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待她如此无情,知你品性这般不堪我怎敢与你交好。” “道不同,不相为谋,还请祝郎君自重。” 弥弥寒气随着陆执年的冷语在身上弥漫开来,祝瑾修的心好像沉入了寒潭之底。 周围那些人目光各色,仿若在嘲笑他攀附陆家,亦讽刺他被挚友所弃,他从未这般孤立无援,仿佛全天下都在看着他的笑话。 对着祝温卿毫无半丝动容的冷漠,铖王妃他们眼底的嘲讽,他眼神最终落在了昔日挚交的陆执年身上。 “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 哈哈哈哈—— 他声音沙哑,似哭似笑,脸上比先前还要苍白,他笑得浑身震颤,哪怕有黑甲卫的人押着也依旧捧腹笑的身子倾斜,泪流满面。 “陆执年,你很好。” 他果然如温卿所说,自以为是,又蠢的识人不明!! 祝瑾修嘶声说完后脸上猛地涨红,下一瞬喉头滚动突然就张嘴吐出一口血来,煞白着脸栽倒了下去。 黑甲卫的人一时没拉住,让人重重摔在地上,祝瑾修脑袋磕在石子路上瞬时见了血。 “瑾修!!” 祝大夫人满是惊恐的哭号出声,就想要扑过去。 司桁不耐蹙眉:“让她闭嘴,带走。” 沧浪一巴掌落在祝大夫人后颈上,将人拍晕了过去。 等黑甲卫的人将祝家母子拖走之后,顾鹤莲才满是惊奇地朝着陆执年说道:“往日只听说御史言官的嘴厉害,死的都能说成是活的,没成想陆郎君也是不遑多让,这落井下石的本事,佩服佩服。” 陆执年:“我没有……” “陆郎君不必解释,我懂,这祝国公府眼看着倒了,祝家大郎前程尽毁,你想明哲保身也属正常。” 顾鹤莲一副我懂你的样子感叹:“年轻人识时务是好事,也难怪陆家地位巍然多年不移,只是可惜了祝家大郎这一片真心,他待我家小海棠都没对陆郎君这般真挚。” 陆执年:“……” 扑哧。 祝温卿站在司桁身旁没忍住笑出声。 铖王妃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觉得顾鹤莲这厮多年没被人打死当真是稀罕,就他这张破嘴,跟淬了毒的一样。 周围所有人瞧着陆执年的目光也都是极为古怪。 满京城谁人不知道陆家三郎跟祝家大郎关系极好,往日朝堂上下虽算不得形影不离,可大多时候二人都是同进同退,可刚才陆执年撇清干系撇清的太快,言语冷漠气的祝瑾修吐血晕厥也是众人亲眼所见,瞧着被拖走的祝家母子,众人忍不住唏嘘。 这陆家三郎,可当真是翻脸无情。 司桁瞧着捂嘴笑的开心的小姑娘,眼底也是划过抹笑意。 “人已擒了,本督就不多叨扰王爷了。” 他伸手轻拍了下温卿的脑袋:“走了。” 黑甲卫护着,司桁领着祝温卿一行如无人之境朝外走去,路上没有一个人敢拦,待到铖王妃和顾鹤莲也一并被他带走,文信侯夫人她们也跟着离开,而那些看足了热闹只觉自己将一年的大瓜都吃撑了的赴宴宾客,也都是极有眼色地纷纷跟在后面疾步出去。 铖王府院中转瞬就只剩下铖陆家祖孙和铖王府的人,看着满地血腥,铖王怒不可遏。 司桁这个疯狗!! 他就是个疯狗!!! 第64章青梅竹马?我呸! 铖王府的春日宴出了事,黑甲卫闯入其中惊动了不少人,外间各种打量的人不少,而等到原本赴宴的一行人出去时,就发现铖王府的大门塌了半边,那门头挂着的烫金王府匾额也是摇摇欲坠。 众人沉默了瞬,这就是所谓的“先礼后兵”? 这礼可真重,再慢一点铖王府都得塌了。 见黑甲卫聚集在门前,司桁领着祝温卿站在那里,众人不敢越过他们,只分散在门前站着等他们离开。 温卿看着里头陆陆续续出来的人朝着司桁低声道:“阿兄,你等我一下。” 她抬脚朝着门前那边走去,停在了文信侯夫人她们身前,郑重其事地朝着几人行了个大礼。 “今日之事多谢几位夫人仗义执言,否则方才王府之中我与姨母必定被困,诸位恩情温卿谨记,将来若有机会必定报答。” 