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就没了领头羊,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人心惶惶的,我们得把人救出来。” 容棠何尝不想把钟白捞出来,可她如今一个阶下囚,要如何去刑部捞人? 好在钟白和薛京不一样,他在这件事上牵扯不深。 “他不会有事的,未经皇帝允许就擅自拿人,刑部已经以下犯上了,不敢真的让钟统领出事,他们此举只是防备禁军坏他们的事而已,重点还是在薛京身上,等他那边有了结果,自然会放人,那边怎么样了?” 右校尉看着她欲言又止,满脸都写着另有隐情。 容棠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右校尉期期艾艾半天才小声开口:“您让统领转达给薛司正的话他没来得及说。” “什么?”容棠瞳孔一缩,脸色彻底变了,“这么重要的事他没做?” “不是没做,是没来得及!” 右校尉忙不迭替钟白解释,“他想去的时候被刑部的人拦住了,走之前嘱咐我去了,可是我没能进去牢房,王家的人把守得很严密,我看见裴大人都被拘在了一旁,根本看不见里头什么情形。” 容棠仍旧被气得胸口生疼,钟白啊钟白,我知道你兄弟情深,可这种时候你怎么能意气用事? 皇权之争,如何能不死人? 倘若薛京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咬死荀家,那秦渲会被所有人怀疑残害了朝臣,人心向背的道理你应该懂啊?倘若皇位不稳,需要多少人命去填? 她摁着心口,有些喘不上气来。 右校尉并不知道传给薛京的那句话如此重要,眼见容棠迟迟不开口,忍不住开口催促:“谢姑娘,你说话啊,我们得把统领救出来。” 容棠却没有心思理会他,径自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她需要冷静地思考一下现在该怎么办。 可她设想了很多办法,却是不管哪一种薛京的这一步都是必须要走的,只是王家似乎防备了这一步…… 不,不是防备。 他们应该是要在薛京的口供上动手脚,才会防守得那么严密,他们要把这次的栽赃陷害通过薛京直接栽到秦渲身上。 他们要的不是人心向背,而是罪证确凿,他们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废帝! 可现在薛京生死不知,无力改变,若是再不做些什么事态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薛京,骨头这么硬没用处。” 王家人将断开的鞭子扔了,重新拿了一条,鞭身呼啸着落下,咬在身上的瞬间,血肉迸溅而出。 薛京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了。 然而他仍旧没说出一个王家想要的字来。 王沿忍着断臂之痛端坐在椅子上,白惨惨的脸色被周遭的昏暗和血色一衬,竟仿佛一头恶鬼。 “你得为你自己想想,你还这么年轻,死在这里太可惜了,性子别那么拧,就算你说了我们想要的,皇帝也不会如何,最多是被废黜为庶人,后半辈子仍旧能锦衣玉食。” “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就是死在这里别人也只会觉得你是罪有应得,就算皇帝记着你的功劳又有什么用呢?你一个阉人,又没有后嗣,要这余荫做什么?还是得多为自己考虑。” “只要你说了我想要的,我就留你一命,想要做官我王家保举你,想要钱财我王家给你,让你几辈子都花不完,何必跟着一个一无是处的皇帝?” 薛京眼前一片模糊,先前裴延的审问只是做个样子而已,鞭子落在身上不痛不痒的,可王家接手的这半个时辰却宛如地狱,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身上被抽断了多少根鞭子,连惨叫都没了力气。 可对方却始终留着一丝力,没有把他往死里折腾。 他明白这一点,所以就越发不肯开口,不能让对方如愿,但他也快到极限了。 他对秦渲的确是忠心,没有秦渲他这一辈子最多也就是和干爹一样,做个抬不起头来的奴才,是对方给了他昂首挺胸做人的机会,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蔡添喜把他带在身边那么多年,教他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忍,主子的气要忍,宗亲的气要忍,连世家的气也要忍。 都说大内总管是一人之下,可他们却要被人踩在脚底下一碾再碾,他已经受够了那种日子,是秦渲给了他扬眉吐气的机会。 在秦渲允许他对安王府动手,允许他亲自为蔡添喜出气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这个主子他跟定了。 何况,谁说他要余荫没用?他是有家人的。 他艰难地抬起头,嘴唇微微一动,王沿立刻出声:“住手。” 刑官连忙收住手,王沿上前一步:“你是不是有话说?笔吏,快记下来!” 笔吏连忙提笔沾墨,薛京却看着王沿咧开嘴笑了:“王大人,你知不知道你王家人在我清明司的时候是什么德行?” 王沿脸一沉:“你该说的不是这个。” “他们以前也和你一样趾高气昂,可几鞭子下去,就只会哭爹喊娘,让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 王沿一拳砸在薛京脸上,可动作间却牵扯到了自己的断臂,薛京没如何,他却杀猪似的惨叫起来。 大夫连忙上前给他医治,剧烈的疼痛让王沿眼睛猩红,门客忍不住开口:“家主,我们已经问了这么久,他应该不会开口了,不然我们还是……” 他做个抹脖子的动作,又小声道:“学生一手铁画银钩,足以以假乱真。” 王沿狠狠瞪着薛京,他原本是想当着众人的面让薛京攀咬秦渲的,如此一来他们能省很多事情,没想到这阉人竟然这么难缠。 好,既然你不要命,我就成全你! “就按你说的办!” 第307章破釜沉舟 “谢姑娘,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呀。” 在右校尉一声声的呼喊里,容棠被迫回神,她抬手摁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神又乱又杂,她若是知道该怎么办,又何必沉默。 眼下的情况不是一家造成的,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哪一家做了什么手脚,也没找到刺杀和下毒的是谁,这种时候擅自行动只会和钟白似的把自己搭进去。 可若是不动,情况也会越来越糟糕,对方真的是封死了他们的所有退路,想让他们束手待毙。 可她偏偏不是这么听话的人,既然不能逐个击破,那就一起来—— 容棠眼底闪过狠厉,她抬眼看向右校尉:“校尉想清楚了,一定要救钟白?” 右校尉仿佛遭遇了什么侮辱,音调立刻高了起来:“当然,谢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们吗?” “莫急,我只是想问清楚你决心有多大,眼下想要破局唯有一个办法。” “什么?” “强权。” 右校尉听得一愣,显然并没有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容棠语气冷凝:“既然我们已经无路可走,那就撕破脸吧,你去寻个由头,将所有朝臣都羁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