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提心吊胆,咽了咽喉咙,问道:“你是谁?” 来人并不答话,随后姜楚楚听见了开锁的声音,男人似乎打开了锁扣,往前走了两步。 她下意识的往后缩,躲到最后还是无处可躲。 纤瘦单薄的后背狠狠撞上了身后的栏杆。 姜楚楚仿佛才意识到她被人关进了笼子里,这对她而言近乎是奇耻大辱。这人如此待她,分明就是故意在羞辱她。 她的不安愈发深刻,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她会死在这里吗? 这个人会不会在羞辱够了她之后就杀了她? 黏在她身上的视线越发的放肆。 哪怕什么都看不见,她依然被这种目光盯得浑身不适。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奉劝你及时回头,把我放了,我不会带人来报复你。”她分明害怕的要命,明明也没什么底气,还是冷声警告了他。 宋砚璟闻言低声笑了笑,他一把握住锁着她的锁链,忽然间往前一拽,少女狼狈的往前扑了扑,双膝跪地,长发凌乱散乱开来,衬得一张小脸愈发苍白羸弱,精致的下巴,莹润泛红的唇瓣,处处透着楚楚可怜。 蒙住她眼睛的黑布几乎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如此这般,就将她的脸衬得更加小巧。 这个锁金笼早在好几年前,他就叫工匠打造好了。 时至今日,才如愿以偿。 上一次,她与纪善出门,那些死士都没能把她带出来。 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次的时机,把人弄了回来。 其实宋砚璟将她带回宋府,实属冒险。 他本该将她关在大理寺的暗室里,不过那里条件不好,阴冷潮湿,多有虫蛇出入,她住不习惯的。 兴许待不了几天,就要生病了。 宋砚璟不想让她生病,只能先将她安置在自己的书房里。 她很害怕。 怕得浑身发抖。 宋砚璟忽然伸出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她拼了命的挣扎,又被人狠狠捏住了脸颊。 这一定是一个男人。 因为他的力气很大、 指腹粗糙,布满了老茧。 姜楚楚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更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一时吓懵了,而后便又胡乱的挣扎了起来。 男人依然不说话,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姜楚楚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扣上了个什么东西,男人稍稍收紧了项圈的力道,她就有jsg点透不过气来。 等她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过后,内心的屈辱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这个人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睫毛迅速沾了泪水,不一会儿眼泪就打湿了黑色的绸布。 她不敢再乱动,怕遭遇更可怕的事情。 男人抬手轻轻抚去了她脸颊上的泪,宋砚璟明白她在哭什么,小郡主其实这些年早就被裴毅养得很娇气,一丁点儿委屈都受不了。 他还没做什么,她就已经受不住了。 隔得很近,姜楚楚觉得男人身上淡淡的麝香味,是她熟悉的。 但她一时又想不起来在谁的身上闻到过。 她记不清楚了。 难不成绑了她的人,与她认识? 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出声。 宋砚璟还没想好怎么办,心里执念已久,真正得手了反而变得心软了起来,倒是有点能理解从前裴毅在她的事情上总是束手束脚,于心不忍。 确实。 无法抵抗她的眼泪。 若是能不让她伤心难过还是不要让她伤心难过为好。 他确实是伪君子,明明不是什么好人。 这会儿开始装起了好心。 宋砚璟先前早就想好了法子,他在大理寺多年,浸染的手段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最擅驯人。 想要一个人变得听话,并不难。 人总有畏惧的事情,将她恐惧的事物当做惩罚,一次次的严惩下她便不敢再反抗。 不过这事宋砚璟对待犯人的手段,面对她就有点于心不忍。 可他也不可能将她关在这里一辈子。 宋砚璟还在为难,盯着她的脸迟迟都没有移开视线。 目光深深,温度灼人。 他自认冷血无情,却原来心底还是留有一片柔软。 过了许久,宋砚璟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她柔软的面颊不出意外的留下了两道男人的指痕,她皮肤白嫩,这样看起来就有点触目惊心。 