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好像已经睡着了,靠着顾辞砚的肩膀,一双手牢牢攥着他的胳膊,好像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离了她的丈夫就不能存活。 顾庭宣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顾哥,她怎么睡着了?” 关心别人的老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顾辞砚抬眸:“累了吧。” 顾庭宣想了想:“没结婚就算了,结了婚你怎么还压榨她?” 顾辞砚略作思索,当初他也不是没有建议过江稚,可以选择留在家里当个全职太太。 但是被她否决了。 顾辞砚也就没有逼她,毕竟江秘书在工作上大部分时候做的都还不错。 情绪稳定,非常职业化。 “夫妻情趣,懂吗?”顾辞砚随口扯了句话敷衍他。 顾庭宣沉默了半晌,他还是不认为顾辞砚真的把江稚当成了妻子。 他忍不住盯着她腰间露出那片纤细的腰线,过了会儿,镇定挪开了视线。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铃声惊醒了浅眠中的女人。 顾辞砚接起电话,那边是道陌生的声音。 “你好,请问您是病人的男朋友吗?您的女朋友刚才晕倒被人送到医院里来了,麻烦您过来一趟吧。” 顾辞砚皱眉:“我知道了。” 顿了顿,他问:“她怎么样了?” 医院的护士说:“打完吊水就能回去了。” 顾辞砚说:“好的,麻烦了。” 他面无表情挂了电话。 顾庭宣明知故问:“岁宁打来的?” 顾辞砚站起来,随手拾起沙发上的大衣,“不是,医院的。我过去看看。” 江稚迷迷糊糊睡醒,听见这句话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顾辞砚看了看困眼朦胧的她,“江稚。” 刚刚睡醒脑袋还很晕,“嗯?” 顾辞砚说:“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去医院看看岁宁。” 江稚还很困,好像都没听清他说什么:“好。” 顾庭宣主动请缨,“我送江秘书回去吧。” 他没有再故意拖着懒洋洋的声叫她嫂子,而是又改口叫起了江秘书。 顾辞砚朝他投去一眼,“你有这么闲?” 江稚还晕晕乎乎窝在沙发里,看起来可怜兮兮,顾辞砚刚才顺手往她怀里塞了个抱枕。 她抱着枕头,放空了眼神在发呆。 顾庭宣迟疑了半晌,他说:“我可能真的——” 他觉得有点难以启齿。 顾辞砚双手插着兜,“真的什么?” 顾庭宣哦了声,平静道:“对你老婆有那么点意思。” 第25章 顾庭宣说完也觉得自己这句话很混账。 但是顾辞砚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冷静。 顾辞砚撩起眼皮,很淡定的评价:“那你眼光不错。” 江秘书,长得自然不差,身材也不差。 有样貌有学历,脾气好性格温和。 她有很多优点。 做饭也很好吃。 顾辞砚觉得男人会喜欢上江秘书这样的女人,实在太正常不过。 他的眉眼依然从容平和,“那我让司机送她回去。” 顾庭宣都忍不了在心里感叹,顾辞砚果然是冷血动物。 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顾辞砚就将无情两个字贯彻的淋漓尽致,情书不收也不看,女孩子们为他争风吃醋打破头,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只有他在意的人,才能得到一点点温度。 顾庭宣随口一问:“你们俩到底为什么结婚啊?你又不喜欢她。” 顾辞砚不急不缓道:“婚姻不需要爱情。” 像他们这样的人。 谈情说爱已经很奢侈。 没有感情,就不会有麻烦。 顾庭宣怔了片刻,笑了笑,“也是。” * 江稚回家之后什么都没想,先睡了一觉。 她睡眠一直都不好,做了几个断断续续的梦,半夜骤然惊醒。 江稚开了台灯,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 顾辞砚好像是去医院了,江岁宁又生病了。 很难想象,前几天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冷嘲热讽的人,身体是那么的虚弱。 江稚曾经恶补过宫斗剧,希望能从电视剧里学到一点手段。 不说害人,只求自保。 她也幻想过自己像宫斗剧里的女主角,从不谙世事的小白花逐渐成长为遇神杀神的最后赢家。 现实就是她很没用。 什么都能算计。 人心无法算计。 还记得高三那年学校的元旦演出。 顾辞砚作为学生代表上去发言,个高腿长的人穿西服都更好看。他一丝不苟站在讲台上,全程脱稿,风趣幽默,寥寥数语就足够让底下的同学心潮澎湃。 他是需要被仰望的星星。 那么遥远。 老师让江稚去给他献花。 