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驾到。” 随着呼声停止,就见皇上沈楮一身九爪金袍踱步而来。 沈楮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满脸笑意,就叫了免礼。 “父皇,今日怎么由雅兴来御花园逛。” 沈月烟揣着明白装糊涂,福身看着自己的父皇。 沈楮的笑容顿时有些微僵,他刻意地十分威严:“听说朕的御花园来了两个毛小子,仪貌甚是俊俏。” 闻言,沈月烟看向一旁的两个大男人,正经道:“父皇,女儿想礼佛一年,为天越祈福。” 沈月烟的意思十分明显,不想再接受各种形式的对看。 为此,自愿礼佛一年,沉淀内心,远离喧嚣。 沈楮看向自己疼爱的女儿,表情微楞:“月烟,你可是认真的?” 沈月烟郑重地点了点头,看向自己的父皇,语气诚恳:“父皇,月烟非常认真,只想潜心静休。” 沈楮明白自己女儿的倔强,不然当年也不会不惜离开皇家,执意要和萧长寂走。 最后,天越最尊贵的圣上终是无奈地答应了自己女儿的请求。 第24章 一年后。 天越皇都人潮拥挤,繁华热闹,街上的百姓交头接耳,纷纷议论—— “听说了吗,今天可是各国来天越会盟的日子,听说各大国的王子都会出席。” “这一年以来东晋发展迅速,怕是综合国力已经超过了南北两朝。” “嗐,还不知道这两朝打得什么主意,说不定要联合东晋一起打我们天越国。” “我们天越国人多地广,还怕他们这些蛮夷?” 忽然,街道正中间传来阵阵马蹄声。 只见金前卫骑着战马,快速地奔跑在街道中间,大喊道:“东晋国太子入城,闲杂人等速速退避!东晋国王子入城,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金前卫的声音威严磅礴,霎时间街道两旁的百姓退避了三舍,只敢在木屋帽檐下小声议论。 不等片刻,一辆绛红色的轿子被八个兵卫有力地抬着出现在百姓的视野之内,金皇色的流苏垂落于轿门两边,轿顶赫然镶嵌着一尊金色九龙雕塑,华贵无比。 正眼看去,东晋太子慵懒地半躺在撵轿之中,暗紫色的面罩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狭长深邃的墨色瞳孔,有一搭没一搭地睨着街道各景。 忽然,撵轿上的人眼睛睨了睨,看向街道后方的丛林密布,薄唇微张:“去云禅寺。” 云禅寺。 江中之心,楼亭窗阁。 沈月烟一身白色素衣,与寺里德高望重的静若大师围棋而坐。 静若大师看着手下的棋盘,默然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白子,缓缓道:“公主的棋艺愈加精进了,这一局,老身输了。” 沈月烟倏尔一笑:“明日,我便要启程回宫里去。月烟这一年多萧静若大师的点拨,心静了许多。” 静若大师看着沈月烟的微笑,双手合十道:“公主能够忘却前尘往事,安渡己身,全凭公主自身修葺,与老身无关。” 话落,江边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月烟看过去,面色不悦:“何人敢在云禅寺如此喧哗!” 只见一面带暗紫面罩的男子蜻蜓点水,飞身而来,簌簌而立。 公子翩翩如玉,恍惚间沈月烟似是有些想起当年萧长寂救自己来时就是这般模样,只是这人的脸面带面具,而萧长寂已经死在了一年前的那场扬州泥石流中。 东晋太子楼炎冥一身暗紫色华袍,看向沈月烟,声音低沉道:“天越公主长得确是明艳绝俗,倾国倾城。” 沈月烟打量着来人,明了此人暗紫色衣袍上的花纹是东晋东宫之主独属的纹路,除了东晋太子外无人敢将此花纹穿在身上四处招摇,而近来,自己一年礼佛期满,父皇传信想为自己择一驸马,她虽然婉拒但仍然磨灭不了父皇想让自己成家的想法。如今四国局势紧张,天越朝会盟,似是提前收到了父皇想为自己择驸马的消息,各自打起了主意,竟派了王子过来会盟,那么眼前的东晋太子楼炎冥出现在这里也并不奇怪。 沈月烟压住心中的疑虑,看向东晋太子,话中带刺:“东晋的礼仪倒真是散漫,可以随意进出公主的专用之地。” 她想,她已经很明显地告诉对方这是她的地盘了,识相的话就离开。 但东晋太子楼炎冥可不是这么知难而退的人,只见他墨瞳微凝,从手心变出一个十分精美的牡丹簪来,递到了沈月烟跟前。 “久闻公主盛名,在下东晋太子楼炎冥,倾慕公主已久,特以此簪赠之。” 第25章 沈月烟看着眼前的牡丹簪,雕刻的确实极好,是上乘的手艺,但她却不由地想起萧长寂当年赠与她的兰花簪,也是像现在这般。 