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才放了他们,他们急匆匆地入了人群扶着沈老夫人和邹氏起身,面对谩骂抱头鼠窜。 哪怕钻上了马车朝前走了,还能听到身后那些“无耻”和“不要脸”的骂声。 沈老夫人一条胳膊被生生踩断,刚上了马车就晕了过去。 邹氏抱着人事不知的沈老夫人,满脸惨然地跌坐在马车上。 完了。 沈国公府的名声,全完了。 …… 这头容钰抱着毓梨回了她住处,将人轻扔在榻上后,就垂着眼帘坐在一旁。 沧浪进来说了外头情形,将沈家那二人狼狈着重说了一遍,然后就朝着沈毓梨竖了个大拇指: “沈小娘子好样的,不愧是我家督主认的妹子,连你家这丫头作戏都格外有天赋,你是没瞧见外头那些人的唾沫星子都快将沈国公府给淹了。” 花芜被这夸赞臊的脸皮通红。 毓梨则是瑟缩着望了一眼容钰,见他俊美冷逸的脸上神情淡淡,可那双清泠泠的眼却莫名透出一股子凶煞气,她猛地打了个哆嗦,努力缩着脑袋。 沧浪笑眯眯地夸她:“先前瞧着沈小娘子文文静静的,没想着还挺厉害,这次沈家被你这么一整,不死也得脱层皮……” “说完了没有。” 旁边人突然开口。 沧浪这才发现自家督主好像不高兴,见他浑身上下都冒着煞气,连忙闭嘴:“说完了。” 容钰抬眼。 沧浪一哆嗦,不等他开口就转身,出门,自个儿圆润的滚了出去。 “还不看伤?”容钰抬眼看向容娘子。 容娘子这会儿也是头皮发麻,撑着脸讪讪道:“我原只是想着她们来找毓梨麻烦,想要给她粒药丸子吓唬吓唬她们,可谁能沈家那老婆子居然这么心狠,明知道毓梨脸上有伤还照着上面打……” 容钰手指微合,发出喀的一声。 容娘子顷刻安静。 毓梨察觉气氛不对,小声开口:“阿兄,是我求的容姊姊,也是我故意激怒她们的…” “先看伤。” 容钰一言打断,毓梨张了张嘴,有些害怕地不敢多言。 容娘子拿着帕子和药粉快速替毓梨卸掉了脸上先前涂抹上的伪装,她受伤的那半边脸瞧着比先前严重了许多。 沈老夫人那一巴掌是用了大力气的,指甲划破了面皮,此时毓梨伤口浮肿,嘴角眼角也跟着肿了起来。 容钰眸色更冷了几分,花芜站在一旁掉眼泪。 “这老婆子也太狠了,她这是诚心想要毁了你的脸。” 容娘子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脏话,仔细检查了一遍才松口气,“好在伤的是皮肉,先前敷的药也挡了一部分,我重新替你上药,这段时间一定要忌口……” “先别上药。” “阿兄?” 毓梨扭头看向容钰,就听得他淡漠:“你既费尽心思挨了这一巴掌,总得让人瞧见才行,沧浪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 惊动了太医署,今日之事就再也瞒不住人。 第34章我也想保护阿兄 毓梨神情怔了一下,随即便温软了下来。 她能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动了怒,那张脸上冷的能掉下冰渣子来,可是明明恼怒至极,他却还记得替她周全,让她一番功夫不至于白费。 毓梨刚刚升起的那点儿害怕突然就没了,只乖巧朝着容娘子出声。 “容姊姊,先听阿兄的,你把药留下,我待会儿见过了太医之后再让花芜上药。”她柔声说道,“你方才不是说你还有事要忙吗?” “啊?” 容娘子先是茫然了一瞬,见毓梨朝她使了个眼色连忙回过神来。 “哦对,我今日还约了旁的人看诊,这药我就先给你留着,你待会儿记得让这丫头给你敷上,用量用法都与先前说过的一样,我就先走了。” 她语速极快地说完,一把将桌上瓶瓶罐罐揽进怀里。 “那什么,督主,我先走了。” 容娘子一挥手,没等容钰开口就抱着怀里的东西哧溜跑了出去,“毓梨,我明日再来找你!!” “花芜,你也出去。” “女郎……” “没事,出去吧。” 花芜有些不安地看了容钰一眼,她挺怕这位督主,可是女郎让她出去,她只能磨磨蹭蹭地离开。 她出了房门并没远离,悄悄站在门外不远,竖着耳朵生怕自家女郎吃亏。 屋中没了外人,一时安静至极,容钰不知道毓梨想做什么,只那般静静看着她。 毓梨从榻上起身一步步挪到容钰身旁,双手交放在身前轻轻拉扯着,垂着脑袋低声道:“阿兄别生气。” 容钰双腿修长,手置于膝上没吭声。 毓梨鼓足了勇气细声软语:“我不是有意要吓阿兄的,我也不知阿兄会来,而且当时我若不先一步晕厥,我那祖母就会倒在我府上。” “她们占尽了天时地利,又是我祖母伯母,我若是不用些手段,只会被她们压得动弹不得。” 她太清楚沈老夫人的为人,上一世她一晕,姨母就满身恶名,她一吐血,哪怕明明受委屈的是她,最后落得千夫所指也是她。 一句尊长,一句孝道,就能轻易洗清沈家先前所做的所有事情,将恶名全推到她和姨母身上。 毓梨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沈老夫人的手段来对付她们。 她蹲在容钰身前,小心翼翼地替他擦了擦衣袖上沾着的“血迹”: “我知道我这手段不算光彩,也有些下作,可是我没别的办法,我不想回沈家,也不想被她们拿着尊长身份要挟……” 脸被人抬起,容钰眸色清寒:“沈毓梨,你可知道本督是如何爬上如今这位置的。” 毓梨抬头仰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本督入宫第一日,就用手段弄死了意图拿我顶罪的库司太监,入内侍监两年,死在本督手里的人不计其数,本督踩着无数人尸骨才入得圣前的眼走到了今日。” “宫里无数人想要往上爬,为了权势地位不择手段的比比皆是,想要保命,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再下作的手段本督都做过,你今日所为算得了什么?” “阿兄……”毓梨瑟缩。 容钰松开手,垂眸时下颌绷紧:“本督不是怪你不该用这些手段,只是沈家不值得你伤害自己。” 若是沈家那老婆子手再狠些,若她那一巴掌真毁了毓梨的脸,想起他先前听闻沈家人来,赶过来时刚踏入厅门就看到女孩儿满脸是血瘫软在地上的模样,那一瞬间的惊悸让他到现在稍一回想都忍不住戾气盈眼。 “想要对付沈家,办法多的是,何必自损……” “我知道,可我等不及。” 容钰拧眉,就见女孩儿那裹着白布的手隔着衣袖放在他手背上,乌溜溜的杏眼里满是沉静。 “我知道想要对付他们,阿兄有许许多多的办法,也能更周全更加妥善,将我毫发无伤地摘出去,可是我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