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她更紧地抱住了秦樾,心脏被理智和愧疚割裂成了两边,交锋激烈到她心力交瘁,她只能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禁军很快搜查完了宴厅,不管是幸存的宫人还是官宦都被送出了宴厅外头,最后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皇上,出去吧,这里不安全。” 薛京一副禁军打扮走了过来,说话间屋顶还有烧焦的木头掉落,“砰”的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秦樾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容裳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襟,秦樾安抚地垂眼看她:“我们不出去,我记得这里有间小室,让他们清理出来,我们去那里待一待。” 容裳这才重新低下头。 秦樾说的小室是供给宾客酒醉更衣用的,里头备着矮榻和热水,大约是因为地方隔地略有些远,火势还没来得及蔓延,那小室只有外墙被熏黑了一些,里头仍旧干干净净的。 他将容裳放在软塌上,脱了她的鞋袜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腕,确定没有扭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只是上林苑留下的疤还在,厚厚一层结在容裳脚底,他抬手摩挲着,迟迟没有起身。 容裳拉开他的手,她知道秦樾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提起上林苑秦樾一定会失态,可她不得不提,唯有如此才能动摇他的心神,让他不至于短时间内看透一切。 她十分卑劣的利用了秦樾对她的用心。 “你身上好多血,让太医来看看。” 她不敢直视秦樾,只好将目光投向薛京,对方会意很快退出去寻了太医,可等人走了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人不该在这里。 “薛京怎么会在龙船上?” “他来给我送些东西。” 说着他十分失望地叹了一声,他还以为今天晚上可以顺理成章地为秦家翻案,没想到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打断了。 可与其说是大火,这更像是一场精心谋划的刺杀。 他抬手摁了摁小腹,那刺客起初似乎并没有杀意,可后来浓烟渐起,对方就凶悍了起来,招招致命,好在薛京一直跟着他,两人联手才拦住那刺客,只是他心里还惦记着找容裳,所以哪怕是占了上风也没有赶尽杀绝,由着对方逃走了。 此时冷静下来才心生困惑,谁要杀他呢?王荀两家吗? 连弑君的事都敢做,他真是小瞧他们了。 太医匆匆进来,瞧见秦樾一身狼狈吓得变了脸,连忙来给他诊脉,却被秦樾一抬下巴撵到了容裳身边去。 “她手上有伤,先给她看看。” 容裳一愣,她没想到自己手上被花盆划的那几下竟然被秦樾看见了,可那伤实在是不值一提:“还是先给皇上看看,他……” 她看向秦樾,却见他跟着薛京走到了一旁,压低的说话声隐约飘过来:“这是臣刚才在刺客身上发现的。” 他伸手递了什么东西过来,容裳瞥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是那枚玉叶子! 第274章是我谋划的 秦樾接过那枚玉叶子仔细查看,隐约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正拧眉沉思,容裳就闷哼了一声,他顿时顾不得那东西,连忙走了过去:“怎么了?” 太医正在给容裳处理手上的伤口,被容裳那忽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手一抖,瞬间摁出了血:“是,是臣不小心弄疼了秦姑娘……” 秦樾看了看容裳掌心的血口子,黑着脸把太医撵走了,自己亲自动手给容裳上药。 容裳却把手抽了回去:“先让太医看看你的伤。” 秦樾不甚在意,他的伤不妨事,当务之急还是想起来玉叶子的出处,他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让太医看看吧,不然我不放心。” 容裳又开口,她抬眼直直地看过来,目光让人无法拒绝,秦樾只得点了点头:“那就先看看吧。” 容裳替他宽衣解带,她本意只是想借这件事拖住秦樾,让他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那枚玉叶子上,却不防备衣裳一脱,就看见秦樾上半身被血染遍了,几乎各处要害都有伤,简直触目惊心。 她指尖猛地一颤。 秦樾虽然也跟着家学上了几年骑射课,可毕竟不是正经的习武之人,拳脚功夫比不了秦家的那些武侍家奴。 谢鸣下手太狠了。 可就算这样,他都没想着要先处理一下伤口,满心满眼都是找她。 她心口堵得厉害,好一会儿才催着太医来上药,秦樾握了握她的指尖:“只是看着吓人,伤口不深……不信你来给我涂药?” 容裳没能拒绝,心里却很是难堪,秦家留下的伤她来上药,这算什么呢? 她抖着手接过药瓶,小心翼翼地给秦樾上药,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男人胸口,秦樾起初注意力还在伤口上,可不知不觉就转移了,他垂眼看着容裳,见她如此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了他的样子,一时间心口又烫又软,他不自觉抓住了容裳的手,声音哑了下去:“让太医来吧,再这么下去……” 他就要情动了。 他对容裳总是会有用不完的情欲,甚至一度控制不住自己在她身上留下印记,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是他的。 容裳听出了他语气的不对,再次抬眼看过来,她见过无数次秦樾情动的模样,一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股抗拒涌上来却又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 过往种种映入脑海,她抬手环住了秦樾的腰。 “可以的。” 秦樾愣住了,可以的……容裳是终于放下那天晚上的事了吗? 他惊喜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抬手挥退了太医和薛京,垂眼紧紧看着容裳:“你说真的吗?” 容裳没说话,只抱着他的头,将他拉下来轻轻亲吻在他唇上。 这和那天在议政厅的情形完全不一样,秦樾感受到了纵容和鲜明的爱意,他眼睛瞬间红了起来,抱起容裳就压在了床榻上。 “容裳,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容裳没开口,由着他在自己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红痕。 然而秦樾终究不是耽于享乐的人,刺客还没找到,他没办法彻底放松下来,所以这场盛宴虽然期盼已久,他却仍旧克制着浅尝辄止。 他将容裳揽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她的后背,心里满足的厉害,瞧她一眼嘴边的笑意便会加深一份。 容裳却闭上了眼睛,连和他对视都没有底气,只能在心里默默算着时间,天都要亮了,父亲母亲他们应该已经走远了吧,谢州谢鸣应该也已经逃走了吧…… 她做得是不是已经够了?是不是不用继续骗秦樾了? 敲门声忽然响起,宛如一道宣判的钟声打断了她的挣扎,现在就算她想,应该也不能继续欺骗下去了。 秦家虽然沉寂多年,可毕竟是曾经站在大周权力顶端的家族,是不可能那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