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宁收拾好床铺后便起了床,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她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 眼看着快到中午,她才走去厨房做了几道饭菜,装在保温盒里带去了裴氏集团。 集团内,到了他办公室岑宁才知道知傅砚临在开会。 她不想打扰他,便打算坐在总裁办外面等他回来。 只是刚坐下没多久,岑宁便看见一只细长的手臂伸在自己眼前,递来一杯水,“岑小姐,请喝水。” 她抬眸,看见一个五官娇小,眼神无辜,浑身一股弱柳扶风气质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明明没见过面,但岑宁就是那么肯定:“你是……夏惜?” “是我,岑小姐。” 岑宁盯着她,忽然又问:“你昨天没事吧?” 夏惜低着头,一副害怕的神情:“我没事,昨天只是去散散心而已,没想到裴总会派李总助去找我,对不起岑小姐,我没有想要打扰你们订婚。” 岑宁愣了愣,刚要说话,身后又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傅砚临开完会回来,就看见夏惜卑卑怯怯的站在岑宁面前,他心头一紧,立刻走过去,将夏惜护在身后,厉声对岑宁道:“你来干什么?” 这样下意识保护夏惜的姿态,让岑宁瞬间僵住。 几秒后,她才从身后的袋子里拿出保温盒,静静道:“我做了点吃的,给你来送过来。” 傅砚临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那保温盒。 但岑宁没再看他,留下保温盒后,便转身离开。 走出裴氏集团大门,她的脸色已经苍白,胃部更是隐隐传来一阵疼痛。 得抑郁症这几年,身体总是各种并发症来回折磨她,但岑宁都已经习惯了。 可最让她心痛的,是傅砚临刚才的态度。 想着想着,她忽然开始猛烈的咳嗽,岑宁赶紧拿手捂住嘴。 这时,一只手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臂。 岑宁回头,看到傅砚临跟了出来,他呼吸有些急促,显然跑得有些急,“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听了一些风言风语,闹出误会,在公司闹大不好看。” 岑宁心中苦笑。 傅砚临啊,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下意识的动作分明是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半晌,她只问了一个问题:“傅砚临,你还爱我吗?” 傅砚临一怔,低眸回答:“爱。” 明明听到了想听的回答,岑宁心里的涩意却没有半分消减,她挤出一抹笑,“那就好,回去上班吧。” 见岑宁不像生气的样子,傅砚临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回了公司。 而身后,岑宁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摊开方才捂嘴的手。 展开一看,上面有着零星的鲜红血迹。 ======第三章====== 18岁的时候,岑宁和傅砚临为了同考哪一所大学,曾起过争执。 岑宁吵不过,又想让他听自己的,便抱着他的脖子耍赖,不停的问他。 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不爱我? 即便那时两人正在为了考大学的事吵架,可傅砚临还是会在她每一次耍赖问他的时候,不厌其烦且坚定的回答。 我爱你,阿愫。 18岁的傅砚临,在爱她这件事上,从没有犹豫过一秒。 可刚才的傅砚临,分明犹豫了,最可怕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岑宁再也没去过傅砚临的公司,她刻意回避着有关夏惜的一切。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没两天,夏惜居然自己找上了她。 咖啡厅内,两人对坐,夏惜看着她,跟她摊牌。 “岑小姐,我还爱裴总。” 岑宁当然看的出来,没有回答。 夏惜又道:“但我不会破坏你们的,我只想默默守护在他的身边,岑小姐,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岑宁觉得好笑。 她不是没听过夏惜有多爱傅砚临。 傅砚临那群兄弟,早把夏惜的事迹当笑话一样传给她听过。 这两年年,她无欲无求无名无分的跟在傅砚临身边,像秘书像跟班像佣人,也像情人。 不论受了多少嘲讽也不退缩,最后在某次酒局为了给傅砚临挡酒,喝了十几杯白酒,当晚就进了急救室。 傅砚临被她感动,才终于答应了她。 岑宁紧了紧手,心里却有一抹刺痛。 不得不承认,她嫉妒夏惜,嫉妒她在自己离开的这两年里,无孔不入的侵入傅砚临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像言情小说里拆散男女主的恶毒女配,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直到指甲嵌入掌心的刺痛感传来,岑宁终于回过神。 “不好。” “抱歉,爱情是自私的,我接受不了第三人的存在。” 岑宁索性扮恶毒女配到底,拒绝完后,转身离开咖啡厅。 她没看到,在自己离开后,夏惜卑怯的眼神渐渐转成了阴鸷。 第二天是周末,傅砚临难得在家休息,没有去公司。 想到自从那天在公司之后,他跟岑宁之间总还是有些别扭,便让助理定了两张电影票。 给助理打完电话,他起身往卧室走去,刚推开卧室的门。 就看见岑宁正慌张的往垃圾桶扔东西,傅砚临眯了眯眼,“你在干什么?” 岑宁下意识将手藏到身后,“没什么……” 傅砚临自然不信,强硬的拽住她的手,却看见了一团带血的纸巾。 “你怎么了?” 岑宁不自然的抽回手,下意识将咳血的事情隐瞒,“流鼻血而已,应该是上火,没多大事……” 傅砚临脸色铁青的看着她,“什么叫没多大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他带着责怪的眼神,岑宁忽然觉得鼻尖一酸,仿佛那个曾经的傅砚临回来了。 下一秒,傅砚临就已经拽着岑宁便往外走,“跟我去医院检查。” 静安医院,岑宁在傅砚临的陪伴下做了一大堆检查。 等结果的时候,两人安静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傅砚临揽着岑宁的肩,岑宁亦依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此温情的时刻,让她觉得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半晌,傅砚临叹了口气:“以后有事,不能瞒着我。” 岑宁听话的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她去洗手间上厕所,接到了夏惜的电话。 “岑小姐,我是夏惜,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 岑宁直觉不对,立马道:“你怎么了?” “为了成全你们,我选择割腕自杀,帮我和傅砚临,说句再见……” 岑宁立刻愣住,对着电话喊道:“夏惜?夏惜?” 那头再没有了声音,岑宁脚步凌乱的跑出洗手间,抓住傅砚临的衣角:“夏惜,夏惜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割腕了。” 她几乎是瞬间感觉到傅砚临的身体僵住了。 他骤然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下一秒,护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对着他们大喊:“岑宁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傅砚临仿佛没听到一般,甩开岑宁的手,脚步慌乱的跑了出去。 岑宁怔在原地,看着他飞速离开的背影,脸色更加苍白。 但她告诉自己—— 夏惜是自杀,自杀当然比陪她等报告重要。 不是夏惜比她重要,不是。 她缓缓走过去从护士手中取走检查报告。 打开后,岑宁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毫无血色。 偌大的两个字如一道定身咒将她钉在原地。 胃癌。 ======第四章====== 等岑宁从自己检查的医院走到夏惜被送进的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好在夏惜割的不深,傅砚临又去的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岑宁在护士站问到了病房,一步步走过去。 病房里,夏惜小小的脸苍白无比,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大而无辜的眼睛看着傅砚临,泫然若泣。 傅砚临声音极厉,可若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颤抖,“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想不开?” 夏惜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不想影响你们的感情,可是……” 她伸手紧紧抱住傅砚临的腰,“我真的好喜欢你,看着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阿砚,你让我死吧。” 傅砚临紧蹙的眉不知何时松了开来,眉间的紧张化为无奈,从始到终没有推开她。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的心疼溢于言表,“别说胡话,我不会让你死。” 岑宁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两人,拿着检查报告的手攥的青白。 明明她才是傅砚临真正的未婚妻,此刻却无奈的发觉自己没有任何走进去打断他们两人的立场。 谁有立场责怪一个为了心爱之人甘愿牺牲生命的女孩。 在夏惜委曲求全的衬托之下,她的任何举动都显得不合时宜。 岑宁松开了手,将手里的检查报告塞进包里,默默地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