江稚紧张的手脚发抖,紧紧抱着怀里的鲜花,她小心翼翼迈出脚步,才刚往上走了两个台阶。 顾辞砚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江稚的心跳仿佛窒息,停滞了几个节拍。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这是为什么。 顾辞砚在看她身后的少女。 江岁宁身上穿着他的校服,围着他的围巾,蹦蹦跳跳对他挥手。 顾辞砚好像笑了,眉眼也跟着浸润着淡淡的笑意。 他迈开大步,笔直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江岁宁扭到了脚,跌坐在地,少女疼得龇牙咧嘴。 江稚没看见她跌倒。 江稚只是深深呼吸了口气,准备把老师们准备好的花送给他,“顾同学…” 少年那时已经有了成年后的威慑感,绷着冷脸,看都没看她,将她推开。 江稚没有站稳,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万幸的是台阶不高。 她下意识护着怀里的鲜花,等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看见顾辞砚有点生气的把江岁宁拦腰抱起,一脸严肃,“怎么又这么冒失?” 江岁宁搂着他的胳膊,故意往江稚摔倒的方向看了看,她嘟起嘴:“我觉得你太帅了,想凑近点看。” “腿疼不疼?”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啦。” 柔和的灯光修饰了少年侧脸轮廓的冷冽,唇角轻轻上扬,“调皮。” 话虽如此,他还是低头亲了亲她。 江稚扭伤了脚踝,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去校医务室看病。 那束鲜花,如她一般。 逐渐在角落里腐朽。 江稚从短暂的回忆里抽身,她埋进被子里接着睡了过去。 * 顾辞砚是在中午回的家,当时江稚正在吃药。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立刻把桌面上的药瓶塞进了抽屉里。 顾辞砚似乎一夜没睡,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套衣服。 他的眼睛熬出了些血丝,神色略显疲倦。 江稚站起来,用身体挡住桌面,“你今天没去公司吗?” 顾辞砚解开袖口上的扣子,“一会儿再去。” 江稚看见他往自己这边走,更加提心吊胆,还剩两瓶药没来得及塞进抽屉里。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顾辞砚有洁癖,一个晚上没洗澡肯定受不了。 但他真的太敏锐了。 男人淡淡发问:“你藏着什么呢?” 江稚心跳漏了一拍,强颜欢笑:“没什么呀。” 顾辞砚抬起下巴,略显疲倦的眉眼沁了些许温和,“让开我看看。” 江稚有点急病乱投医,“真的没什么,对了,江岁宁还好吗?” 顾辞砚一边解开衬衫,边朝她靠近,“让开。” 江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平时在公司里处变不惊的样子,“啊,我在吃药,不太想让你知道。” “就这样?” “嗯,对。” 顾辞砚朝她伸出手,“药拿出来我看看。” 江稚将药瓶递给了他,“一些维生素片。” 跟着顾辞砚这么久。 她现在做事也很谨慎。 那次腹痛之后在医院开的药,全都换进了维生素的药瓶里,就是怕万一被顾辞砚看见了会被怀疑。 顾辞砚打开瓶盖,抬起眼皮轻扫了眼,随手就将药瓶还给了她。 江稚得以喘息,她主动去帮他从衣柜里找出换洗的衣服,“你先去洗澡吧。” 顾辞砚接过衣服,“江秘书真贴心。” 江稚生硬道:“还好…吧。” 顾辞砚进浴室之前,还惦记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昨晚怎么穿了露背的裙子?” 江稚低下脸,声音也几乎低到了尘埃:“顾总,你让我穿得漂亮些,我觉得那条裙子就很漂亮。” 顾辞砚不吝赞美:“是很漂亮。” 他突然掐住了她的下颚,说出的话像真的又像玩笑:“但是江秘书,以后还是不要穿成那样去勾引人了。” 第26章 江稚开不起玩笑,有些事情她偏还要较真。 自尊心在作怪,在顾辞砚面前她就是要脸。 “我没有勾引别人。” 她一字一句,解释的认认真真。 顾辞砚抬了下眉,指腹抵在她薄嫩的的肌肤,稍微使点劲就留了点红印,他说:“顾庭宣跟我说,他喜欢你。” 这句话,他说的轻描淡写。 江稚试图从顾辞砚的脸上找到任何不快或是在意的痕迹。 很遗憾,一点都没有。 顾辞砚并不在乎这件事。 江稚垂着头,“我和他不熟悉。” 她忍着不舒服,继续说:“何况顾总红颜知己那么多,想必喜欢的人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