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告诉他,“你误会了,我知道你在跟着我,我没有要躲的意思,只是那些画是怀仪的遗物,我搜集起来卖了出去,我不想她的东西被掩埋,仅此而已。” “那里有个女人。” “那是来修复画作的人。” 这套说辞很自然,一点撒谎的心虚都没有,秦津洲反而多了很多伤感,由衷劝着成砚,“两年了,该忘就要忘掉的,你这么下去,心痛的只会是自己的家人。” 成砚没有再追究下去,就好像是信了秦津洲的话似的,“我知道了。” 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秦津洲只能叹气,身后的卧室门关着,如果她不主动打开,谁也进不去,秦津洲更不忍打扰她,更不敢告诉她,因为自己,成砚就要追来了。 可这些年换了很多地方,她累了,不想再躲了,也没必要再躲下去了。 没有告诉任何人,成砚一个人过去,身上没有带药,是抱着死在这里的心来的,不管是不是怀仪,他也要亲眼看见。 得知他过去了,蒋成忙通知了那边的人去接成砚。 成砚没有立刻闯进那间公寓,他住在了对面,像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每日都在祈祷可以透过那块玻璃找寻到怀仪存在的痕迹,他没有了自尊,更别提傲气。 所有的不过是那一点思念,靠着思念存活至今。 可对面的窗帘一次也没有打开过,像是不欢迎他这个外来者的目光,他没有着急,反而日复一日,很有耐心地等待着,这种等待像是在养花,每日浇花施肥晒太阳,等得无非是花开的那一瞬。 为了那个瞬间,他愿意等待。 可秦津洲不愿意了。 他特意找到成砚,像是被他的毅力折服了,倍感无奈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扇窗户,“你这么等下去有意思吗?” “那也总比连等都没得等好。”他找了一年,不在乎再等十年八年,只要里面的人肯见他一面。 秦津洲眉头紧皱着,像是撑不住,溃败了,“你真的想要见到怀仪吗?” 他问得很真诚,又像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似的。 “想吗?”成砚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知道自己是贪婪的,没见到之前只想见一面,可见到了就想得到了,这就是他,“总之我不可能不想见她,所以真的是她对吗?” “如果真的想,明天黄昏到这个地方来。”秦津洲留下一个地址,郑重其事,“但要做好心理准备,还有,看到了也不要去贸然打扰。” 第128章别说 成砚没有准时到达。 他下午两点就在那里等着了,这里仿佛是一个广场,有白鸽,有街头艺术表演,还有几个青少年在玩滑板,各个金发碧眼,与背景浪漫气息浓重的建筑很相称。 等到午后,便有人在弹吉他唱英文歌,周围围了不少人在喝彩。 成砚在国外待得最长的时间便是外派那两年,但那时很忙,很少走出来,也是那两年,成了他毕生的亏欠,那是他最想倒退回去的时光,如果重来,他不会那样对怀仪。 没有伤害她,后来的误解也是不存在的。 这一等是漫长的,成砚像是将自己的一生都搭了进去,只为等一个虚无缥缈的结局。 黄昏来了。 夕阳在落,橘黄色的光渲染了整个广场,白鸽身上像是染上了漂亮的金色,正在展翅高飞,这里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了,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等到怀仪。 只确定他会在这里等到所有人散去。 可状况远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糟糕。 黄昏时怀仪真的来了。 是一个活生生的,不是他们口中那个在江河里泡到面无全非无法确认的怀仪,而是一个纯净朴素的怀仪,她穿了一件风衣,像是特别畏寒,跟这里所有人一样,来了便找了空地坐下。 她将自己的画架拿了出来,架上一副空白的画框,什么都准备好了,正在等待第一个顾客,如果没有人来,她就自己动笔,想画什么画什么,不受束缚。 周围是飘扬的乐器声,孩子的笑声,还有风。 那风是舒爽的。 不像兴州江边的风,那么冷那么刺骨,让人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相反在这里,怀仪可以活得很好,只有在这儿,她才是她自己,不会因为亡人伤心,更不会被家里那些事困扰。 想必这便是秦津洲不想成砚过来打扰的原因。 可他没办法视而不见,这是活生生的怀仪,她会对周边张望的孩子一个漂亮的笑脸,也会时不时抬眸观望这里,像是要将这一幕记录在画笔之下。 这个时间的光线并不好,可广场上很明亮,她来这里也不只是为了画画,一个人的时间久了,总是会控制不住想走出来,找寻自己还活着的证据。 别说是成砚,这两年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死了。 她专心在画笔下,并不知道攒动的人潮里,正有个人一动不动看着他,他起身,脚下很僵硬,可还是在朝着怀仪走来,直到一对白人情侣抢先走到了怀仪面前。 他们似乎想跟怀仪交流些什么,听了他们的话,怀仪点点头,却没开口,而是拿起了一直放在旁的卡片找出一张给对方看,接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手势又摇头。 好像是在说,自己不会说话。 对方坐了下来,怀仪更换画纸,目光聚焦在他们脸上,依旧沉默,可人群里,成砚却抬不起脚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可怀仪真的没有作声。 她手边的卡片代替了声音跟路人交流,她失去了父母姐姐,失去了爱人,最后连自己的声音都失去了,又因为他,这两年只能躲躲藏藏,过见不得光的日子,就连出来的时间都要掐在一天之内的最后一抹光。 这些是拜谁所赐? 是他自己。 他都干了什么? 周围的笑声还在继续,吉他弦被拨动着,掌声雷动,白鸽从头顶飞过,这对所有人都是平凡的一个黄昏,可对成砚来说,他再也没资格去见怀仪了。 人来人往,只有他泪流满面。 看成砚的样子便猜到他什么都看到了,秦津洲极有耐心地解释着,“怀仪一醒来就失声了,出车祸的时候玻璃碎片伤了喉咙,医生说是再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