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把门打开:“秦至哥......” 男人像是等的焦急,头发也被耙乱了,不像之前那样板正,冷白的脸上尽是汗水,连衬衫衣领都浸湿了一截。 见门打开,又听到她的声音,一路找来生怕她出点什么事的恐慌达到了顶点,秦至咬紧了牙关,伸手用力把她扣进怀里抱住。 场面定格住。 贺思言的脸颊被摁到男人温热的胸膛上,她听到男人急促而又没有规律的心跳,呼吸间是男人身上的气息。 “......”过了会,怕被过往的人看到,贺思言挣了挣,讷讷问,“秦至哥,你怎么找来了。” “贺思言,”最初的恐慌过去之后,秦至松开她,“你跑什么?” 贺思言往后退了一步:“秦至哥,进来说吧。” “收拾东西,”秦至低眼看她,“哥哥带你回家。” “......”贺思言默了默,“我不回去了。” 听到这话,秦至滚烫的大脑逐渐冷静。 他视线忽然落到她半干的头发上,定了几秒,又注意到她穿的是睡裙,白色娃娃领的睡裙一直垂到脚踝。 小姑娘发育的不错,隔着层布料也能看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秦至猛地别开脸,嗓音干涩:“把衣服换了。” 以为他是在催促自己跟他回去,贺思言重复:“秦至哥,我不去你们家了。” “......”被那句“你们家”给刺到,秦至抿直了唇,停了几秒,才淡声说,“先换衣服,换完再说。” 贺思言顿了下,低眼观察自己的穿戴。 像是在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穿的是睡衣。 夏天的薄款睡衣。 她脖子连同耳后根蹭一下变烫,大脑一片空白,条件反射的砰一声把门关上。 没想到她动作这么迅速,秦至连忙后退,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他摸摸鼻尖,低声嘟囔:“差点打到哥哥鼻子了。” 隔着张门板,贺思言捂着跳到不正常的心脏,忽然又想到刚才被秦至抱到怀里的场景。 她脸颊红的能滴出血来。 站在原地停了会,贺思言才抿了下唇,转身去把衣服换了。 手机刚充了电进去,已经能开机了,想到还被关在外面的男人,贺思言又走过去把门打开。 她捏着手机往旁边站,让了条路给秦至。 “秦至哥,”等他进来,贺思言把门关上,解释说,“我把卡补了,想着等手机充了电就发信息给你的。” 秦至两天没回家,她也没想到他突然回来了。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至双手插在西裤兜里,没应她的话,只打量了一遍这几平米的小房子。 房间打扫的还算干净,但没有窗户,里面的光源全靠灯光,不怎么透气。 除了原本的消毒水味,便是小姑娘身上浅淡的香。 秦至转身,低眼看她:“骂回去了没?” “......”这话来得突然,贺思言愣了下,“什么?” 秦至:“秦雨婷,有没有骂回去?” “......”贺思言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答他,她转移话题,“秦至哥,你要不要喝水?” 电视柜上有个托盘,上面放了两瓶矿泉水。 贺思言拿了一瓶,递了过去。 秦至盯着她看了几秒,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又接过瓶子拧开,紧接着递了回去。 “......”贺思言看着眼前被拧开盖子的水瓶,无语了片刻,“我不渴,你喝吧。” 秦至依然盯着她的脸看。 过了几秒,他仰着头,把瓶子里的水一口口灌进嘴里。 秦至生得极好,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眼睛,双眼皮的褶皱很明显,眼睫密长,瞳孔是深褐色,垂眸看人时,总有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 他身上的白衬衫被汗水打湿,袖子卷到手肘,胳膊上沾了点机器上的油墨。 贺思言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到家发现自己不见了,然后就着急忙慌地找了出来。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喝完水,秦至把瓶子捏扁,投进垃圾桶。 他唇上的干燥缓解,洇了层水渍,看起来性感又撩人。 狭小的房间里安静无声,没人先开口说话。 空调运行的声音很吵。 仿佛过了很久,秦至忽然伸手,稍有些薄茧的指腹按压到贺思言的脸上,他瞳底压着暗光,声音没有情绪:“小阿言说的没错,后哥确实没亲哥照顾得好。” “......”贺思言的脸原本就被晒伤了,又被他这么戳了下,她忍不住后退,“痛。” 秦至收了手:“咱去医院处理下。” “不用的,”贺思言眼睛弯了弯,“楼下的店主姐姐给了我芦荟胶。” 她就是还没来得及抹,秦至就来了。 便一直耽误到现在。 听到这,秦至瞥她:“拿来,哥哥帮你擦。” 