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菁菡手一松,弹珠落地:“这不是往我舞鞋里放玻璃片的小杰吗?长这么高了,还是这么会保护妈妈。” 说着,转头看想沈秀梅。 而沈秀梅惊愕看着在地上滚动的弹珠。 这么霍菁菡居然接住了小杰用弹弓打来的弹珠,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或许是霍菁菡气势太过摄人,小杰有些害怕,撒腿跑到沈秀梅身边,紧紧抱着她的腰。 这时,半敞的门被推开,陆振宇来了。 当看见数月不见的人站在眼前,他深眸一亮:“霍菁菡?” 一见陆振宇来了,沈秀梅熟练换上副无辜可怜的模样,抱着小姐,含泪望着霍菁菡:“霍小姐,你记恨小杰当年往你鞋子里放玻璃的事,我知道,可他那时候的确不懂事……” “如果你实在想解恨,那……那我给你跪下……” 说着,她就要跪下,却被小杰拦住:“妈妈,不要给这个坏女人跪下!” 霍菁菡冷眼看着,又是这套,只要有陆振宇在的地方,他们永远玩不腻。 谁知陆振宇压根没看沈秀梅母子,几步跨到霍菁菡面前,双眼几乎都定在了她身上:“你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霍菁菡诧异了瞬,有些好笑:“我来为什么要告诉你?而且我也不是来找你的。” 说着,将目光转向沈秀梅:“沈秀梅,你不要告诉我才过去五年,你就忘了你怎么把我爷爷刺激死的。” 这话一出,沈秀梅脸色‘唰’的白了:“霍菁菡,你别血口喷人!” 吼完才反应过来陆振宇也在,忙恢复温和,低头看着小杰:“小杰,你出去玩会儿。” “妈妈……” “听话!” 小杰不情愿地鼓起脸,瞪了眼霍菁菡后才跑出去。 陆振宇紧拧着眉,终于明白霍菁菡回来的真正目的。 他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臂:“这件事我帮你处理……” 话还没说完,霍菁菡就抽出手,目露嘲讽:“陆司令来处理?如果您能处理,沈秀梅还能住在这儿?还能继续在您面前惺惺作态?” 她看着陆振宇的双眼,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陆振宇,你一点没变。” 第19章 一句话像榔头敲在陆振宇心头,震得他胸口发闷。 从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这样无能。 因为优待烈士遗属的政策,即便知道是沈秀梅把霍司令刺激至死,他为了沈秀梅丈夫的颜面,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 现在的霍菁菡已经不是当初柔柔弱弱的文艺兵,她要是气不过,伤了沈秀梅,那只会给她自己找麻烦。 陆振宇深吸口气,压下心间的钝痛:“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你不能感情用事,军规严厉,你不要拿自己的军旅生涯开玩笑。” 沈秀梅顺势躲到他身后,可怜兮兮地抓住他的衣袖:“陆大哥,我真的没有……” 陆振宇骤然黑了脸,抽回了衣袖。 “你没有?” 霍菁菡只觉怒火已经从心肺烧变了全身,她看着沈秀梅,一步步上前,逼的对方连连后退:“对,你没有,你没有在陆振宇走后偷进我爷爷的病房,你没有跟他说我要跟陆振宇离婚,没有说你已经准备坐上军长夫人的位置,更没有说陆振宇从来都没爱过我!” 沈秀梅白着脸,也不是脚滑还是被吓的,登时摔在台阶上:“没,没有……我没有!” “霍菁菡,你就是嫉妒陆大哥对我好,处处针对我不算,还想污蔑我害人!” “沈秀梅!” 陆振宇也忍不住,低喝阻止。 沈秀梅望着他,泪如雨下:“陆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霍菁菡望向脸色难看的陆振宇,突然明白了。 沈秀梅这样一口咬定自己和爷爷的死无关,大概是陆振宇碍于烈士的岩棉,没有把这事捅破,所以沈秀梅还能装的那么无辜。 一时间,心好像瞬间沉到了底。 霍菁菡睨着沈秀梅:“你以为没人看见是吗?军区医院的李娟护士在那天经过病房门口,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我可以把她找来,跟你当面对质。” 五年前她刚去蒙北军区没多久,李娟就联系到了她,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当时她恨不得去把沈秀梅千刀万剐,可碰上特种兵特训,她只能忍下这口气。 想到自己唯一的亲人就被这心肠歹毒的女人害死,霍菁菡握着拳头的手‘咔咔’作响。 下一秒,她猛然掐住沈秀梅的脖子。 “住手!” 陆振宇心一慌,连忙抓住霍菁菡的手:“你如果为了争这口气杀了她,你就得上军事法庭!” 霍菁菡双眼通红,目光中满是冷决的杀意。