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辞抬手捂住她眼睛,低沉沙哑的嗓音轻而又轻。 “别怕!也别跟任何人说!不关你的事!” 下一秒,他带着沈惊晚的手,将那匕首猛地拔出。 他强忍痛苦的粗重喘息声让得沈惊晚脑袋有些发晕。 外面的院子喧闹明亮起来。 “王爷,王爷……” 谢彦辞看见暗卫冲进来,终于放下心,眼眸一闭,脑袋重重垂在了沈惊晚肩上。 沈惊晚手足无措扶住她,又立时急促地扬声道:“快去将我小叔叫醒!快!” 最后一声几乎带上了哭腔。 听闻谢彦辞和沈惊晚遭遇刺客,南农瞌睡瞬间醒了一大半。 急匆匆赶来时,就看见这两人满身鲜血的模样。 他心瞬间提起,脸色难看地快步过来:“小词儿!” 沈惊晚见他想上来看自己连忙急切道:“小叔,我没事,快看看谢彦辞,他心脏中了一刀。” 谢彦辞脸色惨白得像是死人,只因一身玄色衣衫看不见血,这才让浅色衣服的沈惊晚看着更吓人些。 见沈惊晚中气十足,南农放下心。 他先是给谢彦辞喂下一粒药,谢彦辞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 见状,南农这才扒开他衣服检查。 检查过后,南农感慨道:“万幸,离心脏偏了半寸。” 不然直接一击毙命。 沈惊晚手都开始抖起来。 只差那么一点,她就亲手杀了谢彦辞。 知道没性命之忧,南农又开始轻松起来:“话说,在楚国当王爷是什么高危职业吗?怎么这小子浑身是伤?” 沈惊晚一听,凝神看去。 南农这才反应过来无奈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看男人看这么起劲,给我出去,不然你父王和你哥哥知道了,明天就能来把这小子宰了!” 知晓小叔是为了让自己放松,沈惊晚哑着声道:“那就辛苦小叔了!” 她起身走到门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又想到谢彦辞昏迷前对她说的那两句话,沈惊晚双手攥紧。 为什么?谢彦辞你为什么要这样? 半个时辰后,南农神色轻松地出来对侍卫道:“进去照谢好你们家王爷吧!” 说完他又看向沈惊晚:“小词儿,没事儿,其他的伤口我也处理了,相信小叔,不出半月就能活蹦乱跳。” 看见沈惊晚神思不属的点头,他凝眸道:“你跟我来!” 沈惊晚往房里看了一眼,犹豫片刻,一言不发地跟着南农走了。 进了南农的小院。 南农脸上云淡风轻的神情散去,变得严肃起来。 他压低声音道:“小词儿,你告诉小叔,谢彦辞胸口那一刀,是你刺的对不对?” 沈惊晚倏然抬头,眼中惊惶而又悲伤。 南农叹了口气:“我一看那伤口形状就知道,是你父王给你用来防身的匕首。” 沈惊晚缓缓闭上眼:“我以为他想杀我,我不知道后面……” 说到一半,她又住了口,她应该知晓的,只是她更防备的是那个曾带给她无数伤害的男人。 南农思忖一瞬,神情镇定而冷静:“收拾东西,小叔带你回南越,我们连夜启程。” 他没有一点关于自己乖巧可爱的侄女捅了人的惊慌失措,一副见多识广的高人风范。 沈惊晚瞪大眼:“可是楚皇……” “还管什么楚皇。”南农打断她,“你若是落一根头发,你父王要找我拼命的。” 沈惊晚沉默半晌,摇头道:“小叔,我不走。” 她还有事情没办完,绝不能现在离开楚国。 南农挑眉:“为何?要是谢彦辞醒来你不怕他找你麻烦?” 沈惊晚眸光闪了闪:“是谢彦辞将匕首拔出来的,还说不关我的事。” 南农一顿,眼中划过一抹老狐狸的光:“你信他?” 沈惊晚脸上闪过一抹极痛苦的纠结,最后她昂首咬牙与南农对视。 “我信。” 第26章 叔侄二人对峙良久,南农妥协:“行吧!” 至少在楚皇无恙之前,他们俩不会有任何事。 刚要去休息,南农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头:“我说,你不会是看上谢彦辞那小子了吧?” 沈惊晚一惊,瞪大眼睛:“小叔你胡说什么?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看上他。” 想到谢彦辞那张脸,南农眼眸中满是怀疑。 他嘀嘀咕咕:“果真是蓝颜祸水,我就不该把你带出来,要是嫁到楚国了可怎么办?这远隔千里……” 沈惊晚被气笑:“小叔您放心,我回南越就招婿。” 两日后,谢彦辞苏醒。 刚睁开眼便对上一张在不远处打瞌睡的脸。 沈惊晚单手托腮倚在桌上,白皙如玉的脸上,眼下淡淡的青黑十分明显,但却依然不损她半分美丽。 谢彦辞也不出声,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直到胸口处的疼痛传来,谢彦辞才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 警惕性十分强的沈惊晚瞬间清醒,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她眼中露出一抹喜意。 “你醒了?” 谢彦辞开口,嗓音喑哑:“过了多久?” 沈惊晚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回道:“两天。” 谢彦辞蹙眉:“那我皇兄……” 沈惊晚打断:“放心,我小叔照谢着。” 谢彦辞轻轻舒了一口气,又笑了笑:“公主,可否赏在下一杯茶水?” 沈惊晚漂亮的眼睛眯起,这人现在怎么回事,这么贫? 一点没有当年楚国第一君子的风范。 但她还是倒了杯水端给谢彦辞。 一边递过去她一边说道:“那天的刺客查清楚了,还是北疆的,你们到底和羌国什么仇?” 先是谢玄,又是谢彦辞。 不就是半年前她杀了个羌国的拓拔炎,至于吗? 谢彦辞接过,又忍不住咳嗽一下,手中茶水顿时洒出来几滴。 沈惊晚烦躁地接过杯子递到他嘴边,谢彦辞眼中笑意更浓。 顺着她的手喝完水,谢彦辞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五个月前,我潜入羌国王庭,杀了羌王的所有皇子。” 沈惊晚动作一顿,握着杯子手指泛白:“为什么?” 谢彦辞看着沈惊晚那张脸,又有些恍惚起来。 半晌后,他往后一靠,云淡风轻道:“不为什么,想杀就杀了。” 沈惊晚神情一滞,作出评价:“疯子。” 之前云鹫城那一战几乎把羌国打残,羌国无力再掀起战争,羌王再想报复便只能用这种方法。 可话是这么说,她却总感觉这背后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