姜楚楚的眼泪就像断了线似的,不断的往下滚。 一颗颗落下,像珍珠似的。 她哭起来也没什么声音。 宋砚璟微不可闻叹息了声,她哭什么?他又不会心软就放她离开。 男人起身,离开时并未解开她手腕上的锁扣。 姜楚楚靠着栏杆,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真的被人当成笼中雀关在里面的一天,她哭着哭着就累得睡着了。 醒来之后,眼前还是漆黑的。 男人似乎打算一直蒙着她的眼睛,她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渐渐地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那个男人时常过来。 待的时辰还不算短。 她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凑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血气。 她想他可能真的是个穷凶恶极的凶徒。 会杀人的那种。 男人很喜欢抱着她,喜欢盯着她看。 不喜欢她躲避,不喜欢她往后逃。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会收紧她脖子上的力道,还会拉扯着她手腕上的锁扣将她往前拽。 不容拒绝的力道。 伴随着一声漫不经心仿佛是在她嘲讽她不自量力的轻笑。 姜楚楚越来越怕他,渐渐地也不敢再和他对着干。 她每天都会流很多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伤心些什么,只是日子太难过了,她也忍不住要哭。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她似乎是病了,发起了高烧。 姜楚楚觉得自己肯定熬不过去了。 她快死了。 临死之前,她反而想到了一个觉得自己不会想起的人。 ——裴毅。 为什么他还没有来救她呢? 难道他还没发现她已经不见了吗? 早知道那天出门之前就不和他吵架了。 死之前也没有好好同他说一句话。 她有点后悔了。 其实姜楚楚还不知道距离她不见,其实也才过去了两天。 世子妃不见了的消息,无人敢隐瞒。 几名守在暗处的隐卫,都受了重伤,对方是有备而来。 裴毅知道的时候,她被绑走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 管事的都不敢抬头去看世子的脸色,屋子里的气氛凝重死寂,过了许久,管事才听见世子冷声吩咐:“将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先关起来,堵好他们的嘴。” 兹事重大,管事不敢有任何的侥幸,弓着腰连忙点头说是。 这种事情传出去,于世子妃的名声,极为不好。 是万万不能走漏风声。 因而如今便是要找人也不能正大光明的搜寻,不得不寻个由头遮掩一二。 裴毅一身黑衣,几乎与身后的夜色融为一体。 墨色浓黑的双眸,黑漆漆的,隐着戾气。 他又叫来周述,“你带上人,同我去一趟大理寺。” 除了宋砚璟,裴毅也想不到谁会有这种手笔。 宋言璟这个人自幼就是个笑面虎,看着温和好接近,实际上心狠手辣,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他当初能那么快就在大理寺站稳脚跟,显然不是吃素的。 心肠黑,手段狠。 姜楚楚落在他手里还不知要被吓成什么样。 裴毅周身好似都冒着寒气,随后厉声道:“把我的剑拿过来。” 管事抬眸瞧见世子杀气腾腾的样子,心里发颤,好多年没见世子动这么大的怒气。 他不敢耽搁,连忙去取了剑来。 天色已深。 裴毅带着人凛凛的到了大理寺的府衙门外。 大理寺里彻夜亮着灯火。 值守的护卫哪怕瞧见世子带着人马杀过来也不敢阻拦。 宋砚璟一派淡然,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裴毅冷冷打断,“她人呢?” 宋砚璟笑吟吟的,“你问的是谁?” 裴毅冷脸上前,“你不用和我装糊涂。” 宋砚璟知道裴毅迟早会找上门来,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了过来,可惜了他终究是她心软了,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宋砚璟敛了唇角的笑意,冷声说:“大理寺是查案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去处。” 默了几许,裴毅拔出了手里的长剑,锋利见光的剑刃抵在他的脖子上,已经见了血,“把她还我。” 周述等人已经冲进大理寺里面去搜。 烈烈的风声,在这深夜里尤其明显。 宋砚璟神色平静,“你敢杀我了吗?” 裴毅手里的剑刃又往里压了些许,“你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