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薛继中对薛芸只有嫌恶,如今见她一直不开口答应让沈鸢进门,不由恼怒道:“你不答应又如何?可别忘了,你也还未嫁进门去,还算不上真正的睿王妃。只要睿王同意……” “是啊,父亲说得极对,只要睿王认你,谁又拦得住?你与其在这里求我,不如去求睿王。” 薛芸出声冷冷打断薛继中的话。 她的话,不止说给沈鸢听,也是说给大长公主和薛继中听。 看着薛芸毫不动怒的镇定神情,沈鸢心里莫名生起一丝不安,连忙看向薛继中,慌乱的朝他喊道:“姨夫……” 薛继中爱乌及屋,那里舍得让她担心,当即道:“你莫怕,我明日亲自去找睿王,为你说成这门亲事。” 有了这句话,沈鸢仿佛吃了定心丸,瞬间安定下来—— 睿王本就对她有情,若是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又有父亲亲自出面替自己斡旋,她嫁入睿王府指日可待。 只要顺利嫁给睿王,再生下长子,今日在此受的这些屈辱,来日她一定要讨回来! 薛芸瞧着她神情间难掩的得意之色,心里冷冷一笑——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回到青槐阁,一关上门,兰英就拍着巴掌笑起来:“终于出了这口恶气了,小姐,你都不知道,自从发现那两个人私通,这口气憋得我有多难受。” 薛芸问她:“引香丸都处置干净了么?” 引香丸是味辅香,本身无色无味,与其他香料同燃,能将存香时间持续更久,这也就是薛继中身上的栀兰香久久不散的原因。 薛芸对付沈鸢的办法很简单。 先是假装摔倒将她禁足,再将晋睿与薛佑宁互通款曲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进她耳朵里,着急却出不了院子的沈鸢,这个时候定要找外援。 沈鸢的外援,自是她的亲生父亲薛继中。 她让兰英将引香丸偷偷放进青杏院的香炉里,只要薛继中出入青杏院,身上一定会留下味道。 叶氏善妒,薛继中身上的芷兰香再加上她让兰英传出的消息,足以让她信以为真。 她让叶氏去撕沈鸢,狗咬狗,不止让她们反目,还能逼薛继中亲口道出当年与叶红萸的丑事,为母亲洗清冤屈,讨回公道。 可此事,远不止如此,好戏还在后头…… 翌日,薛芸去上院请安,一进院门就看到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的薛佑宁。 薛佑宁近日因向秦尚书夫人学插花,每日早出晚归的往来尚书府,昨日青杏院发生的一切,她回府后才知道,当即就要跑去青杏院找沈鸢算账,为母亲出头。 实则,她更是要为自己出气! 薛佑宁费尽心机要将睿王妃的位置从薛芸手里抢过来,一直视她为眼中钉,却没想到,沈鸢背地里竟早已捷足先登,把孩子都给怀上了,叫她如何不恨? 可被叶氏拦下了。 昨日大长公主离开青杏院后,就去了叶氏的景福院,劝叶氏咽下这口气,只当沈鸢还是她的外甥女。 叶氏如何肯依?可大长公主一提到薛承裕的前程,还有薛佑宁的婚事,叶氏就屈服了。 也是,若是这桩丑事闹大,受牵累的还是自己的一双儿女。 所以叶氏咬牙忍下这口恶气,也拦下了薛佑宁不准她去闹。 薛佑宁气得哭了一夜,今早来上院请安,眼睛肿得都没法看了。 这副样子,她也出来了,不为别的,只为求祖母下令处置不要脸的沈鸢。 可这一次,无论她如何撒娇哭闹,大长公主都没有依她,还严令她不许去找沈鸢的麻烦,还要将她当成表姐妹一样,相亲相爱,一团和气。 薛佑宁气炸了,她在门口拦下薛芸,将她拉到一旁。 “大姐姐,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生气吗?沈鸢明显就是故意要抢在你前面进门,好让你难堪。” 薛芸看着廊下金笼里的几只绿嘴鹦哥,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薛佑宁见她呆呆傻傻的样子,心里直骂她死木头,面上继续怂恿道:“她今日是抢在你前面进门,后面肯定会抢你的王妃位置。” “我还听说,钦天监早已重新为你和睿王拟定了新的下聘日子,可睿王迟迟没有定下来,十之八九是受她蛊惑,改变主意了。” 