第13章 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 贺思言不想让他帮忙擦,往脸上擦个芦荟胶而已,又不是够不着。 她磨磨蹭蹭地转身,试图让秦至改变主意:“秦至哥,我自己会擦,你再给我擦痛了。” “......”见她还敢嫌弃自己,秦至险些气笑了,他扫见了芦荟胶的所在,直接越过她拿到手里,“小时候哥哥帮你洗过多少次脸,也没见你嚷过痛。” 贺思言盯着他手里的芦荟胶,嘴硬道:“你都没看出来我在忍吗,你都要把我的脸给搓变形了。” 想起那段时光,又被她话里话外的嫌弃,秦至这半天找不着她的暴躁和焦虑彻底消散。 他低笑了声,自顾自的把盖子拧开,挤了点膏体到指腹,又掀眼看她:“老实点啊,不然别怪哥哥现场教育不听话的小孩。” “......”贺思言没再挣扎,乖乖地抬着脸,轻声说,“秦至哥,擦完后你就回去吧。” 芦荟胶清凉,秦至动作很轻,膏体在脸颊上晕开,那被晒伤的灼烧感也减少许多。 秦至没搭理她,只专心把她脸上每一块皮肤都涂均匀。 贺思言的皮肤很好,北沧很破败,水土却极养人,那儿走出来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 指腹下小姑娘的脸蛋柔滑的像剥了壳的鸡蛋,秦至甚至开始担心自己手指会不会太粗糙,再碰痛了她。 难怪她刚才喊痛。 贺思言眨了眨眼,秦至很高,帮她擦脸时,要弯着腰,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轻缓而温热的呼吸。 她看到秦至换了副眼镜,不是之前的那个金边眼镜。 换成了一个无框的。 却依然好看到要命。 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垂下几缕到他额上,他脖颈上密密的湿意,喉结轮廓清晰而明显,性感到—— 无法言说。 贺思言撑不住了。 她抿紧了唇,劈手把秦至手里的芦荟胶拿了回来,磕磕巴巴地说:“脖脖子上的我自己来。” 说完,像落荒而逃,她捏着管子小碎步跑到了洗手间。 又砰一声把门关上。 秦至的手上还有刚挤好的胶体。 小丫头跑的倒是快。 他眼里浮过无奈,把胶体在掌心搓搓,又顺带搓了下手背。 擦完后,贺思言从洗手间出来,秦至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 过了会,等他挂了电话,贺思言接着说刚才他没回应的话:“秦至哥,你回去忙吧。” 秦至单手支着下颚,模样透着两分慵懒与倦意:“不跟哥哥回?” 贺思言:“嗯。” “行,”秦至没勉强她,起身,“那你在这儿先休息会。” “......”感觉他这次太好说话了,贺思言不大放心,“还有几天就开学了,我到时候直接去报到,秦至哥你也不用过来了。” 似乎是不想听她这叽里呱啦的一大堆,秦至把手机塞进口袋,淡声道:“自己在这里睡一会,晚上哥哥带你出去一趟。” “......” 说到这,秦至忽然又想起件事:“午饭吃了没?” 贺思言连忙答:“吃了,刚才去补卡的时候顺便吃了。” “是吗,”秦至瞥她,“吃的什么,好吃吗?” “米粉,”贺思言老实地回答,“好吃,那老板说我像她闺女,还帮我多加了粉。” 秦至被逗笑了,他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嗓音低柔:“说谎,谁家闺女能像我家小阿言一样好看?” “......” “睡一会,”秦至交待,“别给人开门,哥哥来之前会打电话。” 贺思言知道秦至的脾气性格,他这么说,不是在跟自己商量。 她闭上嘴,没再去多说废话。 见她这么乖,秦至满意地扬了下眉。 - 从宾馆离开后,秦至倚在驾驶座上,他盯着宾馆招牌上的两个字看了十几秒,随后拨了个电话出去:“晚上八点,君豪会所,把秦雨婷带来。” 那边似乎很为难,秦至冷笑:“两个老的既然没空管教,我这个当哥的,总能管管吧。” 大概是知道他的脾气秉性,那边没敢多说。 挂了电话后,秦至启动车子,开回了洋房那边。 楼上秦雨婷的房间已经被砸了,秦至进去时,工人正一筐筐往外抬砸碎的砖石。 “哥儿,”江嫂头大,“雨婷是哭着走的呢,说要跟先生和太太告状。” “她还有脸哭?”秦至嗤了声,“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的玩意儿。” “......” 见他往贺思言的房间去,江嫂连忙跟上:“哥儿,思言没带回来啊?” “江嫂,”像是想到什么,秦至停下脚步,“你把阿言的东西收拾下,不用太多,够她这几天用的就行。” 不知道他想干嘛,江嫂不敢多问:“哎好。” 秦至又站在原地停了会,他低声问:“江嫂,秦雨婷是怎么骂她的,你一句句说给我听。” “......” 秦雨婷的话实在太难听,贺思言从外表到自尊通通被她骂了个遍,江嫂忐忑不安的边回想,边学给秦至听。 只是说一句,秦至的脸色难看一分。 到后来,江嫂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围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