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沈秀梅! 可猛然间,爷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菁菡,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要记得,你是爷爷的骄傲!” 霍菁菡骤然松开手,一股久违的酸胀感涌上眼眶。 沈秀梅捂着被掐的青紫的脖子,心有余悸地大口呼吸。 陆振宇也险松口气,再想说什么,霍菁菡突然大步离开。 他心一紧,连忙跟了过去。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霍菁菡声音沙哑:“做司令的都像你这么闲吗?非要跟着我这个外来兵?” 话音刚落,手就被狠狠攥住。 “霍菁菡!” 她被迫停下,迎上陆振宇深沉的视线后下意识要挣开。 可这一次,男人的力气大的吓人,仿佛之前让她轻易逃脱只是没用尽全力。 “放手!”霍菁菡冷下脸。 话音刚落,陆振宇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牢牢箍在怀中! 第20章 久违而熟悉的皂香顿时在鼻尖周围萦绕,让霍菁菡有瞬间的失神。 “菁菡,对不起……” 第一次,他叫她‘菁菡’,第一次,他向她道歉。 霍菁菡一时忘了挣扎,只能任由着他越抱越紧。 陆振宇喉间发紧,嘴里话好像每个字都有千斤重,让他难以再开口。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面对霍菁菡这样艰难和惶恐。 仿佛只要一松手,她就真的再也不会回头地走了。 吞咽几番,陆振宇才找到一丝说话的力气:“五年前我就做了决定,等找到你,就跟你复婚。” 闻言,霍菁菡眸光一怔,心的跳动似乎在瞬间不规律了几分:“不可能……” “为什么?” 陆振宇紧咬着牙,思绪头一遭被一个女人折磨的一团乱。 霍菁菡阖眼深吸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陆振宇:“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而且我已经准备和姜延结婚了,可以了吗?”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可才走出几米,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霍菁菡步伐一滞,转身看去,神色一紧,只见陆振宇倒在地上,拧眉紧闭双眼。 “陆振宇!” 漆黑的天空挂着朦胧的月亮,风吹过,云遮盖住了仅有的月光。 “因为演练,司令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整夜的觉了,两天前他发了一次高烧,现在还没好。” 听着警卫员的话,霍菁菡皱眉,心绪复杂。 见她什么话都没说,警卫员忍不住替陆振宇说话:“霍小姐,这五年司令一直都在找你,我跟着他这么多年,看得出司令是真心对你的。” “每年霍老司令的忌日,司令都会在他墓前待上一整天,有次我细心听了几句,他在向霍老司令道歉,说没照顾好你,没做好一个丈夫……” 霍菁菡出了神,听着这些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她并不需要陆振宇做这些…… 警卫员也不再说什么,叹了口气便走了。 环顾熟悉的客厅,一点都没变。 上辈子,她总是坐在客厅,一夜夜等着陆振宇回来,接受他的冷漠,又和他争吵。 压下心头的复杂感,霍菁菡用脸盆倒了盆水进了房间,拧干毛巾后将它放在陆振宇额头上。 周遭一片寂静,这是两人重逢后,她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男人。 他的脸还是那样好看,或许是因为生病,脸色有些憔悴,眉宇间不再是冷漠,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深沉。 霍菁菡苦笑:“也许是老天爷故意惩罚上辈子的我吧,让我这辈子又一次失去爷爷,失去你,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不再堕落……” “陆振宇,我们都要学着放下,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你跟我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陆振宇猛然睁开眼,凌冽的眼神犹如一把匕首。 他骤然坐起身,警惕打量四周,最后将视线停在霍菁菡身上。 霍菁菡看着他,心莫名提了起来,这样冷漠的眼神,让她想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