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猛然的涌上了一丝腥甜,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去。 她耳边一阵蜂鸣。 只见这破败之城已乱。 号角声、摇旗响四起。 援兵终于到了。 那一身明黄耀眼的刺激着温云殊的眼。 萧华晋,终于来了! 可带来的圣旨却是:诛温云殊,灭敌军! 第二章 大周和女真一战。 温家八百女将,全军覆没。 主将温云殊叛国辱内,与敌军里应外合,造成大周损失惨重。 陛下御驾亲征,斩夺温云殊首级,振奋军心。 御林军守城十日,驱逐外敌百里。 女真首领单于亲携求和信,意与大周连理,修两国百年安好。 遂,进贡牛羊马各数万只,金银珠宝数不胜数。 两国边境开集市,外贸通商,昌盛兴业。 陛下得胜回朝,百姓夹道相跪迎接,无不高喝一声:吾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上,众臣拥护。 却是沉冤台上,登闻鼓鸣响。 咚! 咚! 咚! 鼓声低沉浑厚。 竟是一孱弱老妪。 她凌云髻上戴着灿灿金冠,一身蓝底金丝勾勒白鹤若翩翩起舞之姿,立于腾云之间,似是要一飞冲天。 宽大儒袖下,一双布满了褶皱的手上抱着一简陋木牌。 木牌上刻有几个大字:吾儿温云殊之灵。 她一边敲击着登闻鼓,一边高声呐喊:“温家世代名将,吾儿温勉wen大周第一将军,先帝自即位,戍守边疆十载,因女真族狡诈诓骗无辜百姓,温勉为救民众于水火,身陷敌营身死! 吾儿好男儿,吾媳贤能坚韧,自儿去世后独自抚养四子一女,温勉、温励、温勤、温廉四子分别担任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中郎将,他们亦于多次战役之中为国为民而亡。 先帝、先皇后薨逝之前,特赐温家牌匾‘精忠名将’!此牌匾高悬门梁,日日警醒,无一日不觉惶恐,温云殊年岁虽小,却在父亲哥哥的教导之下,时刻将报效吾国铭记。 如今,温云殊被定通敌叛国,辱吾温氏一族门楣,温家祠堂拒让其灵牌与其兄父受后代供奉,老妪不服、不明、不忍……特此三跪九叩、踏碳火、滚钉板,只求陛下重审此案! 为温家正名,为温云殊正名,更为这一国之母正名!” 说罢,老太太扔下了鼓槌,捡起地上的黑木手杖,慢步走下沉冤台。 然后,三跪九叩! 挪至碳火道前,老太太脱掉了鞋袜,赤脚踩踏其上。 滋滋火花伴随着些许烟气,烧的越发通红。 十丈长的碳火路,老太太在手杖的支撑下,竟是纹丝不动走得稳稳当当,似是那与碳火贴近的并非皮肉,而是铁骨。 她温家的铮铮铁骨,此刻就在她的脚下。 几位内官见此,纷纷心惊。 但,劝说的话,是一句也说不上来的。 因为,他们也不信那位温柔颜和的皇后娘娘会是通敌叛国的恶贼! 他们也期待着皇后娘娘、期待着温云殊将军,洗刷冤屈。 是以,几位内官即便不忍心老太太受这苦温,也只能咬牙,侧守一旁。 老太太行一步,内官挪一步。 直至碳火踏完,顶板滚完。 内官第一时间将老太太背负于肩,冲进了朝堂。 朝堂之下肃静异常。 朝堂之上帝王冷漠。 军机处处长王大人王守成提脚向前,且代天子询问:“温老太太,温云殊之案已断定,您此番敲击登闻鼓,属实礼仪不周了,此行碳火顶板之罪当是小惩,且回去吧,莫再纠缠了。” 老太太身疲,声却洪亮。 声声掷地有声:“可老朽偏要纠缠呢?” 王守成双眼微眯,带着隆重的警告:“那恐怕就不是碳火顶板这番小罪了。” 老太太拉扯起锋利的嘴角,却是一笑: “若温云殊罪状清温,人证物证齐聚,亦是老朽教育不周,该与温云殊同罪,取老朽这颗项上人头以慰那八百女儿将、八万温家军!” 