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林记恨她母亲送走了楚含烟,所以才会在刚封太子时就迫不及待地出手对付容家。 好在现下她已经把楚含烟接回来了。 当下,若她主动与顾寒林和离,把太子妃的位置还给楚含烟,容家或许就能躲过一劫了吧? “圣旨到!”内侍尖利的嗓音打断了容语烟的思绪。 她连忙出门,刚赶到大厅就见内侍上前急切道:“夫人,太子殿下伤重,请您速速前去侍疾!” 容语烟接过圣旨,正要让碧桃去备车,耳畔就传来了楚含烟柔柔的声音。 “侍疾十分辛苦,左右寒林哥哥不喜姐姐近身,姐姐还是留在家里歇息吧。” 容语烟身形一顿,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 但想着昨日顾寒林浑身是血被人抬进房里的景象,终究还是不放心,便转身上了另一辆马车。 从顾府到皇宫的路途不算远,容语烟却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 东宫,太子寝殿。 容语烟和楚含烟齐齐跨入殿内,还未看清幔帐后的情形,楚含烟就已扑了过去。 “寒林哥哥!” 接着,就见她拉过顾寒林的手,贴在脸侧:“寒林哥哥,你快点好起来,烟儿很担心你……” 而顾寒林任由她拉着手,全然没有放开的意思。 见状,容语烟不由得脚步一顿。 此情此景下,她再过去也是多余。 容语烟垂下眸,不愿再看,提起裙裾转身离去了。 刚刚走出东宫,来时的晴空万里忽然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一声惊雷过后,骤雨倾盆而下。 像极了前世容语烟跪求顾寒林那日。 容语烟单薄的衣衫瞬间被打湿。 她恍若不知,失魂落魄地往前走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回到顾府时,天已经暗透了。 容语烟靠在窗前的小桌旁,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 前世,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最后的结果都是惹怒顾深。 他和楚含烟两情相悦,自己就像插在他们中间的笑话。 哪怕不愿,但她必须承认,放手——是保全容家人唯一的出路…… 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夜。 翌日清晨。 容语烟吐出口气,拿出纸笔,写下了和离书。 刚写好,就听下人来报顾寒林已经醒了,召她入宫。 “好,我马上进宫。” 容语烟的声音平静,贴着和离书的胸口却好似在隐隐发烫,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和顾寒林走到了终局。 马车“哒哒哒”地一路朝皇宫而去。 容语烟慢慢迈入东宫寝殿,就见顾寒林正靠在床头,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她走近欠身:“太子殿下安好。” 顾寒林听着这句尊称,端着药碗的手一僵。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容语烟缓缓跪下,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举过头顶—— “臣女容语烟,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今日自请和离,还望准许!” 第五章 顾寒林看着呈到眼前的和离书,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偌大的东宫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容语烟举着和离书的手纹丝不动,心中却掠过一丝疑惑。 以顾寒林对楚含烟的感情深厚,不是应该立马答应下来的吗? 难道是自己看起来不够诚心? 容语烟又稍稍提高了点声音:“殿下,臣女是为了您好——” 话未说完,却听“咚”的一声,顾寒林重重把药碗放回了矮桌上。 “此事以后再议。” 容语烟抬眼看去,见顾寒林脸上如同覆着一层寒霜,一时间有点讶异。 但顾寒林已经闭上眼睛,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容语烟只好告退。 …… 马车慢慢驶出宫门,容语烟撑住额角,靠在车壁上,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如今,她是真的猜不透顾寒林在想什么了……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在顾府门前停下。 容语烟拉开车帘,心不在焉地走下马车。 脚刚触地,便踩到一块滑石。 “啊——”容语烟惊呼出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一侧倒去。 这时,一道身影从旁掠出,扶住了她堪堪摔倒的身体。 耳畔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男声:“知知,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粗心大意?” 闻声抬头,容语烟看着眼前一身戎装的谢景辞,止不住惊喜。 “景辞?你何时回来的?” 谢景辞自幼同她一起长大,三年前去了边疆,如果她没记错,这次回京论功行赏,他会被封为大将军! “刚回不久。” 谢景辞扶着容语烟站稳,见她墨发上的珠花滑出来了一点,便伸手替她簪正。 容语烟自小把他当哥哥,也没觉得这个动作有何不妥。 她微微一笑,正打算道谢,身后却传来一句:“容姐姐,你和谢二公子不愧是青梅竹马,感情当真是好。” 容语烟回头,就见到并肩而立的顾寒林和楚含烟。 此刻,顾寒林眼底是无尽的严寒。 印象中,容语烟从未这么对自己笑过。 楚含烟斜觑了一眼顾寒林铁青的脸色,唇角勾起了一抹冷意。 “谢将军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该不是刚回京便来找容姐姐了吧?只是容姐姐到底是有夫之妇,你们还是避避嫌。” 容语烟眉头一蹙,刚要反驳,就见顾寒林忽然上前,不由分说拉着她回府,还径直把她拉入卧房。 此刻,容语烟也终于回过神来,不满挣扎:“你弄痛我了,放手!” 顾寒林凝着她眼中的不耐,怒火忽然高涨! 他不但不放人,还一把将她压倒在塌,掐着她的下巴,迫她只能看着他,带着难以掩饰的愠怒质问—— “你急着与我和离,究竟是为了我好,还是想和谢景辞双宿双飞?” 第六章 容语烟只觉得顾寒林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有如铁铸一般。 她奋力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顾寒林见她一个劲地躲开自己的手,心口一股躁郁倏地燃了起来。 他抓起容语烟的双手禁锢在头顶,右手猛地扯开她的衣襟,不管不顾地吻上了她细白的脖子。 容语烟僵了一瞬,随即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却怎么也挣不开。 热泪汹涌而出,容语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顾寒林,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人?” 一滴热泪从眼睫上滚下,落在顾寒林的指尖上。 顾寒林一怔,随即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不由得收回了手。 他垂眸看了眼哀泣的容语烟,又飞速移开了视线。 “抱歉。”顾寒林站起身,脸上闪过一丝克制。 见容语烟双臂紧抱、一副生怕他再靠近的样子,顾寒林只觉胸口堵得不行。 “谢景辞就那么好?” 闻言,容语烟舌尖瞬间化开一抹苦涩。 明明是顾寒林心有所属,她放手成全,却反被他连声质问,甚至被怀疑和其他男人有染! 她垂睫掩下眼底思绪,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我们之间的事,跟景辞无关。只是你我不合适……” 顾寒林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