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不该你说。” 沈妄津沉默了半晌,“他们的错。” 雨滴落下,一圈圈涟漪跃动开来。 久散不去。 我突然觉得今天也没那么糟。 至少还有人相信我。 沈妄津把我送到家楼下,临走前说:“腿的事放心,医生我来找。” “谢谢——”沈妄津神色很淡,“不用。” 车离开了。 上楼的时候,接到了老同学的电话,说要给我送点土特产。 我重新回到小区门口,没多久,就见她下了出租车跑过来。 “哎,你知道吗,因为前几天你跟江之淮的事,班群都炸锅了。” 一见面,她就开始跟我八卦。 “什么?” “他们打赌,不出半个月,你就会跟江之淮复合。” “你在开什么玩笑?” “有人看见他跟林姗吵架了,肯定是因为你,你真不打算跟江之淮见见?”其实应该见见的。 钱要给他转回去。 他朝我泼来的脏水,也要还回去。 对上她揶揄的目光,我说:“我会找他谈的,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同学眉开眼笑,“对嘛,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了。” 我笑了笑,一扭头,看见黑色的劳斯劳斯停在不远处。 是沈妄津。 他没走吗?我撑着伞,喊了声,“沈先——”车突然启动,朝着远处开去。 同学好奇地凑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应该是没听见……”之后的几天,为了适应新的工作环境,我突然忙起来。 好巧不巧,上司派我去沈妄津的公司洽谈事务。 工作结束的时候,我遇见了从会议室出来的沈妄津。 刚想打招呼,沈妄津的视线擦着我就过去了。 反而是秘书,礼貌地跟我点了个头。 “许小姐,沈总喊您等一会儿。” “好……”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心里发闷。 傍晚的时候,秘书走进来,“晚上有场宴会,沈总问您愿不愿意?如果累的话,我送您回家。” “没关系,我可以的。” 6我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第一眼,我就看到了沈妄津的身影。 他过于出挑。 站在那,就是全场的焦点人物。 几乎同一时间,他的视线投过来。 隔着攒动的人群,两道视线浅浅地交织在一起。 我穿了一条很漂亮的裙子。 浅金色,在锁骨处做了一些巧妙的设计,领口开得比往常要大一些,裙身十分贴合身体曲线。 宝蓝色的项链坠在锁骨窝里。 熠熠生辉。 沈妄津盯着我,没动。 直到身边有人同他说话,他才收回视线,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我刚想过去,被秘书拦住。 他犹豫再三,说:“许小姐,您要跟江先生复合的事……沈总那天听见了。 虽然这是您的私事,但……有误会还是早点说开得好。” 他没说完,急匆匆跟着沈妄津走了。 留下我怔在原地。 看见门口横幅上写着江氏集团的名字,才反应过来。 这是江之淮的地盘。 他是在给我制造和江之淮见面的机会。 意识到他误会我了,我提起裙摆,想追过去。 突然有人拦住了我的去路。 “小姐,晚上好。” 说话的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笑容可掬。 “我是沈妄津的二叔,沈妄津你应该听说过吧?”原来是沈妄津的长辈。 我礼貌性地点点头,“您好。” 他端着一杯香槟,“你真好看,有男朋友了吗?”意识到他目的不纯,我急忙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抱歉先生,我还有事,失陪。” 赶在他接话前,我飞快地离开。 路过拐角的时候,再次被人拦住。 “小初。” 林姗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试探性地问,“刚才那是你……未婚夫?” “不是。” “怪不得姓沈呢。” 她自说自话,仿佛抓住了我什么把柄,“那是沈妄津的二叔,听说在外面有小三了。 没想到小三是你啊。” 她声音很大,很快引来了周围人的好奇。 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静静地盯着她,“你说够了吗?”林姗亲亲热热地环住我的胳膊,“怎么?被我拆穿抹不开面子了?” “你追江之淮那两年,我天天跟他睡一起。” “……他跟你谈,是因为我觉得这样玩刺激,你才是小三呀……”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这些话,无异于给我迎头泼了盆冷水。 