第三章 温老太太的掷地有声,是温家赫赫战功给她的勇气。 是她温家“精忠报国”一门的底气。 她温家的儿子,好男儿。 她温家的女子,更是巾帼不让须眉。 温云殊绝不可能做出任何叛国之事。 王大人乃前朝状元,寒门出生,经手过多起贵族案件,最是嫉恨以功盖过之族。 温家声明在外,一门忠将不假。 可温云殊心狠手辣却是铁板钉钉上的事实。 温老太太此行,是给帝王施压,给百姓施压……他才不会惯着。 王大人几步走上前,朝着大殿之上的明黄帝萧微微弓腰:“陛下,温老太太既然执意要求,且就再重审此案,给诸位、也给天下一个交代。” 萧华晋面色如常,一脸的漠然,冰冷的声音从他口腔之中发出:“如王大人所办,朕侧耳倾听,只盼今日之后,朕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温家之事。” 这一句,相当于是给温家判了死刑。 老太太这一场若是输了,恐是要连累整个温氏一族。 帝王不想听到“温”家之事,谁还敢提拔“温氏”臣子,谁还敢让“温氏”出现在这宫闱之中。 温老太太俨然也不是个服输的。 她道:“恐不能如陛下所愿了,温家、温氏,定然会名垂千史!” 萧华晋俊眉微微眯起,一股不怒自威的感受随即传到了王守成的眼中。 王守成微勾起了嘴角,大手一挥:“来人,将皇后通敌叛国的证据,拿上来!” 几个内官急急忙忙去了军机处。 将日前调查袭来的物件都带了上来。 同时带上来的,还有一名未能在战场上身死的温家女将温瑶儿。 温瑶儿颓败的脸上,在看到温老太太的那一刻闪现出了一丝丝的光。 但在她看到了满场的文人武将之后,那一丝光芒又随即暗淡了下去。 温老太太见到温瑶儿,所有的情绪都掌控在了捏紧的手心里。 现场静谧。 王守成指着证物,一一道明了温云殊叛国的所有行为。 “这一张边境布防图,历来都是由执掌了虎符的大将才能看到,执掌虎符之人,朝堂之上共两人,一是靖康王爷,乃先帝亲兄弟,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七十有五,孱弱于床榻已经三年有余,别说想靠着记忆力仿制这地图了,便是他老人家起身握笔恐怕都困难重重,故此这仿制地图的人,便只剩下了一个人。” 只剩下了这一国之母,亦是温家唯一的后人,温云殊。 “这地图上,还留有温云殊的描绘字迹,经过天下第一书生柳如风的鉴别,已然确定是温云殊亲笔字,老太太不妨也来看看,看看这笔迹是不是来自于你的好孙女。” 王守成将画作呈现,便是距离了数丈远,老太太也一眼认出了这画作上温云殊的笔迹。 她沉了沉心道:“这字迹,确属温云殊。” 王守成一声冷哼,大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和自信:“温云殊乃高位,不可能有人逼迫其留下这字,故此……后续的人证物证,老太太还有必要看吗?朝堂重地,当议国家大事,老太太既然认了此证,是不是该……” 但随即,老太太便打断了他:“大人说的都对,但我还是那句话,温云殊绝不可能会叛国。” “简直冥顽不灵!”王守成言语不耐。 老太太则是道:“这图虽然出自温云殊之手,但……这图就一定是边境布防图吗?” 第四章 王守成一愣,再次看了一眼图纸,斩钉截铁道:“当然,这就是边境布防图。” 老太太轻笑道:“王大人刚才说,边境布防图唯有二人看过,王大人是从何判断该图就是边境布放图呢?” 王守成微微皱眉,堂下忠臣的眼也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