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来过,她不想被他认定成坏女人。 捏紧了双拳,她鼓起勇气跟了上去:“望之,我不求你立刻相信我的无辜,但至少希望你站在公正的立场,给我一丝信任。” 然而江望之沉默不语,脚步也没有停下。 直至到了剧团,他都没回过头。 看着他冷决的背影,许听月压下心头的委屈去了后台。 换好衣服后,正想去换舞鞋,却见小杰蹲在鞋柜前不知道干什么。 见她来了,又兔子似的窜走了。 碍于刚才小杰的行径,她起了疑心,拿起舞鞋准备检查,却听队长扯着嗓子催促:“许听月你快点,还有三十秒就上台了!” 闻言,她也无暇顾及,应了声就把脚伸进鞋里。 下一刻,剧痛在脚底炸开,一团血红顷刻浸透洁白的舞鞋!第4章 许听月痛的倒吸口凉气,脱下鞋,几片带血的碎玻璃渣掉了出来。 “许听月,你干什么呢!” 听见队长愠怒的呼唤,她咬咬牙,找了双不合脚的舞鞋穿上后勉强上了台。 聚光灯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她冷汗津津,也无暇去看台下江望之坐在哪儿。 漫长的十分钟过后,压轴的《红色娘子军》舞蹈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 回到后台,许听月踉跄坐下,脱下舞鞋,整个脚底的血都快干涸了。 她白着脸,轻轻擦掉血,又气又觉荒谬。 小杰才四岁,就被沈秀梅教成这样…… 忽然,一道稚嫩的笑传来。 抬起头,正见小杰躲在帷幕后,朝她做了个鬼脸:“坏女人,活该!” 她沉下脸,起身一瘸一拐追过去。 一路追到剧团外,正巧看见江望之站在车旁。 小杰窜过去,径直躲到江望之身后。 江望之拧眉,抬头冷淡睨来:“怎么回事?” 下一秒,小杰‘哇’的一声哭嚎,拽紧江望之的裤子:“江伯伯,坏女人要打我,我好害怕……” 话落,江望之骤然绷起脸。 男人的不信任刺的许听月心中委屈更甚:“望之,我只想问问,他为什么往我的舞鞋里放玻璃渣……” 江望之一顿,视线下移,凝着许听月白袜上的血,眉头紧蹙。 不等他在说话,沈秀梅从不远处冲来,抱紧哭泣的小杰,一脸惶恐:“许小姐,小杰还只是个孩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呜呜呜……江伯伯,我只是想保护妈妈……” 母子两的无助模样,赚足了周围人的视线。 许听月本能不安,跛着脚朝江望之走去:“望之——” 谁知,江望之却弯腰抱起小杰,薄唇轻启:“先回去。” 说完,他拉开车门,送沈秀梅母子上了车。 随后他也上了副驾驶。 许听月被无视彻底。 望着远去的车子,她只觉有股寒意从伤口渗进,密密麻麻的疼痛开始蔓延。 周围的议论也此起彼伏—— “不就破了点皮吗,还跟一个孩子计较,要不是她跑到人家烈士家属家里去闹,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报复她?” “就是,还巴巴跑来告状,看看,人家江军长都不带搭理她的!” 一字一句,说的许听月脸色惨白。 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一瘸一拐地朝卫生队走去。 输了一下午的液,直到傍晚,才魂不守舍地从卫生队出来。 走进大院,刚要上台阶,便看见小杰蹲在门口玩。 想着江望之冷漠的脸,许听月刻意停顿下来,可对方却起身朝她扔了几颗石头,嘴里还骂—— “坏女人!” 叫完后立刻转身跑了。 可没跑几步,脚下一滑,‘嘭’的一声,直直朝台阶下摔来,滚落到许听月脚边,鲜血直流,不省人事。 “小杰!”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凄厉的尖叫。 许听月眉心一跳,扭头就看见沈秀梅一脸惊惧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江望之。 没等许听月反应,沈秀梅疯了似的推开她,尖声控诉—— “许听月,你有什么不满就冲我来,小杰才四岁,你怎么下得了手!”第5章 许听月被推倒在地,掌心擦伤,火辣辣的疼。 抬头间,撞上江望之冰凉的眼神,刹那,她脑海一片空白。 上辈子,他提离婚的时候,就是这种冷酷至极的模样。 她顾不上痛,也顾不上别人怎么看,只爬向他,急切辩解:“我根本没动他,是他自己摔……” 男人却不再看她,上前单膝跪下将昏迷的小杰扶在怀里,朝身后的警卫员说了句:“把车开过来。” 许听月更加无措:“望之……” 她攀上他的胳膊,试图寻求安慰,可刚靠近,就被对方攥住手腕。 铁烙般的温度烫的她手心一颤。 四目相对,江望之眸中只剩厌恶:“离远点。” 