样子。 陆老夫人的心踏实了一大半。 “祖母。” 陆争流来了,脸上还带着伤。 陆老夫人皱了皱眉,又有些心疼,暂时顾不上责怪他,就道:“过来,我有事问你。” 陆争流看了葛宝儿一眼,眼神十分复杂。 最后抿了抿唇,问陆老夫人:“祖母,她怎么在这里?” 陆老夫人却看着他问:“她有一块玉佩,你见过没有?” 陆争流点头:“见过,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 因为品质十分好,脂白的颜色,也叫羊脂玉。 “那块玉有什么问题?” 陆老夫人差点都忍不住大笑了,她脸上带着笑色说:“严妈妈,你先带姨娘和庆哥儿下去。” 严妈妈走到葛宝儿身边,说:“姨娘,庆少爷,跟我来。” 母子俩先出去了,严妈妈还关上了门。 陆老夫人最后问陆争流:“你和她在澧阳乡下认识,这玉佩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陆争流回忆起小时候的事,说:“从我认识她的时候,就见到过。” 但她也十分宝贝那块玉佩,在没有定情之前,也只让他见几次。 还是后来有了肌肤之亲,才和他说那块玉是她从小就戴着的,便是给人家做了几年丫头,也设法保了下来。 陆老夫人哈哈大笑。 “祖母,怎么了?” 陆争流拧着眉头。 陆老夫人也不说什么,拿了笔墨到陆争流面前,下了一道命令:“写和离书,你跟云婉马上就和离。” “什么?” 陆争流站了起来,比老夫人还要高出许多,他走到一旁,背对着老太太怒道:“我不同意。我不会跟云婉和离!” 陆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平静地坐下了,老神在在地道:“你必须要跟她和离。” 她很有把握,自己的孙子坚持不了多久。 当初他说不想娶蔺家的嫡女,不也还是娶了。 第95章 不信 陆家的名声,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要是能和陆争流来软的,陆老夫人当然是不想来硬的。 她端起茶盏,悠哉地啜了一口,低眉说:“你知不知道葛宝儿那玉佩象征了什么?” 一点都不担心陆争流不好奇。 他果然皱了皱眉,道:“祖母您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吧。” 陆老夫人把茶盏一放,落地有声:“那是兴国公府主子才有的玉佩!” 陆争流呆住了,冷冽的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 “兴国公府?” 他嗤笑着,根本不相信。 陆老夫人先不管真假,掀起眼皮子问他:“她要真是兴国公府走丢的嫡女,这和离书你是写还是不写?” 陆争流动了动嘴皮子,最后攥着拳头说:“不写!” 他很反感地说:“因为她是国公府的嫡女,我就要休妻另娶,外面的人会怎么说我们陆家?兴国公府又能看得起我吗?” “祖母。我不想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一个蔺家已经让陆家抬不起头了,再来一个兴国公府,他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路。 “祖母,兴国公府的人跋扈名声在外,不是那么好结交的。” 想到以后处处都要受到岳家的限制,甚至插手他的后宅之事,他眉头都皱了。 不管怎么选,他都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选择。 陆老夫人倒是深深想了想孙子的话。 她沉默片刻,说:“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 “那可是兴国公府!” 就算是被陈家压着一头,武定侯府也比现在强多了。 她问道:“你现在难道就有更好的出头之路了?” 又耐心地劝:“人往高处走,先走到那高处再说,见招拆招就是了!兴国公府的手再长,还能管你这个女婿多少?这可是陆家!我和你父亲还在!” 严妈妈也进来说:“大爷,您也不用想得那么远,先把眼前的难处过了再说。” 陆家褫夺封号,不光是少了俸禄那么简单,以后府里的生意,外面人都不买账了。 陆老夫人垂头丧气道:“眼前你还看不出来,等翻过年你就知道了,家里的日子再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府里的脸面今日丢一点,明天缺一角。要不了三两年,武定侯府就垮了!” 说得陆争流十分难堪。 他低着头,脸上是踌躇满志,无处施展的惆怅。 陆老夫人也不忍心看到孙子这样,看着他脸上的淤青,关心道:“你在外面和人吵架了?” 陆争流抿了抿唇,道:“谁和您说的?” “没人和我说,你就当我不知道了?” 陆老夫人叹气道:“你不要为这点事就堕落。七八年前陆家都熬过来了,现在还熬不过去?” 陆争流说:“祖母,孙儿没有堕落。” “那你出去跟人喝酒吵架?” 陆争流无奈地解释:“您说的危机,孙儿也都考虑到了。所以想招几个有才学的幕僚,以后谋些产业。府里不能坐吃山空,长弓和庆哥儿还需要银子铺路。” “偶然遇到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蠢材,才……” “您放心,我有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