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监控,我打了你,我可以赔钱,你可以吗?」 「就像你说的,你学费都是凑的。」 更何况,她也不敢麻烦裴司衡太多次。 害怕裴司衡对她失去耐心。 她在这个学校便没了依靠。 白清月紧紧地盯着我,目光不甘。 我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却一时忽视了她睚眦必报的性格。 当我被困在火场奄奄一息时,我真的有一秒后悔这时还她两巴掌的行径。 8 那天我正在化学实验室辅助师兄做实验。 师兄去另一栋楼找实验材料,留我收拾现场。 这栋楼长时间未修缮,窗户和门都有问题。 我正在盖酒精灯时,白清月进来了,还顺势关上了门。 「谣言是你传的吧?」 我没心情搭理她莫名其妙的质问。 只是烦躁地看向门口。 「门锁坏了,你关上就从里面打不开了。」 她像是根本听不进去,直勾勾地看着我。 「现在所有人都在骂我,你高兴了吗?」 我听说了最近白清月的谣言,传她勾搭别人的男朋友。 老实说,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晚的三个女生才是最大的嫌疑者。 但她不敢招惹那几个社会边缘人士。 只好来找我撒气。 我气笑了,「被害妄想症是吧?」 「白清月,你真的别次次来我这犯贱。」 「裴司衡惯着你是他的事,你真的要把我逼急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可不会放过你。」 白清月死死咬住嘴唇,力度大到要咬破一样。 我顿了一下,晃然觉得她像是失去了理智。 趁我还怔愣间,她毫无征兆地直接走到我面前,狠狠地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地往后趔趄,手碰倒了酒精灯。 三个未熄的酒精灯相撞迸裂,燃起火花。 又溅到旁边的窗帘上。 窗户摇摇欲坠,透着大缝隙。 在干冷的风助燃下,火焰瞬间蔓延开来。ᒝ 我已经来不及阻止。 刹那间,火焰蔓延整个窗帘,又立刻向周围肆虐开。 「啊——」 门就在窗户边。 我和白清月被迫退到两边的墙角,我在最前面的角落。 她跑到最后面的角落躲着。 我们被两张桌子隔开。 桌下不知道存放了什么助燃物品,沾染到一丝小火苗瞬间被扩大范围,遍布整张桌子,形成半高的火墙。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忍住害怕给 119 打电话。 白清月也吓到了,她第一时间给裴司衡打了电话。 从窗户外透出的黑烟引来不少人驻足。 他们或者打电话给消防,或者找导员。 没人敢上来。 除了裴司衡。 但火势已经控制不住。 「学长!我在这里!」白清月立刻喊道。 我隔着火光和裴司衡对视。 「裴司衡,救救我!」 顾不上前面所有的嫌隙,我凭本能地求救。 我也很害怕,我也不想死。 白清月离火焰还很远,她还有充足时间。 但我头顶上燃烧的灯管已经摇摇欲坠。 裴司衡。 能不能看在我们认识十年的份上,这一次。 就这一次,先救救我…… 门锁在高温下变了形,彻底开不开。 除非砸门。 「学长!!我好害怕!」白清月哭了。 裴司衡回神,深深地看着我。 「许昭,你等我一下。」ł 说着,就跑向了后门。 他选择了先救白清月。 头顶燃烧的灯管砸下来时,我根本躲不开。 奄奄一息中,我看到裴司衡抱起白清月离开的身影。 这是他第三次抛下我。 9 我是在疼痛中醒来的。 整个人反趴在病床上,避免压到背后的伤口。 裴司衡闭眼靠在我床边。 我刚动了动,他就立刻醒来。 「昭昭……」 裴司衡小心翼翼地把我扶起身。 他蹲在我身前,面上透着倦意,却还是扯出个讨好的笑。 「是想喝水,还是身上疼?我去给你叫医生。」 「我爸妈呢?」 许久不说话的嗓子格外哑。 「收购案进行到关键时刻,他们抽不开身。我跟他们说了,我在医院照顾你。」 我静静地看着裴司衡,看了许久。 「裴司衡,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四年级地震那次,我被人流挤得根本逃不出去,是你拼命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跑过来拉起我,才把我带出教学楼的。」 「那天有好几次我都要被挤出人群,但你紧紧拉住我的手,一次也没有放开过。」 「那之后,我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之一。」 裴司衡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下来。 他颤着唇,想来拉我的手。 「对不起……昭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让他碰到,只是语调和缓地继续说。 「说到底,你也的确没有先救我的义务。先救自己喜欢的人,总是没错的。」 「但是裴司衡,我不可能不介怀。」 他似乎说不出话反驳,只是无措地看着我。 我再次开口,跟他清算最后一件事。 「那晚我没有打白清月一下,不管你信不信。」 「没有证据的事,你相信她的一面之词,让我白挨了一巴掌。我后来还给她了,今天也还给你。」 说完,我缓缓抬起手,动作牵扯得后背有些疼。 我抿着微微干裂的唇,心底没有丝毫波动。 一巴掌过去。 他生生挨下,然后以一种我看起来极为虚伪的神情看向我。 眼里明晃晃的懊悔和担心让我反胃。 「你小心拉伤后背。」 我扯出一个讥讽的笑,「滚啊。」 「裴司衡,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这次,你拿我爸妈威胁我也没用。」 不等裴司衡说话,就被门口一道声音打断。 「学姐,如果你伤好了的话,我可以麻烦你离我男朋友远一点吗?他没有义务照顾你啊。」 白清月站在门口,冲我露出一个为难的笑。 原来他们两个已经在一起了。 裴司衡看着我,张了张嘴。 似乎想解释什么,但片刻后又沉默下来。 「白清月。」 我微笑着,「把你男朋友带走,我多看你们一秒都嫌恶心。」 「还有,」我借着昏沉的灯光,看向那个外表如白莲花内心却腐烂不堪的姑娘。 看进她的眼睛里。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你说对吗?」 她现在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挑衅,就证明校方还没来得及,或者没有足够的证据追究实验室起火这件事。 虽然实验室内的摄像头被毁了,但走廊上有个直对门口的摄像头。 它是能录下部分当时的景象的。 起码白清月先动手,致使我碰倒酒精灯这件事,她就逃不了。 可想而知,她绝对动了手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