男人力道毫不留情,许听月踉跄后退,眼睁睁看着他带着沈秀梅和孩子离开。 他又不信她,甚至连话都不肯更她多说。 重来一次,怎么还是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天渐黑。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到十一时,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推开。 沙发上的许听月回过神,忙转头看去,只见江望之面无表情地走进来。 她起身,讨好上前:“……你回来了。” 说着,她想去接他的外套,却被躲开,扑了个空。 心头一凉,不安升腾,接着,就听男人命令。 “你继续留在大院不合适,许司令明天就结束基层视察回来了,你回去陪他吧。” 轻飘飘的话如巨石砸在许听月心头,她慌得上前拦住他,晶莹的泪水在杏眼里打转:“你是要赶我走?” 江望之看着她,绷着的下颚没有一丝松动。 她红着眼靠近,捏住了他的袖口:“望之,我知道我以前很任性,但我真的没伤害小杰,你相信我……” 男人却甩开她,转身朝书房走去。 进房关门,一气呵成。 许听月僵在原地,被他的冷漠刺的浑身发凉。 哪怕是上辈子,江望之再生气,离婚前也没赶她走过…… 难道自己的努力,真的错了? 一夜未眠。 次日天刚亮,许听月就去了爷爷家。 江望之现在在气头上,她不听话只会惹得他更多的厌恶,更何况,自己的确该去看看爷爷。 下午,许司令家。 许听月走到大门,就见到爷爷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两鬓斑白,时不时的咳嗽,震得脸上的老花镜从鼻梁滑落。 警卫员唐烨端来水和药,照顾他吃下。 想起上辈子自己跟男主最后闹的让整个军区看了笑话,爷爷因此被活活气死,许听月愧从心起。 站了很久,她终于鼓气勇气走进家门。 “爷爷。” 她上前轻唤一声。 见她来了,爷爷立刻笑开,惊喜拉着她坐下:“听月,你好久都没来看爷爷了。” 他一边咳嗽,一边关切问:“望之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看着老人的病容,许听月根本不敢挑明自己和江望之的现状。 当初爷爷保媒,他老人家心里是以为自己和江望之两情相悦。 她握住爷爷的手,强扯出个笑:“望之训练忙,他说您一个人在家没人陪,特地让我请几天假回来给您作伴。” 话音刚落,原本出去站岗的唐烨又进来了,敬了个礼道:“司令,有位嫂子说有重要的事儿见您。” “让她进来吧。” 许听月转头看向被领进来的军嫂,却见对方把一个五岁左右的女孩扯到身前,声音拔高:“快,把许阿姨害小杰的事儿好好跟司令爷爷说说!”第6章 许听月暗道不妙,她们难道是上门告状来了? 没等她阻止,女孩便怯生生开口:“昨天我在家门口玩,看见小杰朝阿姨扔石头,然后他跑的时候摔倒了,流了好多血……” 军嫂接过话:“昨天孩子被吓到了,今早才跟我说,我想着江军长误会许小姐,还把她赶出门,立马把孩子带过来解释清楚。” 说着,又歉意看了眼许司令:“怎么说我家男人也是江军长底下的营长,咱们做军嫂的可不能冤枉人……” 越听,许司令的脸色越难看。 当即命令警卫员唐烨:“把江望之给我叫来。” “爷爷!” 许听月想也没想就阻止,满脸难色。 爷爷一向疼爱她,现在知道她受委屈,说不定会冲江望之发难,到时候,他又误会自己告状。 他们夫妻之间的信任恐怕更难维护。 见势头不对,军嫂拉着孩子匆匆离开。 许司令看着许听月慌张的模样,又气又心疼:“你先上楼休息,爷爷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有分寸。” 老人满眼坚决,许听月只能听话。 没一会儿,晴朗的天阴云密布。 她坐在房里,听着远处的闷雷,压抑的心灌满不安。 将近一个小时,她实在坐不住,便下了楼,正好见江望之从爷爷的书房出来。 许听月眸光一亮,却又忐忑起来:“望之……” 看了眼书房门,手紧张地攥在一起:“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江望之睨了她一眼,冷声反问:“难道你不该比我清楚?” 针似的话直刺许听月的心,疼的她脸色一白。 没等她再问些什么,他忽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漠然道:“回去吧。” 顿了顿,又冷冰冰地补充了句:“司令说既然娶了你,就该担起丈夫的责任,好好照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