文信侯夫人满是怜惜地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我与你姨母相交多年,按理你也该叫我一声君姨,往日不知你处境未曾帮你,以后若遇到麻烦尽管来找我。” 文信侯夫人的闺名叫做汪虞君,夫家姓周。 温卿看了铖王妃一眼。 铖王妃脸色微白闻言却露出笑:“你君姨与我一样,你不必跟她客气。” 文信侯夫人瞪了好友一眼:“尽会教坏小姑娘。” 她朝着温卿时神色温柔,“好孩子,以前再多不好都过去了,往后离开了祝家好好生活,不必为外人所扰,万事有你姨母与我。” 温卿眼圈微热:“谢谢君姨。” 傅老夫人依旧如先前一样,脸上并无太多和蔼之色,连说出的话都是硬梆梆的。 “你父亲母亲都是极好的,荣太傅亦是,我傅家以前受过荣家恩情,往后若是有人敢以势欺你,便让人带话到傅家,老身虽帮不了你多少,却能让阿兄弹劾那些持身不正、仗势欺人的人。”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都是头皮一紧。 御史台的折子,曹公的嘴,那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逮谁都能剐下一层皮来。 傅老夫人不善言辞,却竭力温和:“祝家之事与你无关,他们无耻你不必理会,祝鸿所为自有朝廷法度,你不必拿着旁人的错处苛责你自己。” 一旁的钱绮月闻言忍不住附和说道:“傅老夫人说的不错,那祝家一大家子不做人,你跟他们撇清干系就对了,你先前说的那些你爷娘留下的东西,可千万要跟她们划分清楚,别被那些个不要脸皮的占了便宜去,还有那个陆家三郎。” 她说起来就满脸的一言难尽:“我早前就瞧不上你总是委屈自个儿,放低了姿态百般讨好他,你今日这样子就对了,咱们女子得自重,省得一些人眼高于顶,还真以为自己像是外头吹捧的那样天上有地下无……” “阿月!” 钱夫人瞧见后方跟出来的陆家祖孙,连忙拍了下身旁的小女儿:“别胡说。” 钱绮月哼了声:“我哪有胡说,往日京中谁不嘲笑,她祝温卿明明是国公府贵女,却为着一纸婚约自降身份百般讨好陆执年,阿娘你是没瞧见她过往那模样,就差恨不得将自己当成下人,把陆执年供在神龛上每日一拜。” 陆执年脸色顿沉,那神龛上摆着的都是死人,这钱家女娘是故意咒他:“钱娘子慎言,我与温卿是自小青梅竹马的情谊……” “是扔了青梅的竹马?还是险些害死人的情谊?你可别拿着这些话出来笑死个人了。” 钱绮月可不惯着他,闻言直接就翻了个白眼。 “你跟祝温卿订亲这么多年,她为着你是个什么名声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外头多少人嘲讽她热脸贴你们陆家冷屁股,说她自甘轻贱痴缠你陆家三郎。” “你明知道外间怎么说她,你可曾有替她分辨过半句?你连一点儿回应都欠奉,更不说在人前庇护她了,你只会摆着那副世家公子高高在上的姿态,理所当然享受着她对你的好。” “青梅竹马,呵!” 她就差一句我呸冒出来。 钱绮月容貌本就艳丽,不似温卿乖巧,反而面容张扬。 她一双丹凤眼轻挑时满是不屑冷笑:“祝温卿,你可得擦亮了眼睛,这种没良心的男人,要人命的。” 本是一句嘲讽戏言,祝温卿听了却是沉默。 陆执年他们后来可不就是要了她的命。 “你放肆!” 陆老夫人眼见着这钱家小女娘贬低自家嫡孙,脸上黑沉的都能滴出水来,她厉喝一声就斥道: “你一个未出嫁的女娘,张嘴闭嘴议论别家儿郎,我陆、荣两家的联姻与你有何关系?钱夫人,这就是你们府中女娘的教养?!” "我家教养可比不上你们陆家,尽出伪君子。“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