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那些被押解出来的下人也都是满脸惊恐,大爷怎么会谋逆?! 黎老夫人耳边嗡嗡作响,强忍着对赵赫的惊惧怒声道:“赵督主,我黎家立足朝堂多年,我夫君为大魏而死,我儿对陛下一直都忠心耿耿,黎家上下也都守着臣子本分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你怎能冤枉我们谋逆?!” 她说话间就怒视着黎洛栖, “是不是你,黎洛栖,是你记恨府里,伙同外人陷害你伯父,我们都是你至亲之人,你怎敢这般倒行逆施歹毒心肠?!” 黎洛栖简直被黎老夫人恶人先告状给气笑,她站在赵赫身边瞧着神色俱厉的黎老夫人,冷笑了声:“是我心肠歹毒,还是黎鸿无耻下作?” “你们将黎鸿跟许贞的孽种塞进二房充当我父亲血脉,纵她欺我辱我,污我父亲身后名,这世上谁有你们歹毒?” 黎覃脸上倏然苍白,黎老夫人也是神色大变。 黎姝兰听到“许贞”二字时更像是坠入冰窖之中浑身冰凉刺骨,望着不远处站着的黎洛栖时忍不住发抖。 她知道了…… 她居然知道了! “洛栖。” 黎覃咽了咽口水,存着一丝侥幸强撑着脸色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挑拨之言?我们从来不认识什么许贞,也未曾听说过这人……” “是吗,那三叔从宿云镇将黎姝兰带回来京中的时候,为何要替她隐瞒身份,遮掩她生母姓许?” 黎覃脸上瞬间慌乱,没想到黎洛栖居然能查到这个。 他刚想着要张嘴狡辩,就见黎洛栖直接拿出了一封籍书来。 “许氏女,籍宿云,三叔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说她生母姓李,籍出安州?” “我……” 黎覃看着那份盖着京兆府衙印的籍书时脸上一抖,眼里更是流露出惊恐。 不可能! 铖王明明告诉他们那籍书已经被他拿走,安州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就连黎姝兰的过往也都被人抹平。 黎洛栖怎么会知道这些?! 洛栖抬眼看着神色无措的黎家几人,目光落在脸色惨白的黎姝兰身上: “黎姝兰的生母原名许贞,是先戾太子身边旧臣许春荣之女,与黎鸿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戾太子谋逆事发之后,许春荣被先帝处死,许家也跟着满门抄斩,黎鸿却因念及旧情将许贞救出豢养成外室,后因事发才将人送出京城。” “老夫人心疼儿子怕受许家牵连,想要斩草除根,谁料被许贞侥幸逃脱,十余年后其女手持黎家信物找上门来,黎鸿顾及旧情隐瞒邹氏,与你们二人合谋将其收容在府中。” “黎老夫人,黎三爷,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许贞是谁。” 黎洛栖目光冷冽,那本是温弱的脸上弥漫着寒霜,所言每一句都如同利刃,剐得黎家几人血色消退。 “你们明知道黎姝兰是谁血脉,为保黎鸿官声,却将其强塞给我父亲。” “黎鸿仿照我父亲笔迹留下所谓书信,黎瑾修偷盗我父亲遗物佯装信物妄图诓骗于我,你们跟铖王勾结,要挟安州郡守伪造黎姝兰籍书,为其遮掩逆犯之女的身份,更妄图借旁人口舌逼我回府,这般卑劣无耻,你们怎敢指责我心肠狠毒?” 黎覃脸惨白,黎老夫人也万没想到许贞的事情时隔多年居然会被人掀了出来,明明当年知情的人早就死了干净,黎洛栖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此时哪还有半点先前狠厉模样,强撑着恼怒色厉内荏:“胡说八道,什么许贞,什么戾太子旧臣,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黎老夫人兀自强辩:“黎姝兰生母的确姓许,可是跟什么戾太子毫无半点关系,她母亲就是个低贱妓子,只因太过卑贱又勾引我儿乱了德行,险些坏我黎家名声,我才不准她入府将人撵出了京城,可谁想她居然怀了孩子,十余年后还找上门来。” “你伯父是门下侍郎,天子近臣,他要承继国公府爵位,身上绝不能有这般污点,我是与你伯父将黎姝兰塞进二房,可那也全都是为了国公府前程,为了能够保住黎氏一族显赫,让你嫁进陆家之后也能有娘家可以庇佑。” “哪就跟什么谋逆之事有关?!” 黎老夫人嘴里的话越说越顺,就好像真的是黎洛栖胡言乱语,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许贞似的。 “洛栖,祖母知你气愤,可我与你伯父特是被逼无奈,你父亲已经没了,国公府往后只能靠着你伯父和阿兄,若是叫人知道他曾经有一段这般露水姻缘只会误了黎家。” “我也是无奈才将黎姝兰入在你父亲膝下,你恼我恨我都可以,可是你怎能这般污蔑我们,与戾太子牵扯是何等大罪,若叫陛下知晓那是要抄家灭族的,黎家上下谁也逃不掉。” 她在提醒着黎洛栖她也是黎家人,若黎家落罪她也逃不掉。 “洛栖,别胡闹了。” 黎洛栖看着短短时间就编造出整套说词的黎老夫人,看着她将黎姝兰生母的身份编的天衣无缝。 要不是证据确凿,又有赵赫和顾鹤莲调查在前,看着她这幅满是无奈又气愤的模样,她恐怕都能信了她。 难怪上一世他们能将她骗的团团转,难怪他们能哄着她夺走了阿娘遗物,他们帮着黎姝兰名扬京城,帮着她拿走那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踩着她的尸骨将她送进了陆家。 洛栖眼中浮出戾气:“黎老夫人这嘴当真是厉害,只可惜我不是刑司,老夫人这些话,还是留着去牢里说吧。” “黎洛栖,你是黎家的人!!”黎老夫人见她油盐不进顿时厉道:“你以为黎家毁了,你能得了什么好?!” 黎洛栖嗤笑:“谁说我是黎家的人?” 黎老夫人脸色瞬变:“你什么意思?” 黎洛栖冷笑:“意思就是,与你们这等无耻寡情之人同族,我觉得羞耻。” “先前铖王府中我已经当着黎瑾修和所有人的面自逐出黎氏一族,从此往后我与父亲跟便不再是黎家人,你们黎家生是死都与我毫无干系,你们就好生陪着黎鸿去牢中辩解许贞身份,看刑司大牢的严刑酷吏能不能信了你口中那套说辞。” “妓子……” 呵! 她满是嘲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