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贺思言站在身边，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瞅着他。

沉默一秒，贺思穹忍不住笑了，他肩膀颤着，笑的温柔：“哥走了？”

贺思言轻吸了下鼻子：“早点回来。”

“......”秦至揽着她的胳膊用力，带着她转了个身，没好气道，“要走就走，磨蹭什么，等会弄哭了，我可哄不来。”

贺思穹只顾着笑，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冲秦雨婷礼貌地点了下头，转身去登机。

贺思言勾着脑袋想回头看，整个人被秦至密密实实地挡在怀里。

她耳畔听见秦至说：“走了。”

这话应该是跟秦雨婷说的。

三人安静无声地走到停车场。

大概是觉得气氛不对，秦至先是瞥了眼秦雨婷：“你又怎么了？”

“......”秦雨婷没什么表情，自觉地拉开后排的车门，“我要回学校。”

贺思言心情也不好：“我也回学校。”

秦至的视线在她们两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又定在贺思言脸上：“在家住，明天早上哥哥送你去。”

说到这个，贺思言眼睫扑簌了下，她摇头：“不行的，听说今晚要查寝，我们宿舍被扣六分了。”

“查就查呗，”秦雨婷没当回事，“跟宿管阿姨签个到就行。”

然而想想宿舍里的蒋祺，贺思言不愿意节外生枝，她好脾气地说：“还是回去吧，我明天早上有课，怕起不来。”

话都说到这儿了，秦至便没勉强她。

车子往江大驶的路上，似是刚想起件事，秦雨婷说：“哥，我前几天逛街的时候见到秦若了。”

秦至不感兴趣：“嗯。”

这个名字贺思言是头次听到，她随口问：“秦若是谁？”

“理论上来说，是我跟我哥的堂姐，”秦雨婷说，“那什么，我二叔的女儿。”

秦二叔结婚比秦海天早，孩子生得也早，比秦至还大了两三岁。

他们的二叔？

那不就是当初把秦至给扔到猫儿镇的人？

秦至脸上表情不明：“说正事儿。”

秦若也是秦家的人，碰见她不至于让秦雨婷特地拎出来说。

沉默两秒，秦雨婷仿佛有些犹豫，她觑了眼贺思言，才小心翼翼道：“她跟赵桉姐在一起。”

秦至：“赵桉是谁？”

“......”秦雨婷顿了顿，然后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西城赵家，大小姐，也就是上次跟你相亲的咛咛姐的姐姐......”

听到这，秦至眉心跳了下，条件反射地往副驾上瞥了眼。

贺思言愣了愣：“是王锋的老婆？”

见她没多想，秦至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他淡声道：“是她，她跟秦若是朋友，我记得她跟王锋结婚时，秦若是伴娘。”

说完这些，他目视前方，看着路况：“提这个做什么？”

“赵桉姐看起来心情不好，”秦雨婷碎碎念，“秦若姐陪着她，两人买了很多东西，之前听我妈跟几个阿姨聊天，好像是说赵桉姐的婚姻出了状况，有小三插足......”

贺思言的眼皮子动了动。

说实在的，那天张黎送请柬给她，说要结婚了，贺思言愣了好半晌。

就之前她见过王锋的态度，不大像是能轻易松口离婚的。

何况王家比不上赵家，是高娶，王家的长辈能这么轻易同意？

但后来张黎说，王家渴盼有个孙子。

而王锋的老婆又不愿意生孩子。

冲着孩子，王家的长辈能答应下来，也说不好。

似是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秦至兴致缺缺，他打断秦雨婷还在絮叨的八卦，无波无澜道：“别人家的事，少打听。”

车子拐到江大门前停下。

秦雨婷率先下了车，她挥挥手：“拜拜，你们俩告个别。”

“......”贺思言握住副驾的门把手，“我也走，等我一起。”

“不！”秦雨婷脆生生地说，“我喜欢自己走！！”

然后一溜烟地小跑走掉了。

秦至嗤了声：“算她聪明。”

外面的路灯被香樟树遮去一半，光线更暗，影影绰绰的扫进车内。

半明半暗的光也略显暧昧。

秦至垂下眼，淡淡说：“阿言，你那个学姐......”