沈月烟撇开看向牡丹簪的眼睛,没有接过,只是盯着东晋太子楼炎冥面具下的眼睛,目光中充满了探究:“楼太子既是倾慕于本公主,为何又不敢以真面目相见?” 东晋太子楼炎冥看向沈月烟的白皙脸庞,一笑:“说来惭愧,本宫自小长相丑陋,母妃便让这面具长伴于本宫,揭开面具怕惊扰了公主。” 闻言,沈月烟的怀疑更加加深,她的眼眸锐利:“那正好,本公主自小也见了些长相奇特的,向来楼太子的面容也惊不到本公主。” 话罢,沈月烟就要去伸手扯下东晋太子楼炎冥的暗紫色面具,谁知被男人轻轻一避,捞了个空。 沈月烟好看的美眸染上些许恼意,她收回手,语气冰冷:“楼太子,本公主绝不会嫁一个连面目都不认识的人,请回吧。” 楼炎冥看着沈月烟气恼的模样,有些好笑,但倒也不再招惹她,只是将手中未曾递出去的牡丹簪放在了棋盘上:“既是如此,那本太子只好明日当殿请示天越皇帝,让他将公主嫁于我了。” 说罢,不等沈月烟反驳,楼炎冥便又飞身而去,仿佛这宽阔的云禅寺的江隔于他而言形同虚设。 沈月烟看着楼炎冥的离去,气得气息有些不畅,好不容易静养的内心再次被波动。 静若大师看着沈月烟,双手再次合十:“世间万物皆空,唯其空,方能包容万物。” 沈月烟看向一旁喃喃自语的静若大师,心中满是疑惑。 她没有急着发问,只是看向已然没有任何波澜的江面,柳眉微蹙。 楼炎冥给她的感觉,真的很像萧长寂。 …… 翌日。 皇帝寝宫。 沈月烟依然还是一身素净的白纱,回到府中没有来得及换回宫装,便匆匆收到父皇病倒的消息赶了过来。 只见自己的皇祖母、母后、六位哥哥都齐聚于此,面色凝重。 太医院的太医在殿上穿梭,来来回回。 病榻上自己的父皇一脸憔悴,大口喘着粗气。 太医为皇上沈楮终于把好了脉,走上前:“皇上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处理国事过于劳累,才导致突然晕厥。” 闻言,太子沈宸了然父皇到底是因为什么国事,看向窗外冷哼一声,眼底尽是寒气:“我天越一放松警惕他南北两朝就想反扑。” 六皇子沈牧更是暴戾:“大哥,我愿意领兵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三皇子看着六皇子摇了摇头:“不能冒险,两朝虽实力不比我们天越朝,但一旦联合绝不可小觑。” 二皇子点头:“三弟说的没错,我们只能等待明天的会盟,静看三国的态度。” 沈月烟站在一旁无法插话,心中有些愧疚,她身为公主却无法为家人们分忧。 这时,龙榻上的皇帝悠悠转醒,微眯着眼睛看着众人:“朕的小七回来没有。” 沈月烟急忙陪在榻前,握住了父皇的手,声音微颤:“父皇,小七回来了。” 皇帝撑起身子看向沈月烟,脸上的诸多皱纹仿佛憔悴了许多。 “小七,父皇最放心不下你,给你择一驸马可好?你可不能再推拒了。” 第26章 沈月烟的美眸微楞,她本又想婉拒,但刚刚听到哥哥们的对话,拒绝的借口再也说不出口。 “好,小七都听父皇的。”她的声音很轻,轻得鼻尖也开始酸涩。 饶是一旁无言的皇后也听得出来。 “小七,你若是真不愿可以不用答应你父皇的。”皇后有些心疼道。 闻言,沈月烟微顿,她看着在场的皇祖母、母后和六个哥哥,又看了看龙榻上的父皇,眼神慢慢凝定,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道:“小七愿意。” 她身为一国公主,享受了公主的荣华富贵,家人的宠溺爱待,却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她早已在心中暗下决心,今后要好好守护她的家人。 …… 天越皇宫-正殿。 殿内金鼎红墙,钟鼓既设。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艳之姿尤现于前。 朝臣贵胄在觥筹交错中交谈甚欢,其间三国王子各执一方座位,互执樽敬。 沈月烟重新换上了明黄色的宫装。 她坐于殿下最靠近皇后的位置,头上簪髻的凤凰金锁微微摇晃。 明眸看向正殿最上方威坐的天越皇帝,眼波微动似水。 南北两朝的王子看得一脸花痴。 都对这个天越朝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公主有着意思。 察觉到两面如饥似渴的视线,沈月烟的柳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