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不在京都,据说某村落有贵妃娘娘的下落,他昨日便出城确认去了。” 秦州年眸光一闪,手边的杯子猛然砸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 于逢重重跪下,不敢言语。 秦州年眸光微闪,心中突然涌现一股不安。 他吩咐道:“让人快马加鞭追上他,告诉他,不必查贵妃下落,顺着这个消息查下去,看看到底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于逢领命而去。 秦州年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眼中闪过冷意。 宋南安无故失踪定有蹊跷,只是不知道这背后操纵之人究竟是何居心。 乾清宫的殿内寂静一片,秦州年想着,突然冷嗤一声。 “无论为何,既然你回来了,朕便不会放手了。” 他低声自语了一句,随即朝某处开口:“仔细盯着瑶华宫,不容有失。” 烛火的阴影里,隐隐传出一声厚重的应声,随即又悄无声息。 秦州年站起身子,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外面的天空,眼神深邃莫测。 宋南安,朕倒想看看,这一次,你如何再从朕的手中逃脱! …… 夜色笼罩,一轮圆月高悬于天,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为整个京城披上一层银白色的薄纱,仿佛蒙了一层薄雾般,朦胧而迷离。 宋南安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已经在床榻上躺了两个时辰,可脑海中仍旧是一片混乱,怎么也理不顺思绪。 宋南安想起了当初与秦州年的初次相遇。 那日,她在宋府绣花,突见自己的父亲神色恭谨的陪着一个年轻男人进来。 她一抬眸,便看见他平淡无波的眼神,而看向自己父亲的目光,隐有一丝忌惮。 从那时候,宋南安就发现他对宋家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无谓。 可没想到,仅仅半月,宋家便收到了命她入宫为妃的消息。 再之后,便是荣宠无双,她也渐渐放下了对秦州年的戒备,交于真心。 可直到死前,她才知道,所有的爱意全是假象,他的目的,只有利用。 就在她回忆过往时,窗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宋南安猛然坐起身来。 第26章 宋南安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动静。 万籁俱寂,就连宫人的脚步声都无,就像刚才她听到的那声轻响是她的错觉。 宋南安翻身下床,赤着脚走到窗边,慢慢推开了窗户。 月光如水,洒落一地冰冷。 可窗边冰冷的宫墙边,却站着一抹几乎隐没夜色的身影,他脸上的睚眦面具在黑夜中更显可怖。 宋南安抿了抿唇,轻声道:“二爷,你明明可以走正门的。” 那人藏在面具后的眼闪过一丝异色,他单手撑着床沿,直接翻身进了屋子。 他笑:“意欢,我说过,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宋南安关上窗户,听到他这句话,转头看他,好半天才开口。 “你的名字?玄明,还是秦时野?又或者是睚眦、二爷?” 下一刻,她因为夜风而冰冷的手腕被轻轻攥住,她被迫看向那人那双含情眼。 “秦时野,意欢,你曾经就是这么叫我的。” 宋南安如同被烫到一般抽回手,她急急别开眼。 “好,秦时野,宫中戒备森严,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 秦时野低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 “今日你宫中无人传递消息出去,我担心你出事,他是不是发现了?” 宋南安沉默良久,才开口:“是我主动想办法让他知道的。” 话落,房间里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时野带着隐忍的声音响起:“你还是没办法放下他。” “不是,”宋南安当即反驳,“我只是不愿意背上造反的名义,宋家忠君的名义,不能断送在我手里。” 秦时野的黑眸陡然沉寂一片。 他站起身,冷冷吐出一句话:“是,秦州年才是天下正统,而我,不过是逆臣贼子,意欢,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他。” 宋南安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沉,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她淡声道:“并非如此,你可以觉得不公,更可以跟他一决高下,可我不能将整个宋家拉入这潭浑水中。” 秦时野看着她,只觉得身体一寸寸冷下去。 半晌,他轻笑一声,带着万千无奈与挥不去的颓丧。 “意欢,你说你不爱他,原来是哄我的。” 他抬脚往门边走,声音前所未有的冷淡:“你说的没错,宋家确实不能陷入这潭浑水,是我考虑不周。” 门被猛地拉开,又被毫不犹豫的关上。 两声响动,都让宋南安心底一颤。 她按着胸口,狠狠咬住下唇。 秦时野,对不起,我不能对不起宋家。 瑶华宫的院子里。 八个下人排成一排跪在秦时野面前,眼里皆是带着无尽的忠心与真诚。 秦时野负手而立,淡道:“日后我便不来了,你们……保护好她。” “是,二爷。” 秦时野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他正要离开,却听身后有了动静。 宋南安的房门突然打开,她披着靛青色外袍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秦时野心脏突的一跳,逼着自己挪开了视线。 宋南安慢慢走到他面前,正要开口。 门外却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陛下驾到。” 第27章 秦州年在乾清宫无法入眠,索性起身往瑶华宫来了。 刚进门,就见宋南安站在廊下,披着一件外袍,月光照亮她的乌发,显得温柔至极。 秦州年停下了脚步,身为九五之尊,他从来这般踌躇不前的时候。 因为他的心乱,所以他没有察觉到宋南安眼中极力掩饰的惊惶不安。 片刻后,秦州年还是走上前去,他语气有些生硬:“怎么站在门外?” “有些睡不着。” 两人的对话平平,但谁都知道,再也找不到之前的感觉了。 这也是秦州年第一个不舒服的地方,宋南安回来了,但却不再是之前那个人了。 也是在这一刻,秦州年才真正开始反思,他对宋南安的利用,真的只有利用吗? 秦州年缓步走到她面前,道:“进去歇着吧。” 宋南安抬眸看他:“陛下要歇在这里?” “是又如何?”秦州年冷下神色,“不管你是宋南安还是波斯公主,侍寝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宋南安指甲掐进掌心,她勾唇一笑,眼里却没有任何喜悦的意思。 “陛下说的对,毕竟这世上的女人,不管是谁对陛下来说,都唾手可得。” 秦州年没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率先走进殿内。 如今已经是凌晨时分,可秦州年坐在屋内,对于逢吩咐道:“出去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是,陛下。” 宋南安听了他的话,不由脚步一顿,心脏顿时沉了下去。 从前,秦州年不喜床笫之事被人听去,也是这般遣开宫人的。 看着她脸上逐渐浮起红晕,又慢慢苍白,秦州年心里的不舒服倒是散了一点。 他轻咳一声,沉声道:“过来。” 宋南安慢慢挪过去,却见他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坐下,今夜朕于你对弈一局,若你赢了朕,欺君之罪,朕便按下不提。” 宋南安眼前一亮,道:“陛下此话当真?” “一言九鼎。” 宋南安不动声色的朝床后的阴影里看去,那里已然没有人影。 她打开棋盒,拈起黑子。 “那臣妾就不客气了。” 秦州年看着她眼中的志在必得,白子在手中转动一圈,才慢慢落了下去。 窗户紧闭,唯有两道对坐的人影被烛光映衬其上,闪动不休。 整整一个时辰,宋南安下的越来越吃力,反观秦州年,却有些气定神闲的意思。 宋南安心中蔓延绝望,原来秦州年往日的每次对弈,都没有全力以赴。 亏她还以为自己与秦州年的棋艺不分伯仲。 宋南安唇色微微发白,她咬了咬舌尖,让晕晕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