蛊惑晋睿不定日子的人,明明不是她么? 她天天往来尚书府,名义上是学插花,实则是借机出府与晋睿私会,别人不知道,薛芸可一清二楚。 开始泼沈鸢脏水,两人这是正式开咬了…… 薛芸叹息一声,幽怨道:“可她都怀了睿王孩子,还能不让她嫁吗?再者就像父亲说的,如今我也还未过门,那里就做得了睿王府的主——一切,还得看睿王的意思罢。” 闻言,薛佑宁猛然恍悟过来——对啊,最终的决定权在晋睿手里,只要他不要沈鸢,那怕她怀了孩子,又能如何? 主意一定,薛佑宁正准备去找晋睿,大长公主已差人来请,说是睿王来了,请二小姐过去一趟。 也是,闹出这么大的事,他总得给薛府以及她这个‘未来睿王妃’一个交代才是。 第45章母凭子贵 薛芸到达花厅时,正见到晋睿亲自捧了茶,一脸恭敬的奉给大长公主,薛继中也在,三人脸上神情一片和睦,想来是在她来之前,三人之间已经谈妥了。 见她进来,晋睿像往常一般亲热的迎上前来,拉住她的手,满脸愧疚的望着她:“阿芸,是我对不住你,求你原谅我……” 这个男人,真是虚伪恶心到极点了。 薛芸故作伤心生气的将手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闷头坐在一旁不说话。 大长公主连忙劝道:“睿王说了,是他酒后一时做的糊涂事,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酒后做的糊涂事?还真是与上一世一模一样的借口。 同样的谎话,上一世她就听过,所以一点惊诧意外都没有,但还是感觉到恶心反胃。 面上,薛芸似乎听进了大长公主的劝,迟疑片刻后,满是无奈道:“既然是如此,我又那里不能原谅的……” 听了她的话,不止晋睿全身一松,大长公主与薛继中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不闹,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大长公主很是欣慰,当着睿王的面夸赞她道:“不愧是要做睿王妃的人,二丫头却是越来越懂事了。” 薛芸抬头看向晋睿:“表妹如今已怀了孩子,肚子见天的大,只怕要早些进门才好,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闻言,不止大长公主意外,连薛继中都一脸吃惊的看向她,却是没想到她竟然愿意主动为沈鸢说话。 薛继中连忙接着她说道:“是啊殿下,鸢儿的事拖不得,不如趁早商议。” 晋睿回头淡淡扫了眼薛继中,幽深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冷芒,笑道:“此事我稍后与表叔单独商议。” 薛继中那里有不答应的,当即起身,邀他去前面书房详谈。 薛芸也向大长公主告辞出来。 回到青槐阁,兰英气愤的问薛芸:“小姐为何不趁机大闹一场,与睿王解除婚约?反倒帮那沈鸢说起话来?那我们之前的那些,不是白做了吗?” 薛芸拉着她的手坐下,苦笑道:“你以为我开口婚约就能解吗?我不过是薛家与睿王之间绑定利益的一颗棋子,进退那里由得了我?” 兰英不甘心:“难道就没有摆脱之法吗?” “当然有,但眼下还不是时候。” 重活一世,薛芸要破坏晋睿与薛家的关系,就是为了阻止他登顶,从而彻底摆脱他的掌控。 若是等他成为太子、真正一手遮天之时,她就成为砧板上的鱼,再无挣扎余地…… 但眼下,在晋睿与薛家任何一方势力面前,她都弱如薄卵,与他们正面碰撞不得。 所以,她只能收起锋芒,继续做他们口中那个呆傻的薛二姑娘…… 经过这几次的事,兰英对自家小姐是信服的,冷静下来后,她想起昨日薛芸派她去做的事,道:“小姐所料不假,昨晚那个郎中离开咱们府上后,就被睿王府的人带走了。” 薛芸冷然一笑,这才是晋睿,他是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的…… 兰英又道:“小姐,你觉得睿王会答应娶沈鸢进门吗?” 薛芸点头:“他如今要向薛家示好,肯定会的。” 兰英不解了:“可他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