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就撞进林新骋曜黑的眼眸,顿时又是一颤。 “你……你不是不来了吗?” 四目相对,语无伦次。 林新骋朝一步步朝徐芷兰走来,没有说话,徐芷兰却觉得空气中的氧气莫名被抽走,叫她呼吸艰难。 她下意识后退,可刚退了两步,却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面的书掉落在地。 “啪嗒!” 那本书的封面写着两个大字—— 【男科】 空气静谧一秒,男人眸光微暗。 徐芷兰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正局促去捡,林新骋却率先弯腰,慢条斯理将书捡起,‘啪’的一声轻轻放回原地。 期间,他的视线扫过大片春光,喉咙有些发痒:“是要洗澡?我帮你。” 徐芷兰惊愕抬头,林新骋不是对她退避三舍,他这份出于人道主义的照顾,牺牲是不是太大了点? 视线碰撞,他看着平静,她却莫名觉得危险:“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而不等她转身,林新骋就扣住她的手腕,一脸正经严肃:“别闹,你的手还不能沾水。” 话落,他强硬抱起人,走进了浴室。 徐芷兰的手还包着纱布,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男人太过高大,跟他一起挤在狭窄的浴室,她连眼都不敢抬,热水一开,雾气氤氲,整个人更加晕乎。 一个没站稳,徐芷兰朝前一磕,倒进湿热的怀抱。 ‘铮’的一下,有什么无声断掉。 很快,暗哑的男声从浴室内传出:“那本书学得怎么样,我们不如实践一下?” “……别。” 水声淅沥,灯光昏暗,磨砂玻璃上有人影不断交叠。 徐芷兰昏睡到第二天中午才清醒。 还没睁眼就听见阿婈清脆问:“姐夫,太阳都晒屁股了,我阿姐怎么还没起床?” “你姐昨晚太累了。” 林新骋的声音淡淡,可徐芷兰听着,莫名觉得他是在故意笑话她,脸有些发烫。 “我阿姐昨晚做什么去了?” 徐芷兰睫毛一颤,接着就听林新骋说:“昨晚,你姐和我——” “林新骋!” 徐芷兰睁开眼,正好和林新骋调侃的笑眼相对。 这是她两辈子都没见过的林新骋,她慌的挪开眼,有些无措。 “阿姐,姐夫说等我们好了,要开车带我们去首都玩,你快点好起来哦!” 首都? 如同兜头冷水浇下,徐芷兰脸上的热度迅速退散。 林新骋上辈子没认可她这个妻子,不愿意让她见他的家人,所以他从没有带她回过首都。 去首都这种话,是哄阿婈开心?还是他真的和前世不一样,改变了对她的看法了? 但他前几天,不还一心护着姜岁宁吗? 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不等徐芷兰想清楚,却见林新骋站起身:“既然醒了就把桌上的午饭吃了,我送阿婈去打消炎针。” 徐芷兰愣愣点头。 吃了饭,打开瓦罐汤,才发现是阿婈最喜欢的黄豆猪脚汤,她下了床,准备带过去给阿婈喝。 想着小丫头喝汤的幸福神情,她的嘴角禁不住上扬。 从三楼下到二楼,徐芷兰一直好心情,可临到儿童病房时,却远远见到姜岁宁鬼鬼祟祟从病房里出来! 眉心骤然一跳,她下意识加快脚步,奔向病房。 一推开门,她整个人都僵住—— 只见孩子倒在床边,口吐白沫! 第8章 从天堂跌到地狱,只需一瞬。 “咚——” 饭盒落地,热汤洒了一地。 “医生!医生!” 徐芷兰崩溃喊着,冲进门颤抖抱紧人:“救人啊!救命了!” 很快,医生护士闻声赶来,将孩子带进急救室抢救。 急救室的红灯亮起。 徐芷兰惶恐盯着它,孤零零站着,口中混乱自我安慰:“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眼泪却不受控的流:“阿婈都挺过了泥石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还没享福,上天不会收走她……” 她祈祷着,余光却恍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走来。 “姜、岁、宁!” 恨意冲断理智,徐芷兰猩红着眼冲上去:“你这个毒妇,为什么要害我妹妹?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啊!” “疯女人,你——” 话没说完,姜岁宁就被掐住脖子怼到墙边,惶恐挣扎:“……放…开!” 可徐芷兰不放,眼里恨意滔天。 就在姜岁宁要窒息的时候,拐角忽然传来一句—— “徐芷兰!住手!”1 林新骋快步冲来,用力拉开了徐芷兰:“这里是医院,你闹什么?” “咳咳——” 姜岁宁趁机躲在林新骋身后,含泪控诉:“林哥你终于来了,小徐姐忽然发疯,她要杀了我……” 这动静,迅速吸引来了不少人。 徐芷兰死死掐着掌心,看着林新骋一副守护的姿态,心脏如被划拉数刀。 “林新骋,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袒护她!” 