他难得的迟疑，像是终究不大放心，还是说出了口：“离她远点，嗯？”

贺思言很乖：“好。”

“......”秦至扬眉，“这次怎么没顶嘴？”

贺思言诚实地说：“上次她给我请柬的时候，说我坏话了。”

秦至饶有兴致：“哦？”

贺思言满脸认真：“她说我看上了你的钱和势。”

“......”秦至脸色沉了下去，“然后呢？”

“我哪有这么肤浅，”贺思言鼓了下腮，愤愤道，“我明明看上的是脸！！”

“......”

这不同样肤浅！！

第131章 呼吸。

车内光线虽暗，贺思言的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渲染了两分天真无辜，让他想骂都不舍得骂一句。

秦至捏捏眉骨：“哥哥就没点别的优点了？”

“你还想要什么优点，”贺思言咕哝，“太贪心了什么都得不到。”

秦至气极反笑，他手掌控住她的后脖颈，嗓音莫名危险：“你学姐的话，听进去了没？”

她要是敢说听进去了，他怕自己会压不住火，断了张黎往上爬的路。

打小到大，贺思言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不少，通常秦至一个眼风，她便能猜出他的想法。

而眼下，分明是动了怒了。

她不赞同张黎的做法，也知道两人已经形同陌路，往日亲昵友好的来往，已于上次送请柬时中断。

往后，张黎于她而言，只是北沧一同过来的学姐。

再无其他。

贺思言唇角弯了下：“这不是优点吗，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少装傻，”秦至懒得跟她废话，“你要是敢有那种什么配不配得上的想法，哥哥就打断你的腿。”

“......”贺思言无语地指出，“你又说打断腿了。”

秦至眼角下垂，唇边噙了笑，他扣住她的肩头转向自己，没再追问那个已经不重要的问题，他嗓音暧昧的过分：“现在没人打扰了。”

他双眸发暗，目光也直勾勾的，贺思言下意识地往后缩。

后背有些悬空，她条件反射的手掌反撑在窗玻璃上。

秦至撩了下眼皮子，把她的手握进掌中，然后缓缓移到胸前，他嗓音沉而缓，似是在教她：“紧张的时候，记得抓哥哥衬衫。”

“......”这话羞耻的过分，贺思言不大想认输，强撑着硬气，“谁紧张了。”

秦至闷笑，抵着她脑袋，不许她往后躲：“既然看上了哥哥的脸，那怎么不来亲？”

贺思言的脸像着了火一般，被这话烫的没处可躲，她伸手在他脸上乱掐：“你干嘛这么直接？”

“直接？”秦至的脸被掐到变形，声音也不清不楚，“你喜欢含蓄的啊？”

“......”

咱就说。

这个问题，能不能别拉出来讨论！！

这跟在公众场合脱裤子拉屎有什么区别。

“含蓄的啊，”因她的沉默，秦至误以为真，他琢磨两秒，“这还挺为难人，让哥哥再想想。”

“......”车里旖旎的氛围顷刻散尽，贺思言笑了出声，她手指攥皱了他的衬衫，“你好烦。”

她额头抵在他胸膛上，笑的肩膀直颤。

秦至气笑了：“哥哥这都在挖空脑汁的想了，你还能笑出来。”

贺思言更想笑了，她声音不自觉的软糯：“你这不也笑了。”

“嗯，哥哥是笑了，”秦至脾气很好，“被气笑的。”

贺思言又笑了几声，手掌贴着他的胳膊，稍稍坐直了些，她眼神澄澈，似成了精的小狐狸，快速地滑过一丝狡黠。

秦至刚捕捉到她细微的表情，眼前香气袭来，仿佛三月春花被风吹落，花瓣柔软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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