我自认为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别人的事,也不该遭遇这样的侮辱和对待。 在她快意的目光里,我端起旁边的水杯,兜头浇在她身上。 林姗短暂的呆愣后,突然尖叫出声。 “许识初,你干什么?” “冷静了吗?”我盯着她的脸,“不够水有的是,犯不着在我这里做自我介绍。” “你——”突然,我被人猛地拽开,甩在餐品台上。 杯盘刀叉落了满地。 碎瓷片擦着脚踝划过去,血顿时涌出来。 我吃痛,皱着眉,对上了突然出现的江之淮。 “许识初,你疯了吗?”江之淮语气阴沉,“你敢在我家的地盘上闹事?”望着这张脸,我突然想不起来,当年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他。 或许是青涩张扬的少年气。 或许,只是我被人锁在厕所里泼凉水时,他的一句:“够了,滚。” 我错把他的随心所欲当成了喜欢。 一颗真心任人糟蹋。 林姗哭出声来,“你一个小三,凭什么这样理直气壮。” “什么小三?”江之淮问。 “她未婚夫是沈妄津的二叔!”江之淮的视线在我身上打了个来回,目光复杂。 我拿纸巾擦去流出来的血,顶着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从地上站起来。 语气平静。 “江之淮,你把银行卡号发我。” 我掏出手机,“不管你信不信,我以为那两万块是林姗替我申请的奖学金。 我不欠你什么,你的钱,我也不稀罕。” “够了。” 江之淮嗤笑一声,一副不听不信的姿态,“许识初,你真让我恶心。” “谁让你恶心?”一道淡淡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 沈妄津回来了。 我生怕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他看到,低着头不去看他。 沈妄津径直走到我面前,垂下眼,问:“伤到哪里了?” “没——”我突然想到秘书的话,话锋一转,哀怨道,“脚踝擦破了,疼……” “谁干的?” “他。” 我指着江之淮。 江之淮露出轻蔑之色,“你真是逮谁勾搭谁,你看我把你未婚夫弄死,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沈妄津步态从容地朝着江之淮走去。 路过餐品台的时候,顺手拎起了一瓶红酒。 江之淮以为沈妄津要帮自己,笑出声,“刚好,你也不喜欢你二叔,帮我——”叫嚣戛然而止。 猩红色的酒液滴滴拉拉顺着他的碎发淌下来。 染红了昂贵的白衬衣。 而源头,是沈妄津手中的那瓶酒。 他单手插兜,以和我刚才一模一样的方式,将酒倒在了他头上。 全场鸦雀无声。 “沈妄津。” 江之淮声音都变了调子,“你也吃错药了?”沈妄津扔掉酒瓶,捡起江之淮胸前的领带擦手,冷淡的语调中透着一丝孤傲。 “抱歉,刚才没听清。 你确定——要弄死我?”……一句话,宛若平地惊雷。 我第一次在江之淮的脸上,看见了错愕……林姗挣开江之淮的庇护,拼命找补,“沈先生,我刚才明明看见她——” “林小姐,请问你是在给我未婚妻造谣吗?”林姗嘴唇一抖,终于明白了我和他的关系,“不、不是的……”沈妄津扶住我的后腰,准备带我离开。 江之淮终于反应过来,扬声阻止,“沈妄津,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说法?”沈妄津懒散地扯起唇角,笑出声,“我太太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你有眼无珠。 她被你弄伤,我不找你要说法,你还敢找我要?”江之淮一噎,“你别被她蒙蔽。 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她——” “够了。 我的事,不需要你来评价。” 江之淮抓狂道,“你他妈为了她这么对我?”他揪着染红的衬衣,“咱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你就向着外人?你讲不讲理?”沈妄津深深看了他一眼,冷冰冰丢下句“那你告我吧。” 随后拉着我离开了。 7 夜晚的凉风顺着半开的车窗吹进来。 车在路上疾驰。 我偷偷看了眼还在开车的沈妄津,没有说话。 “还疼?”他盯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