她指着姜岁宁,颤声指控:“我刚刚亲眼看见她从我妹妹病房出来,然后我妹妹就口吐白沫进了急救室!” 可话落,姜岁宁像是早有预料,委屈从口袋里掏出药方,展开给大家看:“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按照配方给病人打消炎针而已。” “小徐姐,我理解你对你妹妹的担忧,但你不能污蔑好人……” 徐芷兰却一眼不看,径直将那药方打落:“你还装!”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嫉恨我嫁给林新骋,鼓动人打翻我的药,深更半夜把林新骋叫走,不就是——” “够了!” 林新骋面色彻底阴沉下来,上前抓住徐芷兰的手腕,强行将她拖回病房:“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行为是医闹!” 此刻,他眼中只有冷酷,昨晚缱绻的男人就像一个梦。 可笑她还以为,林新骋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徐芷兰捂着闷痛的胸口,大口喘着气,湿咸的眼泪落进嘴里涩的发苦。 “林新骋,你就那么爱姜岁宁?” “你又胡说什么?”男人脸色更黑。 徐芷兰却再难控制情绪:“你娶我,却从来不愿意带我去见你的家人!” “结婚之后,你对我冷酷严苛,别说爱我了,你从来没有一个笑脸。” “而对姜岁宁,你却百般温柔,你若不爱她,为什么包庇她?连查都没查就认为是我医闹?现在躺在急救室里的,是我的亲妹妹!” 越说,她心头的悔恨和委屈越难捱。 “林新骋,阿婈也叫你一声姐夫,如果她这辈子醒不过来,你就不亏心吗?” “为了姜岁宁,你连良心也不要了,是吗——!” 声声控诉,尽是失望,耗尽了徐芷兰的力气。 林新骋烦躁摘下帽子,一副被气狠了的模样:“我看岁宁说的对,你真是疯了。” 话音落下,徐芷兰心脏狠狠一抽,她凝着林新骋,眼中仅存的爱意也一点点泯灭。 林新骋眼眼看着她眼神一点点变得颓败苍凉,怒气莫名消散,心口不安,竟不敢再和她对视。 他干脆转身离开:“你在这好好反省。” 反省? 所以在他眼里,错的还是她? 徐芷兰冷冷盯着林新骋的背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叫住他:“林新骋,签字离婚吧。” 第9章 林新骋脚步一顿,‘嘭’的关上了门,头也不回离开。 徐芷兰无力滑倒在地,她想哭,眼眶刺痛,却什么都哭不出来。 好在三个小时后,徐连婈脱离了生命危险。 徐芷兰守在还昏迷的徐连婈,紧紧握着苍白的小手,眼中满是自责:“阿婈,快点醒来吧……” “以后阿姐会好好保护你,无论去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 话落,病房门被人推开来。 只见林新骋带着穿白大褂的姜岁宁走了进来。 她的妹妹还昏迷不醒,可罪魁祸首却什么事都没有。 徐芷兰冷眼站起来,以保护的姿态挡在病床前:“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林新骋被她的恨意刺的停住脚步,从前她在他面前一直都听话温柔,他现在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的徐芷兰交流。 顿了一秒,他才说:“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徐芷兰看着男人又摆出说教的态度,只觉得讽刺:“我冷静的很。” “如果你是来送离婚报告的,我很欢迎,如果不是,林团长以后就不必来了。” ‘离婚’一出,身后装柔弱的姜岁宁眼中闪过惊喜,而林新骋的脸色却越来越沉。1 声音也冷硬了几分:“你能不能别意气用事?” 徐芷兰没有半点悔意,反而更加坚决:“林新骋,我这辈子最意气用事的时候,就是嫁给你!” “从前是我痴心妄想,我一个村姑哪配得上您这位高高在上的首长孙子?更何况,您还喜欢——” “徐芷兰!” 林新骋胸闷的厉害,拳头握的咯吱作响:“你非要这么说话?” 徐芷兰倔强看着他,半点不让步。 话不投机,林新骋气得摔门离开,姜岁宁忙跟上去。 临走前,还冲徐芷兰挑衅一笑,仿若她已经是笑到最后的赢家。 寂静的走廊里,姜岁宁追上林新骋:“林哥,反正你手里有离婚报告,既然小徐姐也想通了,你不如成全她?” 林新骋没理,离开的步子越迈越快。 姜岁宁巴不得他们早点离婚,唯恐夜长梦多,小跑跟上去继续劝:“小徐姐有一点说的对,她和你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只会拖累你。” “去年你过年没回家,林奶奶还感叹,要是我当绯嫁了你……” 话没森*晚*整*理说完,却被严厉打断:“姜同志,我的家事用不着你操心!” 林新骋停步,冷眼扫向她:“照顾你,也只是因为你哥哥的托付,希望你自重。” 姜岁宁唰的一下白了脸,又气又恨。 林新骋竟然为那个村姑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