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东西,可我刚接起来,他就恶狠狠地,仿佛想把我咬碎般,咬着后槽牙蹦出两个字:「骗子。」 他声音沙哑低沉:「洛宁,你是个骗子。 「你说他是你姑姑家的孩子,你骗我!」 他不再一副吊儿郎当纨绔样。 他强忍着愤怒,甚至声音里还有一丝委屈。 像小孩一样的委屈。 我低了低头,叹了口气:「对不起。」 我道歉道得驾轻就熟。 从前六年,我就是这么跟他道歉的。 原因有很多。 比如别在连笙面前老盯着他看,会让连笙不高兴。 比如在连笙的同学面前不要试图牵他的手。 比如他跟连笙吃饭的时候不要乱打电话。 每一次我都会道歉,盯着那张脸,乖乖说对不起。 沈宴一开始会迟疑地摸摸我的头,像摸小孩子:「下次改就好了。」 后来他托着腮笑眯眯看我:「你道歉的时候好乖。」 再后来,他不再给我立诸多规矩。 但我道歉的本能还没改,立马脱口而出:「对不起。」 沈宴顿了顿,还是咬牙:「这次道歉也不行。洛宁,我真的生气了。 「我早知道就让你姘头在战区过一辈子,干吗千里迢迢给自己戴顶绿帽子!」 我冷了脸。 他却浑然不觉,还在追问我:「他碰过你没? 「洛宁,说话,他碰没碰过你!」 我打断了他急躁的声音:「沈宴,你别再这么说他。他对我很重要。」 那边突然没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 沈宴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地笑着说:「洛宁,你从来没说过我对你很重要。」 他说:「你记住,我没说让你走,你就还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我皱着眉纠正他:「从你去美国找连笙开始,我们就没关系了。」 沈宴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问:「所以你是在报复我,对吗?」 他似乎坚定了些:「你跟他在一起,是在气我对吧?我要是给你个后悔的机会——」 我越发皱起眉来:「沈宴,你别闹了。你和连笙好不容易在一起,就好好过。」 沈宴不说话了。 他的呼吸声低沉,急促。 过了一会儿,他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我听着忙音,叹了口气。 沈宴还是没有改变。 只要提起连笙,他的理智就回笼了。 从前他喝醉了,大半夜打电话让我去接他。 我穿着睡衣裹了件大衣就冲了出去,在酒吧门口接到醉醺醺的他。 寒冷的天气,我冻得手都僵了,可他却闹着不回去。 他朋友无可奈何,对我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给连笙发视频:「我让连笙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沈宴突然就站直了身子,清醒得像是没喝过酒,自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我和他朋友站在车外,大眼瞪小眼。 他朋友眼中全是尴尬与同情:「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只有连笙能让他听话。」 我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不在意。」 那天我给沈宴熬醒酒汤,照顾他一晚没睡。 而他抱着我喊着连笙,一晚上。 我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问我,洛宁,你真的不会在意吗? 那你为什么手脚那么凉? 我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抽离,不再回想。 我看了看卧室。 那里有我最爱的男人。 从前怎样无所谓,关键是现在,我不在意了。 6 我和祁连开始筹备婚礼。 我去试穿婚纱,挂了沈宴好几个电话。 可手机还是震个不停。 都是沈宴发来的微信。 以前他一个月都不会发这么多微信。 「洛宁,我还没让你走呢! 「洛宁,你会后悔的! 「你干什么呢,回话!你以前不会这么久不回的!」✘ļ 我让吵得不行,在更衣室抓起手机,匆匆回他:「我在试婚纱,你别发了。」 手机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 紧接着,疯狂地震起来,一秒都不停,仿佛那边的人发了疯。 我实在没办法,接了起来:「沈宴,你要是再这么发疯,咱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他却置若罔闻,只是一连串地问我:「他有什么好? 「洛宁,结婚和恋爱是两码事!」 他深呼吸了一下:「洛宁,你听话,你爸妈同意你结婚吗?要不你等我回去跟他们谈谈......」 我平静地打断了他:「沈宴,别闹了。」 那边安静了下来。 我静静地说,「沈宴,我真的要结婚了。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情投意合。」 沈宴还想说什么,我又打断他:「你这样连笙会不高兴的。」 他没说话,只是呼吸不再平稳。 我叹了口气:「我跟你说过的,我是孤儿院长大的,哪来的爸妈。你为什么总是记不住。」 说完我挂了。 沈宴再没打过来。 而祁连一直耐心地等在更衣室外,丝毫不问我为什么会待这么久。 只是在我出来的时候,久久地拥抱我,不愿松开:「宁宁,谢谢你爱我。」 我回抱住他:「也谢谢你。」 我们都是孤儿院长大,自幼受一点好都要牢记在心,感激不尽。 不像沈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少爷,一向听话的前女友突然无缝衔接要结婚,发疯是难免的。 但我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 终究他也会放下不甘,往前看。 7 可我高估了沈宴的接受能力。 几天后,我快要办婚礼,每天都要睡美容觉的时候,沈宴又深夜打来电话。 他似乎喝了酒:「洛宁,你好样的。」 我已经十分不耐,筹划着要把他拉黑。 他一字一句,声音沙哑低落:「我那时候,怎么就不想着看一眼照片。 「只要看一眼,我就会知道不对劲。」 他委屈而愤怒:「可我一眼都没看,甚至把他从战区拉回来,治好,送到你面前。 「我他妈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看照片,我自己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 沈宴愤怒到声音发抖。 他压低了声音,听得出来,是在努力克制情绪,可还是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洛宁,你是不是,把我当替身?」 我沉默了。 他也沉默。 过了一会儿,他咬牙低喊:「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 可我却突然想起了当初。 连笙有了别的追求者,沈宴就在朋友圈发了我的背影。 穿着连笙想要的当季最新奢牌裙子。 那是我唯一一次穿沈宴送的衣服。 本来我都是吊牌都不拆,放在衣橱里,但沈宴那天磨着我穿上那件裙子,给我拍了照。 那是他第一次在朋友圈发我,好多人点赞,不少人在评论区问我是谁。 沈宴搂着我给我看,吊儿郎当地叫我:「老婆,他们都在问你。」 沈宴心情好的时候,会叫我老婆。 他把我的发丝缠在手指上绕来绕去:「我说你是我老婆,我那帮哥们儿羡慕坏了。」 我笑了笑,眼睛却扫到一条新的评论,来自连笙:「我想去看音乐节,去吗?」 过了一会儿,沈宴瞄了眼手机,手顿了一下。 他把手机扣了过去,若无其事地拿出信用卡:「去买几个包去。」 然后站起身,穿上外套要走。 我看着他往外走的身影,鬼使神差地突然留他:「沈宴,不要出去行吗?」 沈宴握着 |